进了许州城。
陈黄皮一脸茫然的拿着十文钱晃荡。
这外界的人都好奇怪。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就赚了七文钱。
“黄二,那侍卫是不是在巴结我?”
“不是,他是觉得你脑子有病,要让你去找大夫看看。”
“胡说。”
陈黄皮不悦的道:“我精通药理,博览医经,正所谓医者不能自医,我是医者,大夫也是医者,再说了我若是有病,我自己不知道吗?”
“狐狸山神,你来说。”
被陈黄皮用麻绳拴住脖子牵着的狐狸山神翻了个白眼。
“我若是能说服你,至于被你当狗牵着?”
“狐狸是狗,我不这样做,他不让我带你进城。”
陈黄皮认真的道:“我虽然觉得那侍卫很奇怪,可他说话是有道理的,牵狗要系绳,否则伤了人,吓到了人就不好了。”
“可我是狐狸,不是,我是神明。”
狐狸山神无奈的道:“我怕是脑子有病,我才去咬人吓人,那是我一个山神能干出来的事吗?”
正说着,一个抱着小女孩的大人走了过来。
那小女孩见到狐狸山神,兴冲冲的叫喊道:“爹,这条狗好丑。”
“大胆!”
狐狸山神怒目而视,口吐人言道:“你这小女娃,竟敢如此羞辱本神,莫非是在找死不成!”
那小女孩立马被吓哭了。
那大人更是脸色大变,赶紧跪下,正要恳求神明不要责怪。
可一晃眼的功夫。
先前那牵着神明的小道士,以及那神明全都消失不见。
……
在城中。
陈黄皮黑着脸,牵着鼻青脸肿的狐狸山神走着。
黄铜油灯幸灾乐祸的道:“小狐狸,有什么话在心里说就是了,何必大声嚷嚷,这里可是外界,你口吐人言,那些百姓们自然会被你吓到。”
狐狸山神叫屈道:“这许州城的小孩太没有礼貌了。”
陈黄皮没搭理狐狸山神。
他现在已经来到了一处街道。
左右到处都是沿街叫卖的小贩。
人群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陈黄皮兴奋的道:“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人,黄二,那个小鼓是什么,摇晃起来还会咚咚响,我也想要一个。”
黄铜油灯恶意揣度道:“或许是某种法器,你只是看了它一眼,就被其吸引了心神,这手段当真歹毒。”
陈黄皮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十万大山。
黄铜油灯也是一样。
因此这一人一灯到了这许州城,就真成了睁眼瞎。
好在,狐狸山神虽说也没出过十万大山。
可汤婆婆出去过。
因此,狐狸山神还是有点常识的。
“那东西叫拨浪鼓。”
狐狸山神解释道:“不是什么法器,就是寻常百姓用来给小孩玩的玩意。”
“原来如此。”
陈黄皮兴奋的走到贩卖那拨浪鼓的小贩面前。
小贩愣住,便问道:“小郎君,你这是要作甚?”
陈黄皮道:“你这拨浪鼓不是给小孩玩的吗?”
小贩道:“是给小孩玩的,小郎君家中是有幼弟幼妹?”
“我是孤儿。”
陈黄皮摇摇头:“我没有弟妹,但我也是小孩,我难道不能玩吗?”
“这……”
小贩局促的道:“自然是可以玩的,一文钱便可。”
陈黄皮惊讶的道:“什么?还要钱?”
“小郎君说笑了。”
小贩无奈的道:“我做这些小玩意沿街叫卖,若是不收钱,如何养家糊口
陈黄皮不解的道:“可是小孩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没有挣钱的本事,如何有钱买你这拨浪鼓,他们难道与我一样,都有一座黄金屋不成?”
“原来是贵人。”
小贩脸色微变,赶紧换上谄媚之色,取出一个拨浪鼓递给了陈黄皮。
“你这是做什么?”
“送与贵人,送与贵人。”
小贩惶恐的道:“贵人定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头一次出门,因此才从未见过这拨浪鼓,是小的得罪了,小的污了贵人的眼,小的这就走。”
说着,那小贩便恭恭敬敬的屁股朝后退了过去。
陈黄皮见此,赶紧追了上去。
他生气的说:“我不是什么贵人,也没有含着金钥匙长大,还有,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一文钱的拨浪鼓你都要送我。”
“你以为我没钱吗?”
陈黄皮勃然大怒,直接拦住了那小贩。
然后便将亮出了自己的十文钱。
“看到没有,我有的是钱,我可以买十个拨浪鼓!”
“那你要买十个吗?”
“我不买,我是孤儿,我买那么多干什么。”
说完,陈黄皮就给了那小贩一文钱,然后兴高采烈的玩着拨浪鼓扬长而去。
只留下那小贩在原地拿着一文钱茫然失措。
“这是谁家的傻儿子出来了?”
……
半个时辰过后。
咚咚咚。
陈黄皮一手摇晃着拨浪鼓,一手拿着葫芦,衣服里塞满了各种小玩意。
“师父说,外界很危险。”
“到处都是坏人。”“可我逛了这么久,一个坏人都没见到,倒是怪人见了不少。”
陈黄皮吃着葫芦,含糊不清的道:“还有刚刚那个卖葫芦的大叔,我站在他摊子前看了半天,他就给了我一串葫芦,我要走他还要给我钱,让我多站一会儿。”
“那是,你站人摊子前,口水直流,眼睛都挪不开了,旁边的小孩见了都要家里大人买葫芦,人生意那么好,可不是舍不得你走吗。”
“我知道,所以我拿完钱才走的。”
陈黄皮晃了晃手里的几文钱。
黄铜油灯赞叹道:“陈黄皮,你是真会赚钱,不过咱们是不是该干正事了,你香料没买,也没找人打听广目上神,光顾着在这里打转,这都中午了。”
“时间过的这么快吗?”
陈黄皮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
此时,这太阳已经到了头顶。
炙热且明亮。
不过,陈黄皮却是知道,这太阳实际上是一只眼睛,好在他没敢将精气催动双眼,身上更没有邪眼冒出来,因此并不会被其照瞎。
如今已经是中午,要不了多久就要天黑。
陈黄皮虽然被这许州城的繁华迷了眼,可却也不愿在这地方过夜。
因为十万大山才是他的家。
这城里又没有邪异耽搁,若是在外面过夜,大师父肯定会生气的。
想到这。
陈黄皮赶紧找路问询问附近卖香料的铺子。
只是,到了地方以后。
看着那店里各种香料上挂着牌子的价格,陈黄皮整个人傻眼了。
就没有一种香料是便宜的。
个个都是几百文一斤的价格。
尤其是胡椒,居然十两银子一斤,而且还要临时调货。
“小子,你究竟买不买?”
“我才不买。”
陈黄皮气冲冲的从这店里走了出去。
“黑店,黑店!”
“这许州城的香料店都是黑店。”
“十万大山里到处都是香料,他们以为我不懂行,所以想要蒙骗我,赚我的黑心钱,他们太过分了。”
陈黄皮非常的生气。
他常年巡山采药,虽说不是每次都能采到香料。
可次数多了,要什么没有。
这些香料就跟杂草一样,十万大山的很多地方都长的有。
可唯独到了这许州城,就变成了天价。
狐狸山神瘪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外界的香料就是这个价格?”
“那我也不买。”
陈黄皮冷哼道:“我回去的时候顺手采一些香料就是了,师父只会以为我买了,而实际上我的钱还在我手里,我想怎么就怎么。”
这时候。
陈黄皮看到一队修士走了过来。
那些修士穿着锦衣,个个都有金丹境界。
后方还有着一辆辆镶金戴玉,极尽奢华,由异兽拉着的马车。
那些马车上面,还挂着一面旗帜。
旗帜上写着曹字。
所过之处,四周的百姓们纷纷低头避让,一个个像是小鸡崽子见了老鹰似得那样恐惧。
陈黄皮有些不解。
汤婆婆也是金丹修士,可她和黄胡村的残民们如同一家人。
这外界的修士为何会被百姓们视作水火?
其实,若是陈黄皮在宋秋月那些修士的记忆里,只关注关于修炼的事,他便能知道,外界的修士只讲凡人当做草芥,两者根本不算是一个物种。
像走狗太傅那样将百姓当做牛马,将自己也当做牛马的反而是异类中的异类。
“小子,你愣在这里作甚。”
有修士呵斥道:“赶紧让开。”
陈黄皮诧异的道:“路这么宽,我为何要让开。”
这许州城的路的确很宽,能跑下十辆马车并行。
这修士队伍和车马根本就和自己不在一条直线上。
自己又没有挡着,为何要让。
那修士冷冷道:“这是人道,平日里尔等可以走,可我等修士一至,尔等百姓便得退到马路,牛路上,赶紧滚开,否则定教你小命不保。”
陈黄皮茫然的看向左右。
却没有看到所谓的牛路和马路。
那修士走到陈黄皮面前,指着左右最边上的泥泞小路说道:“喏,看到没,那才是你该走的路,左边的叫马路,右边的叫牛路,你自己选一条吧。”
陈黄皮道:“可是那路泥泞不堪,这人道笔直坚硬,还是石板铺就的,我若是不走人道走牛路马路,万一把我衣服弄脏了怎么办。”
修士道:“人道是给人走的,你是人吗?”
陈黄皮想了想,摇头道:“我应该不是。”
“竟是个傻子。”
那修士被气笑了,他本以为这傻子会说他是人,然后自己捏死他之前告诉他,只有修士才是人。
可没想到这傻子竟然说他应该不是。
算了,管他是不是,打杀了就是。
陈黄皮皱眉道:“你想杀我?”
修士讶然道:“你这傻子也知道?”
陈黄皮道:“我虽不是人,可我也不是傻子,我是修士,比你们都要强的修士。”
修士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极为精彩。
他这才发现,眼前这自称修士的小子,其修为境界根本看不出来。
若是对方没有说谎。
那修为定然在自己之上。
“误……”
误字还没说完,陈黄皮便捏住了那修士的脖子,然后轻轻一扭,便将其折断。
那修士队伍,顿时如临大敌。
陈黄皮见此,笑着道:“先前我只当这许州城里都是怪人,可如今看来,正常的人还是很多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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