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三驳了将臣的面子,一是多日奔波,确实劳累。二是只觉得将臣也只是久经沙场的将军罢了,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三是自己在蓝蝶驿馆就已经察觉到北荒是有求自己,现在自己做做态势,再试探一下自己对于北荒的重要性。
屋中气氛冷峻,将臣浓眉一挑:“小友不怕我发怒吗?”
文三笑笑,掏出袖中骰子把玩:“将军若是只有如此气量,哪里来的气度统帅三军呢”
听了文三的话,将臣反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好,也好,既然如此,就休息休息。我观小友喜欢博赌,晚上有有趣的赛场,可愿赏脸一观?”
“哦?!”刚刚已经试探到自己的重要了,文三听他的话来了兴趣:“什么赛事,连将军都感兴趣”
将臣双眼放光:“自然是奴隶搏斗,每一个月一次,今天晚上正好在角斗场举行,可有兴趣瞧瞧”
文三倒是挺有兴趣,抬头问将臣:“可能下注?”
“那是自然!”将臣肯定回答。
“好,到时候定会去瞧瞧”文三肯定答复。
“既然如此,晚上我就派人来接你们”说着,将臣转身离去。
将臣一行匆匆而来,又风风火火离去,待将臣离去,旁边谢三叔开口了:“少爷,这将臣身上的武艺应该很是了得”
“哦?!”文三有些惊讶:“你也看到他手上老茧了?”
“老茧?”谢三叔摇了摇头:“我没看到他手上老茧,但是我从别的地方看出他武艺了得了”
文三皱眉:“说来听听”
谢三叔仔细分析:“此人未进门,先闻其声,修习武艺,气息稳健很重要,我听他声音如洪钟,明亮且沉稳。不仅如此,不知你们是否注意,此人身穿重甲,却全程脚步无声,如果是我的话,我做不到,由此可见,此人武艺高强,至少在我之上”
听了谢三叔的话,文三才察觉到刚刚自己的试探有些莽撞了。小是非倒是安慰:“反正这一趟生意做完了,今晚观看完了比赛,咱们就早早离开吧,免得夜长梦多,再生事端”
文三对小是非的话也很是认同,尤其现在是和手握大军的人做生意,其危险程度,不亚于虎口拔牙。
几人在驿站歇息了一天,晚上的时候,果然有马车过来迎接。
衬着星月之色,小是非发现这马车顺着大道直驶向城最中心,不禁问驾车马夫:“奴隶角斗场在城正中心吗?”
马夫扬着手中皮鞭,恭敬回道:“是的,不仅如此,角斗场周围还建有一圈房屋,专门圈养奴隶,一是为了方便交易,二是为了防止奴隶逃跑,不方便抓捕,三就是为了方便直接送角斗场厮杀”
“哦,原来这房屋是这个作用”小是非看着远处一圈楼房,也是明白了。
马夫却笑了笑:“我们也没有中原人想的那么野蛮,天字奴隶,我们都是单间居住。地字奴隶,我们都是两人居住。只有人字奴隶,才圈养在一起”
听了他这话,小是非只觉得听得太别扭,随即换了话题,胡扯八扯间到了角斗场门口,角斗场里灯火通明,里面不时传来观众欢呼之声。
站在门口等待的,正是将臣将军,将臣邀着小是非文三几人进角斗场里,正犹豫着那小白要不要放进去。
小是非直接抱起了小白:“这是我的朋友”
将臣哈哈一笑,探头过来:“那你可要照顾好你的朋友,里面不仅有人和人搏斗,也有人和猛兽搏斗呢”
听将臣这么一说,小是非搂紧了小白,一溜小跑走上前去,后面只留下不断回响笑声。
这露天斗兽场围着一个大圈,周围观看的台阶高达十几层。角斗场最中间是一片空地,空地周围挖着三丈远的壕沟,这壕沟有一丈深,周围用石头砌上,防止雨水冲刷,壕沟里面皆是倒刺、木钉、楔子。壕沟四个角落外,摆着四只巨大白色老虎雕像,北荒人对白虎甚是崇拜,皆以身上绣有白虎图案为荣。
进出这壕沟只有南北两座吊桥,将臣带着小是非等人入座前排,此时正开始下一场角斗,周围火把高立,南边吊桥驱赶进入一“人”字奴隶,北边吊桥,一木笼里驱赶进一黄底花斑老虎。
这人字奴隶,手持木棒,北边的老虎看起来被饿了许久,赛场周围高声欢呼,显然他们已经提前下注。
这人字奴隶战战兢兢,没几个回合,就被老虎扑倒在地,身上的肉正被老虎吃着。
众人看着很是兴奋,赶紧欢呼下一场,将臣给文三介绍:“这一场,是老虎对地字奴隶,奴隶手持砍刀。赔率一赔三奴隶赢,一赔二老虎赢,可否有兴趣下注,要是有兴趣下注。在每一石阶左边第一人,就是角斗场的人,可以给他们交钱,他们给你开下票据”
文三看着将臣笑了笑:“我向来不下无把握的注,不过既然将臣将军说了,我玩两把也行。这局我就下注一百两买奴隶赢吧”说着,文三从怀里掏出一百两银票。
“哦?!”将臣示意旁边婢女接过银票,婢女小声提醒文三:“下注最低十文,最高十两,赢了以后要交税钱”
将臣摆了摆手:“诶,无妨,尽管给武公子开票,也不用扣那税钱”说着看向旁边文三,好奇地问:“当真下注奴隶?这赔率可不看好奴隶呢”
文三笑笑:“随手玩玩罢了,何必当真”
将臣也是一笑,把开好的票据递给文三,不再深究。
壕沟旁铜锣响起,南边吊桥缓缓放下,这地字奴隶手持砍刀进入。
这老虎吃了有一会儿了,见又有人来,疾驰过去,猛扑地字奴隶,一虎一人,你来我往,厮杀在一起,血肉横飞,角斗场里的人却看得兴奋,欢声雀跃,期盼自己投的注能赢。
厮杀了半晌,这奴隶被咬掉了一只手,大腿上也被咬下一大块肉,那老虎也没好哪里去,被这奴隶砍了三四刀,肚子上被捅了一刀,肠子耷拉地上,逐渐跟不上奴隶,终是没了力气,被奴隶一刀砍死。这奴隶也累的坐在地上,爬不起来。
见奴隶赢了,下注的人蹦了起来,高兴得欢呼,吊桥有放下,有人进场打扫。
将臣接过文三手中票据,让婢女给文三那三百两银票,好奇地问:“您是怎么知道那奴隶会赢?”
文三翻了翻手中银票,看向将臣:“您想听真话?”
“当然”将臣露出肯定地表情。
文三分析了一下:“这老虎刚刚吃饱,而且那地字奴隶手持砍刀,那老虎哪里懂得生死之事,只凭兽性而为。仅仅由此,我便下注了那地字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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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臣听了鼓掌称妙:“好眼力”
文三又随口一问:“那获胜的地字奴隶怎么安置?”
“杀了就是”将臣回话轻描淡写,似是寻常之事,看着场里,连头都未回一下。
文三脸上笑容僵住了,本以为这北荒兽性未泯,没想到这么残暴,文三赔笑,屁股下却悄悄挪了挪,想离将臣远一点。
再看角斗场里,进来两人,把那获胜的地字奴隶抬了出去,四周观众似是知道他命运如何,皆是习以为常。
小是非搂着小白遮住它眼,不想让它看这血腥之事,偷偷打量四周披头散发疯狂嚎叫的观众,文三心中感叹,难怪北荒四处交战却落于不败,如此充沛武德,怕是两军还未开打,便先怕上三分。
比赛一场接一场,接下来有人和野兽决斗的,也有人和人决斗的,也有拿着兵器决斗的。天色已晚,文三手中的三百两银子早就输光了,反而倒贴进去一百两,毕竟他也不是神,只能粗略看一下决斗双方的情况下注,久赌必输,果然是人间真理。
文三也收住了手,月上三竿,将近子时,小是非知道将近眼盲,先闭眼休息。
就在此时,场前一声铜锣惊响,那主持的人呼喊:“诸位诸位,今天的压轴大戏来了,这天字号奴隶,已经胜了九十九场,只要他再胜一场,便是百战百胜,可以还他自由”
小是非问旁边将臣:“百战百胜,便可获得自由?有这种事?”
将臣点了点头:“确实有此规矩,不过斗兽场中还没有过百战百胜的奴隶”
观台上的人欢呼,倾着身子努力听清介绍信息,将臣问旁边文三:“这局还下注吗?”
文三瘪了瘪嘴,耸肩道:“我都输了一百两了,可不想输更多”
将臣哈哈大笑,笑声传得老远。
那主持的人又介绍:“上次这天字号北戎奴隶呼延灼是一个人对四个地字奴隶,这次是他一个人对十个地字持刀奴隶”
观众倒吸一口冷气,又丑出不决的人,犹豫半天,才下定决心。
角斗场北边吊桥上,呼延灼困在木笼里被小车推进来,手脚被铁链脚镣锁住,周边开锁的那人不敢直接开锁用长长的钳子夹着钥匙捅开了锁,开了锁的呼延灼如猛兽出笼,披着的散发像一头狮子,浑身肌肉凸起,迈着稳健的步子踏进角斗场。
可奇怪的是,那开锁的人收回钳子,没有发现钥匙,在木笼里半天没找到,左右瞅了瞅,没人注意自己,悄悄溜了下去。
三丈壕沟外扔进来一把砍刀,正落在呼延灼旁边。南边吊桥放了十名地字奴隶进来,也是个个手持砍刀。
观众呼唤着,嚎叫着,期待这厮杀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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