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顾栖风自嘲地笑了笑,怪不得夏夏不肯告诉他。
“你对他,什么想法。”
“想法?我能有什么想法。”
盛夏里不知道他怎么会问出这种话来,眼眶不自觉红了:“我有男朋友,你说我还能对他有什么想法?”
“你跟姜佩佩吃西餐那天,痕迹,是他弄的?”
顾栖风说出这话的时候,感觉心脏疼得发紧。
见她没有马上回应,伸手抓住她的肩膀,眼神失去焦距,声音拔高,“夏夏,告诉我?”
“……”
盛夏里没见过这样的顾栖风,温柔中又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如果说是,会发生什么?
“你别这样,我害怕。”
还是没忍住,泪水在眼眶中转了一圈,滑下来。
“给我一个答案吧。”顾栖风替她擦去泪水,轻声道:“是不是他?”
盛夏里发出一声呜咽,靠在顾栖风怀里,嘴巴贴在他的肩膀上,闷声说道:“不是。”
无声的寂静像一个终止符,重重砸在他们中间。盛夏里闭上眼,任眼泪肆意流淌。
她也不想变成这样,他们跟裴炽的差距过于悬殊。为了保护顾栖风,隐瞒是最好的选择。
喷洒在她耳后的清浅呼吸好像中断了几秒。
过了一会儿,顾栖风说,“我相信你。”
“不要吵架了,宝宝。”盛夏里攥住袖子,在他嘴上啄了一下,面露祈求,“我心里只有你。别人怎么样我们都不去管,好不好?”
“嗯。”
顾栖风神情恍然,心想: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从那几通电话开始,就变得疑神疑鬼,不像他自己了。甚至于看到盛夏里和别的男人说话,他都无法忍受。
不该是这样的。
“抱歉,夏夏,我现在脑袋有点乱。”
他跌坐在沙发上,有些烦躁的垂着头,“我想静一下。”
盛夏里怔了怔。
静一下,他竟然要一个人静静?她都没提出这种要求!
为什么,是不想跟她说话,又或者仍然不相信她?
顿时,委屈和愤怒将她吞没,盛夏里摔门而出,心里嚎啕大哭:呜哇,佩佩——顾栖风又要跟我分手!!!!
顾栖风刚想追,双脚莫名粘在原地,迈不开步子,好像有千斤重。
事实上,他的压力也很大,只是从来没有表现出来。
重重摔回沙发上,手背盖住眼睛,过了一会儿,他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淮与,我把夏夏弄哭了。”
……
盛夏里一路直线,最后跑到厕所。
泪水还在流,她凑到镜子前看了看,眼线还在,但是眼影腮红什么的全掉光了。
“呜呜呜……”
不管了,心里难受,先抒发一下情感再说。
捂脸哭了一会儿,身边传来别人洗手的声音。
一张纸巾递到她面前,盛夏里看向镜子——是宋序。
他还穿着工作服,垂眸看她,冷峻的面容好像柔和了些许,“擦擦吧。”
盛夏里接过,沉默的擦拭泪水,妆都掉的差不多了,这是她精心化的妆……
“呜……”
纸巾很快被泪水浸湿,眼睛一抬,新的纸巾又来了。
盛夏里:“……”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软软糯糯:“你要一直站这看我哭吗?”
宋序沉默了一下,视线移到了她的脑袋上方。
盛夏里眼睛跟着朝上看,摸了摸,右边的猫猫耳朵经过刚才一番奔波,有点散架。
看到她领会了自己的意思,宋序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希冀跟紧张,从手腕上取下一根皮筋。
盛夏里:“…………”
先说好,她不是贪图宋序的手艺,只是因为头发散了,她很伤心,没有精力去管这些,所以才同意别人帮忙的。
没错就是这样。她郑重地点了点头。
于是,宋序站到她身后,拆开猫猫耳朵,动作小心、轻柔,发丝滑过她的耳朵,有点痒。
他很安静,手法还有些生疏,但是那些碎发在他手里神奇般地变得听话起来。
“哟,被我发现了。”
墙后面突然探出来一个脑袋,控诉:“被我发现你在这里偷偷泡妞,宋序!”
猫耳朵就到最后收尾阶段,宋序在帮她夹小发夹,两个人都不想理他。
路繁星凑上来:“脸怎么跟个小花猫似的。”
还敢提!
盛夏里气呼呼的瞪了一眼罪魁祸首:“我不想跟你说话。”
“对不起嘛,谁能想到你男朋友这么脆弱,都把你气哭了。”
“还不是因为你!我和他之间的事,不需要你多嘴。”
“可是,你生气的样子也好可爱哦。”
路繁星看着她,舔了舔嘴唇,开始幻想:“我们以后的女儿是不是也这么可爱。”
……谁要跟你生小孩啊?!
盛夏里猛地瞪圆了眼睛,像个受惊的小鹿,脸腾的一下红了:“你你你在说什么东西啊……???”
路繁星还在盯着她的脸看,漫不经心:“看起来好软哦,想捏。”
“滚呐,死变态!”
反正猫耳朵已经白嫖成功,她一把将路繁星推开,受到惊吓,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她真的好可爱啊。”路繁星靠在墙边上,看着她的背影,笑容愉悦:“刚才差点忍不住摁墙上亲了。”
宋序收拾好皮筋,瞥了他一眼,深有同感地留下一句:“死变态。”
“切,装蒜。”
盛夏里一路跑到电梯间,狂按1楼按钮。
这地方是不能呆了,前有要静静的男友,后有变态跟踪狂。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
——
在接到朋友求助电话的时候,江淮与脸上没什么表情,内心直发笑。
作为一个旁观者来说,他清晰的知道矛盾点在哪。
但他藏有自己的心思,并不想去拨开迷雾,无关痛痒的安慰几句后,他打给了盛夏里。
“你好。”
盛夏里犹豫再三,还是接了电话,这好像是他们之间第一通正式电话。
她的鼻音很重,兴致不高,语气听起来可怜巴巴的,猜到了来电者的目的,“你是来替顾栖风说话的吗。”
“还在哭?”他的关注点竟然在这。
盛夏里恹恹的“嗯”了声,“他找你了,那你应该知道我们吵架了。”
“我觉得,”江淮与略一思索:“他问题大一点。”
“咦?”盛夏里出了电梯,走到外面呼吸新鲜空气,“我以为你会帮他说话。”
江淮与:“我们是朋友,不单单是我跟他之间,你也是。我从来不偏袒任何一方。”
“嗯……”盛夏里沉吟道:“那你是来安慰我的吗?”
“如果你愿意跟我聊聊的话,我很乐意。”
他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和缓又轻柔,跟平时的感觉不太一样。
就是没想到,他这么关心她跟顾栖风之间的感情。
不过也是,毕竟是发小嘛。
“还在听么?”
“在的。不好意思,走神了。”盛夏里反应过来,打了个哭嗝。
“……”江淮与语重心长:“栖风他不值得你哭。”
“嗯??”
“我的意思是,男人不值得你落泪。”
盛夏里有点怀疑对面到底是不是江淮与,“但你也是男的。”
“嗯。”
他好像没接收到自己的暗示,盛夏里:“……没什么,江老师,受教了。”
“江老师?”
“对,就在前一秒,我的脑袋里突然浮现出两个称号。”
“另一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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