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里,猫头鹰凄厉的声音传出去很远。这是何小东事先跟褚凤雏和小驹约定好的示警声。
用这种声音示警,比猫叫、狗叫、布谷鸟叫等乱七八糟的叫声合理的多。跟专业的何小东比,以前陆拥军学猫叫学布谷鸟叫,简直就是过家家。
何小东听到暗哨位置传来的示警声,马上吩咐何小西和陆拥军:“你们俩把工具藏起来,我先过去看看。”
何大毛也窜了过来:“大哥,我那边没有人。”
河道里,小驹也手脚并用的爬上来。“大爷爷,两个人,从涵洞方向过来了。”
小驹年纪小视力好,那两个人影刚出涵洞不久就被他发现了。
也是这个时节草木还没完全复苏,田野上没有东西遮挡,视野开阔。
两大一小三条人影,往之前小驹他们发现人影的方向扑过去。几乎是同时,何大春蹲守的地方,也传出来两声猫头鹰的叫声。
从涵洞方向过来的人,其中一个瘦子打了个寒战,下意识的裹紧身上的棉袄。“油子,要不然咱们回去吧?我怎么觉着今天挺不对劲的,瘆人的慌。”
这个瘦子,外号瘦猴。跟走在他旁边的油子还有何老六姐姐的孙子恶应,当初一起祸害了何凤英。
恶应被何老六的儿子吓唬了一通,逃跑以后就没有回来。现在只剩下这两个人成天拧巴在一起,大错不犯小错不断。
也不敢做杀人放火作奸犯科的大恶,成天就在邻近的几个村里偷鸡摸狗。
水洞村这段时间河里没有水,河道干涸给他们行了方便之路。两人经常从河道里进村。
这些日子水洞村村民家里丢的扫帚、鸡、鸭、鹅、狗,极大一部分都是这两个人所为。
“不就个夜猫子叫吗,瞧你那点出息,有什么好怕的?”油子用一副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不过他裹紧衣服的动作,出卖了他的内心紧张。
本地人不喜欢猫头鹰。
猫头鹰又称为夜猫子、夜枭、报丧鸟。
所谓枭食母,犬吠主。这句话的意思,吃掉自己的母亲的夜枭和对着主人狂吠的狗,都让人厌恶。
传说夜猫子会吃掉自己的母亲,被作为不孝的反面教材鞭挞。
夜猫子怪异的长相和让人不适的鸣叫声,让人不喜。据说它们因为嗅觉发达,,可以闻到将死之人身上的腐败气味,并被之吸引。
夜猫子如果连续几天在谁家院里鸣叫的话,这家不久后可能有人离开人世。
所以即便它们是益鸟,还是很多人就认为其是勾魂使者。
两人都下意识的加快了步伐,匆匆往河边走去。
何小东他们躲在灌木丛后头,监视这两人的动向。
他们躲着的这片灌木丛,就是当日何凤英被三人祸害的地方。
或许是善恶到头终有报。
这些日子河道上挖出的河泥,晒干以后变成尘土。河岸附近到处尘土飞扬。灌木丛上也落了厚厚的一层。
小驹躲进去以后,他个子矮吸到鼻孔里的尘土比别人多。灰尘落到鼻孔里刺激了鼻黏膜。让他鼻孔发痒,一个劲的想打喷嚏。
何小西他们藏好了工具,悄悄的潜行过来。何小西一过来,小驹就想跟她说事情的经过。
孩子小,自制力比大人稍差。之前他自己揉了又揉忍下了。现在一张嘴,怎么也忍不住了。“阿嚏,阿嚏。”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所谓做贼心虚,加上此处对油子他们来说有非同寻常。两个人听到有异响,甚至没敢过去查看,直接吓得腿跟筛糠一样抖得厉害。
之前装大胆的油子,这会还不如瘦猴呢。攥着瘦猴的棉袄问他:“什么声音?你听到了吗?什么声音?”
油子的声音都在发抖。
“过去看看?”瘦猴提议。两个人畏畏缩缩的往灌木丛走去。
拿贼拿赃。这会何小东他们就算把两个人拿住,也不能因为人被人家半夜出来晃悠就给人定罪。
被两个人发现,他们今天的蹲守就白费了。
虽然前世今生村里都因为挖河治安混乱,但是因为今生护青队替换掉了民兵队,大家总觉着失去的都是最好的,把一部分责任归咎于护青队保卫不力。
如果能把两人抓住,就可以减轻一部分来自外界的质疑和压力。所以何小西很希望能够抓住两人的现行。
眼看着两人越靠越近,都能清楚的看到那二人是谁。再不想办法就迟了。
何小西急中生智,附到何大毛耳边:“还记得何凤英的声音吗?当初何凤英那件事也有这两个人的份,学两句。”
何大毛没有多想,就照着何小西的吩咐去做了。
何凤英已经离开水洞村很久了。久到大家都快忘记这个人了。也就是何小西跟她仇怨深,还能记得她。
除了何小西,估计他们家吃着喝着她卖身钱的那些人都忘了她了。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害我?”何大毛也因为日子久了,猛然一张口学的并不十分像。不过是个女声这一点没有错。
对面那两人在这个寂静的夜里突然听到一句女人说话,惊得魂飞魄散。
油子直接跌坐在地。回过神来依旧腿脚发软站不起来,只能坐在地上往后退。
瘦猴比他强一些,扭头拔腿就跑。
“你们害我没法见人,只能去死,还我命来。”何大毛这回说学的声音就差不离了。
陆拥军也想明白了何小西刚刚突出嘱咐何大毛的是什么事。配合着何大毛学了两声夜猫子凄厉的叫声。
恐怖的声音再配上恐怖的背景音乐,活脱脱地狱降临。
油子都吓尿了,无意识的恢复着手臂:“不是我,你别找我,全是恶应,都是他一个人出的主意,是他害你,你去找他,别找我……。”
有了油子的招供,比抓到盗窃现行还有用。大罪都招了,小偷小摸的小罪即便不是他干的,他也敢招。
陆拥军奔跑出去,凌空一跳,直接把瘦猴踹翻在地。
瘦猴也是强撑着胆子在跑。一被踹翻,马上缩成一团求饶:“不是我,不关我的事,都是恶应干的。”
两个人倒是口径一致,都把罪名推给畏罪潜逃的恶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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