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宝忐忑了一路,到家的时候就想开了,人生已经有太多烦恼,我们不能再自找烦恼了。
日子过的很快,喜宝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北平过新年,但还是为医馆和木槿苑的人准备了年货和过年新装等等物事。
这些人跟了自己大半年了,喜宝不想亏待他们。
同时,喜宝自己也在攒钱,到了应天,可能又是一穷二白的日子了。木槿堂木槿苑她都带不走,这全都是用王府的钱买的。
但是这些日子赚的钱,她却可以带走。
陈瑄的信里说,母亲将合‘肥’县的宅子租出去了,朱管家一直帮忙收租子什么的,母亲在应天租了个更小更偏的院子,生活很拮据,她还在靠刺绣等打杂工赚着钱,坚强而又艰难的生活着。
日子只是勉强能穿能填饱肚子而已。比她苦的多……
喜宝便过的更节俭了,除了给身边人‘花’钱的时候还很大方,只是不想让跟着自己的这些人受苦,但自己却开始缩短成本,节俭省钱,准备到了应天吃用。
剩下日子里,张严氏夫人等其他贵‘妇’们给的打赏钱,喜宝便不再推脱。
而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则专‘门’开始搞‘妇’科‘药’物的买卖,她发现,卖‘药’比治病简单,而且利润也更大。
很快,那些‘妇’科保养品,虽然做的仍然比较粗糙,却仍然热卖。
再诸如一些简易的感冒‘药’,退烧‘药’等一些制作要求没有那么高,‘药’材好掌握和购买的小‘药’丸,喜宝也做了不少,一时间扰‘乱’了北平的整个市场。不过喜宝缺钱,需要在去应天之前,在北平靠着木槿堂积攒更多的财富。便只有顶着压力做下去了。
她需要快,并大量的赚钱。
而在各大医馆施压喜宝不公平买断市场的情况下,之前的那位老大夫‘挺’身为喜宝说了几句话,讲了几句公道话,暂时压下了医馆之间的愤怒。
喜宝‘私’下对老大夫‘交’了底,自己需要钱,如果他愿意,个别‘药’材的制作方法,她愿意卖给老大夫。
于是,喜宝又以高价卖掉了较少较简单的‘药’方——这些‘药’方都是配置简单。没什么副作用,即便配置过程某些‘药’材的比例出错之类,也不会让食用者中毒甚至受副作用困扰的简易‘药’方。
当下社会医学不够发达。喜宝不敢将一些这个时代还不够了解详细的‘药’材‘药’方彻底公开,她要考虑一些后果,为此负责的。
冬天的北平银装素裹,第一场雪之后,梅‘花’便开了。
喜宝知道自己在这里也许呆不久。便开始珍惜这里的风景和人情。
年关前一个多月,朱棣便让朱能来通知喜宝,收拾下东西,不一定什么时候,就要准备走了。
喜宝得到这个信息,突然对朱棣不那么排斥了——虽然这个燕王很唯我独尊。很自大,很不把别人平等对待,不尊重平民……但是。至少还说话算话。
最近正是赏梅的好时候,北平的梅林开‘花’,据说有各‘色’梅‘花’树供人观看,非常美妙。
喜宝自然也开始心馋,想着既然很快就要离开了。不去看下北平梅‘花’树,那真是太遗憾了。
于是。终于,这天没有贵‘妇’的预约,没有出诊的工作,喜宝欢天喜地的停业一天,举家出‘门’赏梅‘花’,只有杜如林‘老’先生自告奋勇留在店里看店——他的意思是,他在北平呆了这么多年,早就对北平的梅‘花’厌倦了。
所以喜宝临出‘门’时,送了杜如林三个字:老人家。
然后便几乎蹦蹦跳跳的出‘门’了。
赏梅去也!
当一脚踏进梅‘花’林,喜宝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大自然总是有一种人们无法抗拒的魅力,再抑郁的人,看到这满树的红红粉粉白白绿绿的,哪还能不开心?
真美啊,发自内心的赞叹。
一进梅林,喜宝便瞬间变成了‘花’痴。
为‘花’而痴。
大家多跟着喜宝,喜宝扭头见杜鹃他们跟着自己,便微笑道:“我能自保,大家不必一直跟着我。朱管家,如果不介意,就你陪着我保护一下我吧。”
朱昌莱管家的身手也非常好,大家一听这话,立即都欢快的自己赏梅去了,自己玩,总比伺候着别人玩要开心自由的多。
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喜宝既不想大家玩的不尽兴,也不希望自己被这么多人看着。
大家分散后,喜宝便挑人少的和没人的‘花’树林子里钻,这儿瞧瞧,那逛逛,踩踩雪,看看雪景。
大雪中的凉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庄重,边上的‘艳’红梅‘花’为它的庄重添加了几分‘色’彩,带起了几分活泼和欢快气息。
冰河贯穿之处,阳光闪闪,反‘射’的人睁不开眼。
喜宝走两步,便蹲下团起一个雪球,砸砸没人踩过的雪地,偶尔笑着打一下朱昌莱。引的朱管家只是憨笑,他可不敢回手……
一路便只回‘荡’两人的笑语,和喜宝银铃般的笑声,即便是脚踩在雪地中的咯吱咯吱的响声,都那么让人愉悦。
真好……
如果一直可以只这样欢乐的玩耍,而不需要工作,不用承受生活的残酷该多好。上一世里,她总觉得父母将她管的太严,妈妈总是不让她去工作,希望她过的自在。
那时候,她还觉得自己的梦想没法实现,很是怨念。
可是如今,她能使用医术了,却是在这一窘迫的环境下,感觉又不一样了。她开始能理解母亲的用意,是因为,妈妈曾经感受过为生活奔‘波’的辛苦,一直努力,目标大概就是能让她过的无忧无虑和自在吧。
就像,她现在辛苦攒钱,也是希望到了应天后,能让这一世的娘,过的不那么辛苦。
叹了口气,喜宝仰起头,让自己的脸,正面着太阳,她闭上眼睛,深呼吸,感受太阳晒在脸上的舒服,今天没风,四周都是梅‘花’的香味和冰雪的沁凉,真好。
正享受着,突然感觉到身边朱昌莱的脚步声似乎在往远处走,而另一个脚步声,似乎在像自己靠近。
忙睁开眼,扭头望去,就见那个高大而满面沧桑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镶嵌金‘色’‘花’边厚实长袍的男人,踩着一双踏云靴,慵懒的朝着自己走了过来——此刻的朱棣,面上挂着人畜无害平和的表情,整个人被阳光镶嵌了一个轮廓,显得不那么棱角分明,好似温和了不少……
他……
怎么会遇到王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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