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哥在桌下使劲踢了我一脚,脸上也做出了夸张呲牙的表情。
我自然明白黄哥的意思,这老太太终于开始撒谎了。
“你们知道那道士最后去哪了吗?”我继续边吃边问,语气随意。
“呵呵,他不是我们教友,而且听不得劝,对于这种执迷不悟的人,我们都是不想管的。”大妈明显打算绕过这个话题。
“我觉得这样不对,就算执迷不悟也同样是主的子民,既然是主的子民,那就有挽救的必要,人人都拥有相信主的权利,而且越是那些误入歧途的人就越是要拯救嘛。”我以毒攻毒地说道。
不过这大妈也很有自己的一套理论,她淡淡一笑回答道:“主说,每个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如果一个人已经误入歧途太深了,执迷不悟,我们就没必要在这个人身上浪费太多时间,与其对在这些人身上花心思,不如去发展另外那些更愿意相信主的人,只有当大部分人都相信主了,我们才会抽出时间去照顾那些误入歧途的人。”
“可是你之前不是还说可以让主展现神迹吗?给那个道士展示一下主的力量不就行了?”我看着大妈问。
大妈吃饭的动作顿了顿,干笑一下说:“他……他都已经走了,也没机会展现了,如果以后有机会再遇到他,那到时候我们自然会让他亲眼看到主的力量,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这个回答自然招来了黄哥的一顿踢,只是挨踢的不是她,而是我的脚脖子。
我狠狠朝黄哥襟了下鼻子,示意他别踢了,然后咧嘴朝大妈一笑,点头说:“你是对的,每个人的生命都是有限的,不应该把有限的生命浪费在那些无意义的人身上,我们应该让那些虔诚的人更优先地得到主的保佑,那些不愿意相信的自然也要救,但应该把他们放在后面,这样对于那些虔诚的信徒才更公平。”
“对的对的!”大妈用力朝我点着头,语气激动地说:“就是要这样才公平嘛,如果主对那些三心二意的人倾注更多心血,那我们这些一心一意的虔诚信徒们就要心寒了。”说完,她便看向了饭桌上她的家人们。
饭桌的另外几位立刻点头,接着他们放下碗筷,所有人手拉着手,突然就闭上眼睛开始唱起了歌。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让我有点蒙。
好在谦儿哥的反应够快,他们只唱了一句谦儿就立刻举起手中的杯子说:“让我们敬主!敬主的仁慈,敬主的睿智,敬主的公平。”
“对,敬主的公平。”大妈立刻举杯附和。
“敬公平。”老头紧跟着捧场举起了酒杯。
“竟公平。”我也拿起杯子,和所有人一起碰杯,然后轻轻喝了一小口,唱歌危机就这么平安度过了。
吃完了饭,我再次向教堂大妈表示了感谢,又在她家坐了一会儿,胡乱瞎编聊了聊主的事迹这才从她家里出来。
确认她们一家没人跟着,我立刻叫出黑椒,吩咐它留下来监视这一家人,如果发现他们有什么异动就跟过去,看看是不是跟青云山的道士有关。
再回到教堂,时间已经到了夜里10点多了,按照李青给的音频资料,貌似是子时出状况,也就是还有一个小时那井泉童子就要有动作了。
虽然并不指望谦儿哥能提供什么帮助,但凡哥的话……
想了想,我便指着教堂侧面的休息室说:“你去里屋睡一觉吧,等会外面要是有动静了你再出来帮忙,如果需要的话。”
谦儿哥估计也确实累了,打着哈欠说:“行,我正好跟冉冉报个平安。”
说完他就要转身走,我却一把按在他肩膀上笑着问:“还没分呢?”
“屁话,分什么?明年就结婚了。”谦儿哥白了我一眼说道。
“要结婚了?日子都订好了?”我惊奇地问。
“大概有个计划了,打算正月十五领证,婚礼再看,反正到时候肯定通知你,你小子得给我准备个大红包,就指望这个宰你这个土财主了!”谦儿哥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哈哈一笑,拍着他的肩膀说:“以后宰我的由头还多着呢,生娃,满月酒,学子宴,还有乔迁礼什么的。”
“那就借你吉言了,必须从你身上赚个六位数回来。”谦儿哥咧嘴笑了笑,然后推开我的手,晃晃悠悠走去了休息室。
看着关上的门,黄哥从我肩头探出脑袋低声说:“他这算不算立flag啊?”
“呸!赶紧呸!乌鸦嘴!”我拍了黄哥的嘴一下。
黄哥一吐舌头,很听话地好一顿呸呸呸。
很快,村里的人陆陆续续都往教堂里面来了,我和黄哥便趁他们还没开始讲经说法赶紧离开了教堂,开始在外面巡逻。
村里没什么制高点,黄哥干脆几跳上了房,就在屋顶帮我盯着,而我则在教堂周围步行巡查,同时把孜然放去天上,从高处俯瞰周围。
临近子时,教堂的大门关上了,从里面传来了齐声的歌唱,而在歌声停止之后就传来了教堂大妈那嘹亮的嗓音——她开始对这些信众们讲述今天的收获了。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以诡异的方式从房间路的左右两边同时朝我吹来。
我站在原地没动,心中默念着起风咒,与这两股风进行对抗。
风相互碰撞发出呜呜声,就像鬼魂在夜空中的呜咽悲鸣。
紧接着,一阵咯咯咯的古怪笑声开始在周围盘旋,井泉童子终于来了。
我做了个深呼吸,打开了玛卡巴子给的法器盒,拿出里面的木头胸针放在了上衣内侧的口袋里,防止自己中招。
刚给自己做完这份保险,几个黑乎乎的影子就出现在了房间路上,那一对对黑色的小眼珠反射着周围屋子里的灯光,竟是一群耗子。
农村的耗子可不一般,个头不算尾巴都有人小臂那么长,而且又肥又壮,被这群东西围攻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过这一招我早就见识过了,当年我拿它们毫无办法,但现在……呵呵。
根本不需要我做什么,那些老鼠刚往前跑了几步就突然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接着原地掉头呼呼啦啦全都跑散了,房间路上瞬间变得空空荡荡,一只老鼠都没有剩下,只有一个身高顶多1米4的矮个驼背人站着路口。
那人穿着一身土灰色的袍子,因为个子矮,衣服又大,衣摆几乎盖到了脚踝,又因为衣领是立着的,所以看不清那人的脸。
但其实压根不需要看,跟着一群耗子出来的灰色小个子,想都不用想也知道,这必然就是灰大仙儿——耗子精一只。(记住本站网址,Www.XS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