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将郎茂才迎进了“虞美人”包厢,笑道:“郎处,好准时啊。”
郎茂才放下手里的电脑包,坐下來,说:“楚主任,为人处事,信誉为先,我这人历來不忽悠,答应了的一定做到,做不到的绝不答应。”
“看得出來,郎处是性情中人。”楚天舒说着,让卫世杰招呼服务小姐换茶。
服务小姐进來,换了一壶新茶,马上就出去了。
卫世杰和郎茂才打了个招呼,也出去了,顺手把包厢的门带上了。
郎茂才呵呵一笑,问道:“怎么样,休息好了吗。”
“这地方真是清静,我们怕耽误时间,上午就过來了,早休息好了。”楚天舒给郎茂才倒上茶,问道:“郎处,你忙坏了吧。”
“可不是。”郎茂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愤愤不平地说:“从组织部回到办公室,又让骧陶的老刘缠住了,楚主任,我跟你说,他那点事儿还真不算什么大事,我就是看不上老刘办事这作风,天天沒完沒了的,又是送东西又是请吃饭,还偷偷往我抽屉里塞信封,哼,把我老郎当什么人了。”
“就是,就是。”楚天舒附和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大家都是为了工作,搞太庸俗了反而不好。”
郎茂才说:“对呀,我们都是受党教育多年的领导干部,基本的廉洁自律还是懂的,否则的话,怎么在宣传部门混得下去,老刘这么个搞法,能帮忙我也不敢帮啊,传到领导的耳朵里,还真以为我得了他多少好处呢。”
“郎处,你办事完全从工作出发,从來沒有私心,这一点,在我们青原那也是有口皆碑。”楚天舒拍完了马屁,还得替刘部长开脱:“郎处,你也别太往心里去,老刘哇,我看就是书生气重了点,倒也沒什么坏心。”
郎茂才摆摆手,说:“算了,不说他了,说说你的事吧。”
楚天舒便把网络上传疯了的青原警察与黑恶势力相互勾结的情况说了一遍。
“笑话。”郎茂才听了,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警匪勾结,亏他们想得出來,照他们这么说,青原还是共*产*党的天下不,楚主任,你和新闻媒体的朋友打个招呼,网上的事交给我。”
“郎处,真是太谢谢了。”楚天舒端起了茶杯,说:“我以茶代酒,先向郎处表示一下谢意,晚上找个地方,再好好敬郎处几杯。”
按照楚天舒的想法,这位廉洁自律的模范干部郎茂才一定要高调谢绝,但出乎意料的是,他非常爽快地接受了邀请,说:“好的,晚上六点半,就在名流大酒店,你把青原卫视的向晚晴喊上,我把临江新闻界的几位大佬约齐,大家好好聚一聚。”
日后要仰仗媒体关照的地方太多了,能和临江新闻界的掌门人拉上交情,楚天舒当然是求之不得,只是向晚晴肯不肯出席有点沒把握,他问道:“郎处,你也认识向晚晴啊。”
郎茂才说:“认识,当然认识,向晚晴是青原卫视的当家花旦,也是当年临江新闻界的佼佼者,我一个搞宣传工作,要是连她都不认识,基本上可以说是工作上的失职了。”
楚天舒当着郎茂才的面给向晚晴打了电话。
沒等楚天舒说话,向晚晴先开口问道:“天舒,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楚天舒顺势说:“正和郎处在一起,应该问題不大了。”
郎茂才插话说:“楚主任,你转告向记者,到下午五点如果还沒有搞定,晚上我自罚三杯。”
楚天舒把这话原封不动地转告了向晚晴,顺便也把晚上郎茂才要请她一起出席答谢宴的事说了。
向晚晴就问还有哪些人。
郎茂才在一旁报出了好几个人的名字,有省电视台的新闻中心主任,东南日报社的新闻部主编,临江都市报的副总编等好几家媒体的头头脑脑。
向晚晴想必都还认识,很爽快就答应了。
郎茂才见说妥了,便打开电脑包,将手提拿了出來,说:“楚主任,客套话我们都不讲了,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我就在龙门客栈把事儿办了,五点之前一定帮你搞定,晚上六点半名流大酒店见,你知道的,回到办公室就别想干正经儿事。”
楚天舒说:“好,郎处,你辛苦。”
这时,卫世杰恰到好处地回來了,手里抱着那只装青花瓷瓶的木盒子,他喜笑颜开地说:“郎处,您沒來之前,我们楚主任淘到了一件宝贝,您要不要过过目。”
郎茂才正在开机,他头都沒抬,说:“不用了,我忙着呢,以后有机会去青原,我再好好欣赏欣赏。”
楚天舒明白,卫世杰这么做的意思就是告诉郎茂才,我们该办的事已经办到位了。
话说到了,意思就到了。
楚天舒假装责怪道:“老卫,郎处忙着呢,哪有这个闲工夫,我们先走吧,别打扰郎处工作。”
于是,三个人握手告别。
楚天舒和卫世杰出了包厢,下到大厅,正碰上了龙若尘,便说有点别的事,得先走,郎处还要借用包厢忙一会儿。
卫世杰就要去吧台刷卡把包厢的费用先结了。
龙若尘执意不让,说,一回生二回熟,大家都是朋友,喝口茶还买什么单,你们也太瞧不起我这个姐姐了。
楚天舒也就不客气,说了声谢谢,与龙若尘告别,带着卫世杰神清气爽地走出了龙门客栈。
在虞美人包厢的窗口,龙若尘紧紧地抱着郎茂才的胳膊,望着楚天舒和卫世杰的背影,忍不住偷偷一笑。
郎茂才端着茶杯,侧眼看见了龙若尘的偷笑,他抿了一口茶,问:“怎么啦,有什么好笑的。”
“一下子就赚了十万块,能不开心么。”龙若尘笑道:“这两个人很精明,一点就透,在你推荐过來的人当中,他们应该是最明白、最爽快的。”
郎茂才点点头,说:“若尘啊,能得到你这个高评价的人不多啊,知道我在想什么吗,他们表现这么好,我觉得如果我不帮他,良心都会遭到谴责啊。”
龙若车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娇声道:“郎啊,知道我在想什么吗,你表现这么好,我觉得我还不能喜欢上你,我就沒心沒肺了。”说着,柔软的身子就在郎茂才的胸前蹭來蹭去,蹭的他心里痒痒的。
郎茂才放下茶杯,搂着龙若尘在沙发上坐下來,捏着她的下巴说:“若尘,不过你还是要牢记住,先要走得稳,才能走得长,大意不得啊。”
龙若尘抓住郎茂才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撅起嘴來,娇嗔道:“郎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和你家那个黄脸婆离婚呀。”
郎茂才在柔软的地上摩挲起來,安慰道:“若尘,你在委屈半年吧,明年开春干部要调整了,等我当上了副部长,我立马和她办手续。”
龙若尘垂下了眼帘,眼睛里闪着光芒,说:“说好了,就半年,再等下去,我也成黄脸婆了。”
郎茂才低下头,大嘴巴堵住了龙若尘的小嘴。
龙若尘抱住了郎茂才,双手把他箍得紧紧的。
郎茂才嘴巴亲吻着,手在龙若尘的背后,拉开了她裙子上的拉链……楚天舒和卫世杰出了吉祥街,來到商场的地下车库。
开门上车,卫世杰把手里的木盒随便扔到了后座上。
楚天舒开着车朝名流大酒店而去。
预订了一个八个人左右的包房,楚天舒将带來的手提打开,用酒店免费提供的i-fi网上线,发现青原和临江的几家网站上已经沒有了所谓警匪勾结的帖子,再用度娘和狗狗等搜索引擎搜索了一番,除了几家门户网站还有几条置顶的帖子外,类似的帖子已经见不到踪迹了。
无聊中,搜了一把骧陶的城管打人事件,却是在持续发酵,打人的城管是副书记的外甥这一传言已经甚嚣尘上,有鼻子有眼,有图有视频,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发出的声讨浪潮大有一浪高过一浪之势。
楚天舒的眼前浮现出刘部长那张欲哭无泪的脸,不由得暗暗庆幸,扔在后座上的青花瓷瓶物有所值。
五点左右,郎茂才主动打來电话,告诉楚天舒全部搞定。
再上网一刷新,果然如郎茂才所说,一切销声匿迹,再也见不到相关内容了。
这种事,从技术上來说其实很简单。
首先,设置一个关键词屏蔽,让任何搜索引擎都搜不到与此相关的内容,然后跟各大门户网站打招呼,让他们将置顶贴子的撤掉,只要炒作失去了对象,所谓的群情沒有了落脚点,自然就偃旗息鼓了。
再者说,这年头世界各地稀奇古怪的事一天要发生数以万计,国内的表哥、房姐层出不穷,好玩可乐的事多了去了,网络愤青们也犯不上盯着青原这么一个小地方兴风作浪。
世上有很多事其实一点都不复杂,只不过要找对人用对方法。
当然,人比方法更重要。
例如郎茂才,他在网络界有朋友,有交情,换做别人,也许知道方法,但沒有能替他办事的人也是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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