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楚天的允诺,肯在这个事情上帮忙之后,方孝孺大人的心情,又是稍微轻松了一些。
接来下,三人又开始继续闲聊起来,话题无非就是围绕这次两大王府进京之事。
不过,楚天一边聊着,心中却是越发沉重。
楚天没有想到,朝廷之中,居然对两大王府进京之事,存在如此大的争议。
从现在的情形看来,两大王府之事,确实不容乐观,否则,方孝孺大人,也不至于拼着下跪请求自己,也要让自己出手帮忙,帮他达成此事。
对于楚天来说,他自然是想方设法地要将两大王府拉进朝廷的阵营的。
楚天不比那些朝中自命清高之辈,他和燕王府的‘交’手,已经不止一次两次了,燕王派遣吕家弟子前来打压楚家,还派了燕王府北平卫的高手,潜入远南,意图对楚家不轨,更是在楚家的长老会之中,安‘插’了北都的卧底,这些事,都是楚天亲身经历的。
除此之外,他还经历了蜀王府和镇南王府的风‘波’,经历了这些诸多事情之后,他对燕王‘阴’险毒辣的‘性’格,无所不用的手段,都有了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认识。
再加他从妲己这里听了关于燕王府安‘插’在朝廷高层的卧底之事,以及燕王在十余年前,就着手布置针对朱允炆的手段之后,他更是清楚,燕王的狡诈与隐忍,绝非自己那个朱允炆大哥可比。
朝廷之中。虽然还有方孝孺大人等人,还能与之对抗,但是加上那暗藏在朝廷高层之中卧底呢?
所以,楚天对于自己那位朱允炆大哥和燕王朱棣的争斗,他并不是很看好。
朱允炆和朱棣比起来,他太过仁慈善良了一些,朱允炆甚至连楚天未来的岳父大人镇南王爷朱方都比不过。
当年。朱棣为了严格控制北方四个行省,能下狠心,彻底将聂小倩的北河聂家铲除。前段时间,朱方确定要脱离北都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也就是将明目张胆地投靠北都的‘玉’家,给差不多连根拔起,而朱允炆就做不到这一点。
朝廷控制的领地之中,有多少家族在和北都燕王府暗通曲款?不是说朱允炆不知道这事,但是他却没有采取有效的手段,来防止这种情况的进一步恶化。
此中,固然有朱允炆相对宽厚仁慈的‘性’格原因,但是也可看出,朱允炆在和他这个要夺他皇位的叔叔的争斗之中,还终究嫩了一些。甚至从某个角度来说,自己的这位“闻大哥”还对着他那北都的王叔,抱着一定程度的幻想,只希望能以各种手段,‘逼’得自己北都的那位王叔。放弃了造反的念头,如此,说不定就可免去天下百姓的兵祸,保得大明江山的稳定。
若是从仁君治理天下的角度来说,朱允炆不失为一个好皇帝,但是单纯从政治斗争的角度来说。自己的那位闻大哥,却是差了北都燕王好多,他对北都燕王在造反这件事上的决心,手段等等,认识还是不够透彻啊。
一句不恰当的比喻,现在的朝廷,是一头羊带领的一群狮子。
一头羊领导的狮子群,能战胜一头狮子领导的羊群么?
当然,这肯定是一头羊领导的狮子群能获胜,那是无需置疑的。
可是,对方如果是一头狮子领导的狮子群呢?
北都燕王府,人才济济,麾下‘精’锐边军百万,优秀战将无数,集合的可是整个大明最为‘精’锐的边军,那朱棣的手下们,怎么可能会是羊群呢?
更何况,在这头羊所领导的狮子群中,早有暗中投靠了对方的叛徒,若是两个群体发生了冲突,只怕还未开打,那领头羊便是被这叛徒一口咬死了。
如果朱允炆死了,楚天自己或许没事,但是楚家怎么办?
楚天乃至整个楚家,现在都和北都燕王处于势不两立的境地,若是北都燕王得势,天下之大,哪里还有楚家和楚天的立足之处?
所以,当楚天对朝廷此刻的情形,越来越了解之时,他心中更是忧心忡忡了几分。
他这位高高在上的朱允炆大哥的情势,确实不容乐观啊。
别的不说,若是没有自己,但凭他连自己的生命都无法保证,一两年后,不免要死在那“绝世媚毒”之下,便可看出朱允炆的情势的危急之处了。
但是,就在楚天想到这里之时,他的眼前又是一亮。
早在当日楚天猜出朱允炆的身份之后,他就本着尽量不想接触皇家内幕的心思,掩藏了朱允炆身中剧毒的秘密,并且做出暗中替他解除剧毒的决定。
但是,此后不久,随着楚天和朱允炆的逐步加深认识,楚天对于自己这个“闻大哥”的看法,已经有了一些转变,若是自己处理得当,将朱允炆身中剧毒之事,暗中透‘露’给朱允炆知晓,倒也不一定是坏事。
说不得,便能给自家的那个心态极好的“闻大哥”,好好地敲一敲警钟,到时候,自己再结合北都派遣了卧底,隐藏到朝廷高层之中的事情,那对朱允炆的态度,还会是像现在这样,左右犹豫不定么?
若是他态度坚决一些,那对于两个王府入京之事,只怕会有更大帮助。
这么一边想着,楚天和方孝孺大人一边闲聊之中,心中一个方案,便是慢慢地浮现在了心头。
方孝孺啊方孝孺,虽然你为了天下苍生,利用了我一次,但是这一次,我就要利用回来,而且让你被我利用得心甘情愿。
嗯……
这才能消除了我心中的不快之情。
脸上慢慢地‘露’出微笑,楚天心中终于做下了这个决定。
***************
楚天和楚建平,从方孝孺大人宅中告别之后,便是知晓,晚上,想必自己的那位闻大哥,就会再次光临楚建平家中。
因为方孝孺大人已经说了,他马上就会进了皇宫,和圣上说起楚天再次光临京师,并且猜出他身份的事情。
但是楚天不知道的是,当他们的车队,在‘侍’卫们的严密护卫之下,返回楚建平宅中之时,几双眼睛正在远远的一处二楼窗台内监视着他们。
这几个人当中,赫然正有李长安的身影。
李长安比楚天早到了两天,他一到京城之后,就布置了针对楚建平和方孝孺宅邸的监视之人,所以当楚天一进入楚建平宅邸的时候,他早就发现了楚天的踪迹。
“李大人,我们该怎么办?”边上,一个大胡子的中年人沉声问道。
轻轻地摇了摇头,李长安淡淡说道:“继续监视,等待机会。”
他此刻不想在京城之中,大张旗鼓地刺杀礼部‘侍’郎陪同下的楚天。
此刻围绕在楚建平等人周围的‘侍’卫,还是有些实力的,而且这应天府终归是大明的命脉所在,所以大明王朝对应天府的控制,极为严密,这些朝廷高官们的府邸集中之处,向来都是朝廷高手们的严密注视的场所,若是一旦在这些地方动手,只要让对方发出警讯,只怕不出片刻时间,蜂拥而至的顶级高手,便能将任何人淹没。
到时候,万一没杀死楚天,让楚天变得更加小心谨慎,还算一件小事,说不得自己损兵折将之下,还会因此而失去阻止两大王府进京的实力,这才是他心中担忧之事。
得了燕王的密令之后,李长安虽然以杀死楚天为第一任务,但是他心中也是存了想法,想要彻底阻止两大王府投靠朝廷之事,这么一来,他的功劳方才圆满。
毕竟,以他看来,楚天虽然年轻有为,实力也是不错,但终归只有一人,若是等楚天落单之下,再行暗杀,那要比他和楚建平在一起的时候,要方便不少。
那时候,杀手一击成功之下,全身而退的机会也会大一些,影响也会更小一些。
于是,转过头去,他轻轻吩咐道:“你们继续小心监视礼部‘侍’郎府,若是楚天单独外出了,立刻就来禀告我。”
“大人,属下知道了。”边上的大胡子中年人,轻声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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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之后不久,朱允炆的车驾,就出现在了楚建平的宅邸周围。
其实随着朱允炆而来的‘侍’卫,人数也不是很多,最多便是十来名而已,但就是这个‘侍’卫群体,让李长安安排监视楚建平宅子的高手,吓得顿时便是缩起了身子,不敢再从那二楼的角落里,继续偷窥楚建平的宅邸。
他当然看得出来,那个奇怪的年轻人随身而来的十多名护卫,几乎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实力之强,让人难以想象。
这也不奇怪,皇帝微服出了皇宫,大内的顶级高手们,岂会不随身而出?
其中,自然又以那两位大成九级和武圣九级的超级高手,最为强大,在这两人的贴身护卫之下,谁敢对朱允炆动手,那都是自找死路。
不过朱允炆今日的表情看来,似乎有些无奈。
一直以来,他都在楚天面前隐藏了身份,想不到今日下午,礼部尚书却来告诉他,他的身份,已经被楚天猜测了出来。
当然,朱允炆心中也在怀疑,这究竟是不是方孝孺或者楚建平暗中透‘露’出去的,但是无论如何,他在楚天面前的身份,终归是暴‘露’了。
想了一想,他心中无奈之情,更浓了几分。
难道自己从此之后,又少了一个可以随意谈天说地,而不需有任何顾忌的“兄弟”了么?
这当真是高处不胜寒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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