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罗云推着自行车,和两个朋友有说有笑的从停车棚里走了出来。
他在邡城县中学念高三,家在下面的云西镇,平时都住校,只有周末这半天假能回一趟家。
走在罗云左边的邹鹏哀嚎着:“半天假八张卷子,这哪里是在放假啊,今晚上别想早睡了!”
罗云叹道:“知足吧,别忘了上周可是发了十张试卷。这周才八张,已经是老师们开恩了。”
右边的李波附和道:“再忍两月吧,等考上大学就能有好日子了。到时候想逃课就逃课,想修仙就修仙,吃鸡、农药能玩到吐。还有成熟的学姐、青涩的学妹……想想就觉得鸡儿硬梆梆!”
“低俗!”罗云和邹鹏异口同声,但心中却是充满了期待。
对于没有上过大学的人来说,大学的生活是轻松并随意的。只有真正上了大学,才能知道究竟是什么样。
忽然,邹鹏眼睛一亮,指着前方道:“快看,是八班的夏月!”
“哪呢?在哪呢?”罗云和李波立刻兴奋了起来,顺着邹鹏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了一个身材高挑、秀发飘飘的美少女。
她没有化妆,只凭一张素面朝天的脸蛋儿,便让人惊为天人。
这种清纯之美,秒杀那些浓妆艳抹的网红美女好几条街。就连风格老旧的校服,穿在她身上,也是那么的好看,比时尚潮牌丝毫不差。
一缕清风拂过,带起了她的乌黑长发。她伸手去压头发,露出了如藕般白嫩的手臂。
美人如画,这艺术般的绝美风景,让罗云三人看直了眼。
邹鹏吞了口口水:“夏月真的是太漂亮了,可惜我们学校里没有校花评选,不然我肯定投她!”
李波更是哀叹道:“为什么我们班上就没有这样品学兼优的大美女呢?真是羡慕八班的那帮混蛋,老天爷何其不公!”
“你们说,夏月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生?高中三年,她可是一点儿绯闻都没有传过。”邹鹏好奇的问。
李波瞥了他一眼:“夏月喜欢什么样的男生我不知道,但肯定不会是你这一款。”
邹鹏怪叫道:“靠,都是自己人,别捅刀好嘛!”
罗云安慰道:“你也别伤心,万一夏月口味重或者瞎呢?”
“你这是安慰吗?我怎么听着不对劲啊?”
“当然是安慰了,人活着得有点盼头不是?虽然夏月只可能喜欢我……”
“你可拉倒吧!”邹鹏和李波齐齐竖起了中指。
三人相互打趣,但很快就不笑了。
因为夏月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别看他们刚才各种幻想、各种吹牛,可当夏月真的来到他们面前,却都怂了。
因为夏月太出色,无论颜值还是成绩都让人仰视,面对她难免压力山大,自惭形秽。
“听你们刚才说的话,是想要追我?”夏月问。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表情和语气略显生硬,仿佛是很久没有说话生疏了。
同时,也不知道是心理因素还是怎么回事,罗云三人都感觉四周的温度,在夏月过来后,变的阴冷了许多,冷的他们齐齐打了个哆嗦。
邹鹏和李波低头看脚尖,紧张的根本不敢接话。
罗云也很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夏月的美目中闪过一丝不屑:“呵……怂包。”
这眼神这话,顿时激起了罗云的火气。
我一个大老爷们,还能怕了一个小妞?
他抬起头,望着夏月,目光不再躲闪:“对啊,我想追你,不行吗?”
“呵呵……”夏月笑了起来,笑容中透着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古怪。“行呀。”
罗云没有注意到异样,只是被夏月的话给惊到了。
她答应让我追?这是有戏的节奏啊!
罗云惊喜的说:“真的?那……那我送你回家?”
“这种老掉牙的套路就别用了,你回去想点儿新套路,明天返校后,我等你来追,可别让我失望。”
扔下这么一句话,夏月转身离去,夕阳的余晖明明洒在了她身上,不知为何,竟是显得有些阴森。
出了校门,夏月打了个哆嗦,就像是如梦初醒一般。身上那种古怪的不协调和阴冷感,也随之消散。她回头看了眼学校,皱眉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对于这一幕,罗云他们并没有看见。
在夏月走远后,邹鹏抬起头,崇拜的说:“老罗你牛逼呀,居然敢当着夏月的面说要追她!”
李波也是满心佩服,“我看到夏月站在面前,紧张的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你居然能跟她谈笑风生!”
“那必须的,哥们我是什么人呀?不就是一个夏月吗?瞧着吧,我肯定把她拿下!我给你们说,她都跑来让我追她了,就说明她是对我有意思的……”
吹了几句牛,罗云忽然问道:“你们有没有觉得,夏月今天很古怪?就好像是……变了个人。”
“变了个人?”邹鹏和李波面面相觑。“没有啊,还是那么的漂亮。”
“或许是我的错觉吧。”罗云摇摇头,将疑惑抛诸脑外,和邹鹏、李波道别后,骑车往家赶。
半个多小时后,他回到了云西镇。
罗云家在镇东口,是一个临街的两层式自建房,二楼住人,一楼开了个诊所,老板兼医生是他老爹罗晋文,护士则是他老妈蒋琳。
两口子在小镇上行医十几年,也算是远近闻名。
只是今天这罗氏诊所却有些不太对劲,离着老远,罗云就看见了一大堆人围聚在诊所外。
“这些人在看什么热闹呢?”
罗云心中好奇,将车骑快了许多。当他抵达诊所后,里面的情况令他大吃一惊!
放药的玻璃柜台被砸了个稀巴烂,碎渣和药品散落一地,母亲蒋琳正无助的蹲在地上抹着眼泪。
罗云感觉一股子热血涌上了头,将车一扔,飞奔进诊所,扶起蒋琳,着急的问:“妈,我家诊所怎么被砸了?我爸呢?”
看见儿子,蒋琳的无助减轻不少,讲起了事情原委:
“是雷疯子兄弟俩干的!他们跑到诊所来闹事,非说他们的老母亲马婆婆,吃了咱家卖的药死了。可马婆婆根本就没来看过病,倒是雷疯子兄弟俩前几天来过,拿了一包板蓝根冲剂还没给钱。”
“但那药也不可能把人吃死啊!”
“你爸跟他们理论,他们不听还耍横,砸了诊所抓走你爸,说是要让他披麻带孝,在马婆婆的灵前磕头认错并赔钱……”
“我草这两个假疯子,居然敲诈到我家头上来了!”罗云知道雷疯子兄弟俩,他们不是真的疯子,而是镇上的地痞,成天游手好闲,好事一件没做过,调戏妇女、碰瓷讹钱等等恶心人的事却没有少干。镇上不少人都他们祸害过,恨他们的很,却又没有办法。
因为这两兄弟十分狡猾,他们犯的事儿能把人恶心死,却都够不上判刑,顶多是被抓进看守所关几天。但这对他们没用,甚至还以进看守所为荣,连镇上民警都对他们头疼不已。
这次他们肯定是想要借马婆婆的死捞一笔钱,便讹到了罗云家头上!
想明白了原因,罗云转身冲出诊所,骑着自行车就走。
“你干什么去?”蒋琳追出门喊道。
“去派出所找警察救我爸。”罗云头也不回的答道。
“好好好,快去快去。”蒋琳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在心中自责,自己怎么就被吓到连报警都给忘了呢?
然而她不知道,罗云压根就没打算报警!
罗云很清楚,就算警察出动,顶多不过是将雷疯子兄弟俩抓进看守所里关几天,这根本震慑不住他们,等放出来,他们肯定会报复!
虽然这两个地痞不敢杀人放火,可往店铺里洒尿泼粪,却是绝对做的出来!
一个诊所要是经常被洒尿泼粪,就算医生的水平再高,病人也不愿意上门啊。
所以报警是不行的!
而赔钱妥协,更加不行。
雷疯子兄弟俩只要敲诈成功了一次,就肯定会有两次、三次……长此以往,罗氏诊所就会沦为他们的提款机,直至被搞垮!
唯一的办法,就是以雷霆手段震慑他们,让他们不敢再来找麻烦!
像雷疯子兄弟俩这样的地痞,有一个共同性——欺软怕硬。越是对他们退步忍让,越会助涨他们的嚣张气焰,让他们得寸进尺!唯有比他更横,更凶,才能镇住他们,让他们不敢乱来!
所以罗云没有去镇派出所,而是直奔雷疯子兄弟俩的家。他要让这两个假疯子知道,惹到他家,是极大的错误!
途径一个工地,罗云下车捡了几块砖头,将它们藏在书包里。“雷疯子兄弟俩肯定想不到,我这书包里装的不是课本而是砖头,到时候定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雷疯子兄弟俩的家在小镇南郊,这一片地区都是尚未改建的农家小院。
此刻,太阳已经下山。雷家院子在夕阳的余晖照耀下,竟是透出了几分阴森之意!
刚到门口,罗云就听见了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不禁有些诧异:“马婆婆不是今天才去世吗?怎么就做上法事了?”
按照当地习俗,人死之后,是要在家中或者殡仪馆里放上几日,选择一个良辰吉日才做法事,断没有当天就做的。
他也没有多想,架好自行车,大步走进了院子。
进入院子才发现,里面除了法师外,还有不少人,都是周围的邻居,被雷疯子兄弟俩逼迫着来参加丧礼。
倒不是这两兄弟孝顺,纯粹是他们想要借机敛财。
所有的邻居都被逼着送了礼钱,谁要是敢不送,两兄弟能天天去人家里骚扰。甚至连法师也是被逼来的,不仅没有工钱,还要倒贴一笔礼金。
罗云略一张望,就找到了老爸罗晋文——被雷疯子兄弟俩一左一右的架着,站在人群的最前列。
罗晋文身材瘦削,雷疯子兄弟俩则是一个胖来一个壮,他们架着罗晋文,颇有点儿抓小鸡的感觉。
罗云脸色一沉,大步走了过去。
罗晋文看到他,不由的大惊失色,慌忙使眼色,示意他赶紧走。
可罗云没有听从,而是径直走到了雷疯子兄弟俩面前,丝毫不怵的瞪视着他们,喝道:“放开我爸!”
雷疯子兄弟俩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
哥哥雷洪说道:“想要我们放了你爸?没问题,拿二十万来我们就放!要是不赔钱,他休想走出这里一步!”
弟弟雷涛狞声道:“哥,跟这小子废什么话?干脆将他也留下,让蒋琳那娘们多拿些钱来赎人!”
说罢,他伸手就要抓罗云。
罗云目光一凛,握紧了书包带,准备干架。
正在‘破血河,下地狱’的法师,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脚下步法一错,带倒了插在蜂窝煤上的两根蜡烛。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可两根蜡烛的火苗,竟是‘轰’的一下窜起了丈许高!仿佛出洞的火蛟,一下子将旁边纸扎的奈何桥引燃,引得所有人都惊讶望去。
罗云也被惊到了,下意识的朝着火光处望了一眼。
那熊熊燃烧的纸扎奈何桥上,竟是化出了一个黑洞,瞬间就将他的灵魂吸了进去!(记住本站网址,Www.XS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