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的番外 ——回家

    傅残阳他们结束h市之行后,回到慕辰又发生一系列不可预料的事情,等一切告一段落,履行傅爷对张坛主的承诺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年了。(.la 好看的)墨言挑了一个有意义的日子安排小文回去。

    为了不引起主意,墨言找了一辆普普通通的黑色轿车,从菲谢特庄园一直开过去,亲自送小文回家。

    车子缓缓停在路边,马路的对面就是小文家的大门,墨言侧过头看看低头无语的小文说,“到了。”

    小文点点头,透过车窗凝视那扇古朴的木质黑色宅门,记得离开那天自己死死抓着门上以狮头为铺首的门环,父亲亲手把自己稚嫩的小手,一个指节一个指节从上面掰下来。狮头的铺首,为了驱邪避凶,也为了把威严气象带上大门,做成猛兽怒目,露齿衔环的凶残样子,可那时小文觉得父亲的表情,父亲的眼神,父亲的动作,比凶猛的狮子还要可怕。

    半晌,静静凝视了半晌,踌躇的小文也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怎么,还要我把你打下去,压着你进家门?”,墨言沉着脸训斥。

    墨言把傅爷的意思转达给小文,小文就找各种理由推脱,能来到大门口算是墨言拿着棍子在后面驱赶的结果。小文家的情况墨言事前做了调查,其实也没废什么力气,以墨言今天的地位查一个小小的张家真是手到擒来。小文幼学之年在心中留下的阴霾,没有人能帮的了他,墨言觉得也许只有回到曾经给他不灭记忆的地方,才能解开他郁结多年的心结。

    “墨言哥,我也好多年没见过母亲了,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摸索着打开车门,小文的目光不曾游离,还是凝视着,高挂红灯,石狮簇拥的那扇紧闭的宅门。

    解铃还须系铃人,墨言从椅侧抽出洁白的文件袋,隔着车门递给外面的小文,“给,这个拿着,我替你给张坛主备了一点薄礼。”

    小文诧异地接过,“这是什么?”

    “到时候打开你就知道了,不要推辞,第一次回家还是在这样特殊的日子,总要带些礼物。”,其实小文能回来,此时对张坛主就是最好的礼物,墨言给小文的,只是希望以后这里真的能成为小文累了,苦了可以放心休息,放声哭泣的温暖的家。

    “墨言哥,谢谢!”,小文略一犹豫,真诚地道谢。小文不是没想到要带礼物,只是他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夜卫不缺钱,可张家同样不缺钱,更是看不上用金钱包裹出的华丽。

    能叫墨言哥拿出手的东西,绝不是普通的东西,可是小文怎么都没有想到,等他打开时,里面放的竟是那么珍贵。

    墨言把车门关好,“小文,快进去,我也走了。”,脚下一用力,马达嘟嘟地发动起来,“要是我一转身你敢溜走,小心我按抗命不尊制你的罪。”,扳着脸,墨言的嘴角却勾勒出淡淡的笑意,警告三分,玩笑却占了七分。

    目送墨言哥的车在宽敞的马路一头消失,小文步上门口灰白的台阶,朱红的门柱,澄黄的门簪,虽多年未见,却依旧鲜亮如新。

    自家的大门是将军门的式样,近乎刻板的对称,尽显千军万马中将军威严的凝重,它最大的特点是门槛特别的高,童年矮小的自己每次都要父亲抱才能安全的通过,渐渐长大,能通过的自己却再也没有从这里进出过,除了那次被出卖一样的送走。

    门环攥在手里良久,小文却始终没有扣下,缓缓松开,温热的铜环自然地摇摆,小文小心地扶住,谨慎的动作似乎生怕一个极轻微的声音会惊动门里的人。慢慢退后几步,刚刚转身

    要离开,只听吱的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一个一人宽的缝隙。

    小文回头,一个脑袋钻了出来,看到小文,那人先是一愣,然后噌地一下冲了出来,拉着小文一脸的惊喜。

    “哥,你回来了,太好了!走,进去。”,张武拉着小文边走边说,“哥,你也真是的,要回来为什么不让我知道,我们一起回来多好。”,高兴的张武埋怨都带着掩不住的兴奋。

    小文见到张武一点都不惊讶,这么重要的日子张武是一定会回来的,而且刚刚经过码头,小文也看到,小武在众多仆人的簇拥下神气的通过修出河岸地水道,上了张家迎接长子的轿车。[.la 超多好]

    张家在慕辰不算什么,可在这个不大的江南小镇却是有名的显贵之家,周围的人群都纷纷让路,宽敞的码头小武独自一个人气宇轩昂地走在马路中间,直到张家的车队缓缓开动,很多人还是带着羡慕地神情目送他们离开。

    张武的说话声惊动了里面的人,“谁啊!大呼小叫的。”,人随声而至。

    “王伯,是我,我哥回来了。”,张武拉着小文介绍。

    被称为王伯的人是张家的管家,在张家有几十年了,他上下打量,然后皱着眉疑问,

    “张文?”

    “王伯,是我。”,小文很有礼貌地欠欠身。

    王伯不削地瞟了小文一眼,然后扭头不在理他,恭敬地和小武说话,“大少爷,您又要偷溜出去,被老爷知道,老爷会不高兴的。快进去。”

    “王伯,我不出去了,哥,我们进去。”,高兴的张武招呼小文,一点没有注意到王伯听到我们两个字时,轻蔑地扫了小文一眼,面露嘲讽之色。

    张武没看到,小文却看的清清楚楚,用巧劲脱离张武的拉扯,“小武,你进去,哥走后门。”

    “干什么走后门?”,这回张武留意到了王伯脸上的不耐烦,对于小时候家里人见不上小文,欺负小文的事情,张武有些印象,不想哥离家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回来还是如此,怎么都没有让一个仆人骑到哥哥头上的道理,“哼!”,冷哼一声,张武端起少爷的架子命令,“王伯大门全开,我要迎接我哥回家。”

    “是,大少爷!”,王伯躬身称是,却没有行动,也没有要让开路让他们进去的意思。

    “小武,别让王伯为难。”

    “为什么难?哥,你别管,今天……”

    “小武!”,小文拉住要自己去开门的张武,面色温怒,“哥只想回来看看,安安静静过完这几天,不想惹事,要是你这样哥就不进去了。”

    见哥哥脸色不善,张武还是惧怕的,转回来无奈地喊,“哥!”

    “答应哥,哥回家你不许为了哥惹事生非,否则哥宁可回去受罚,这个家也不回了。”

    这几年爸老是向自己打听哥的近况,张武知道爸他记挂哥,想哥了,怕哥他真的不进去了,张武忙着满口答应,“行哥,我答应,那我去给你开后门。”,张武急急忙忙跑进去,王伯看都再没看小文一眼,尾随而去,咣当一声把大门关的死死的。

    沿着深灰的院墙,小文往后门行去,张家在这个小镇生活有百年了,住处是一处仿苏州拙政园的园林建筑,这座名为怡苑的私家园林据说比张家的年代还有久远,是张家发迹时买下的,一直传承至此。张家世代修葺,虽加了不少现代的金属气息,可仍保留了它的亭台楼榭,小桥流水,移步异景的特点。

    后面的八角耳门大开,张武焦急地等在那里,一头的汗水,怡苑的建筑面积不小,从大门到后面的耳门这么快,张武必是疾驰来。

    张武抹了一把汗,把小文迎进去,与耳门相连的是花园部分,宽大的芭蕉叶,满墙红色的爬山虎,形态各异的怪石,蜿蜒的游廊小径,脚下涓涓清流,这里曾是小文孩童时期欢乐的游乐场,此时一见,可能是季节的原因看不到夏日多彩的颜色,其他与往昔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可惜小文再也不是那个活泼开朗,无忧无虑的天真孩童了。

    物,依旧,人,却亦非。

    走在盘旋于水上的甬道,处处都是能勾起熟悉记忆的画面,小文在多处驻足凝视,张武也不催促,陪着他边游览边往前面的主生活区缓步而行。

    “小武,我母亲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吗?”,安静的小文,突然开口。

    “阿姨不在那里了,你走后没几年,阿姨喜欢安静就搬到后面的忘苍阁去了。”

    “噢!”,小文应了一声,记得忘苍阁离前面很远,吃饭,办些什么事情都不方便,不过那里的景色无论四季都很美,只是它与张家的退思堂隔水相望。退思堂是张家子弟犯错受罚和思过的地方,临近离开的那几年,那里是小文待的最久的地方,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有十几个小时是在那里度过的。

    “哥,你要不要先去见见阿姨。”,看哥一直望着忘苍阁的方向,张武提议。

    “父亲大人不在家吗?”,小文问道。

    “爸他在家,先去看看阿姨也用不了多少时间,没事的哥。”

    “算了,先去见父亲大人!”,张家有张家的规矩,说完小文加快了脚步。

    张武和小文,穿过花园,又经过几个回廊,通过一扇六角的耳门才到了张家的正厅,镂空雕花的窗框都用透明的玻璃替换了单薄洁白的窗纸,屋顶悬挂的巨大彩色宫灯也用电力替代了昏暗的红烛,其他却还保留着原本的样子,光洁但显厚重的黑色大理石地面,越过榆木雕龙八扇的屏风,才能真正看清正堂的全貌。

    张武和小文进去的时候,张坛主正坐在主位的楠木太师椅上,旁边一张同样楠木镂空雕花的八仙桌,桌上一盏景德镇的青花茶器,杯口茶香萦绕,下手一名主事躬身小心地说着什么,张坛主一边听着,一边低头细细品着杯中的君前毛尖。

    “爸,你看谁回来了。”,张武进门就兴奋地大声说。

    张家传承百年,虽不是代代显赫,可家规严明,张武这样的行为是极不和规矩的,可他是张家的长子嫡孙,没有什么人敢随便对他指手划脚,这规矩不是特别重要的,他根本不当一回事。

    张家的家规经过多代的加加减减,逐渐变得繁琐而沉重,可在执行中,那些真正有地位的人,比如张武,就有很多特权,过的逍遥自在,而那些底层人士就被压的喘不过气,比如小文。

    小文的母亲和他父亲的结合只是一个没有人希望的错误。他母亲名叫苏绣,原是这个小镇家家知晓的才女,人如其名,一手苏绣功夫巧夺天工,拿手的双面绣更使好多当时的苏绣名家自叹不如。一次来张家做客,不想小文的父亲酒醉把她当做了自己的妻子,更为不巧的她怀了张家的孩子。小文的爷爷不愿儿子的血脉流落在外,又适逢苏绣娘家的刺绣生意一落千丈,家道中落,这样小文的母亲在没有任何名分的情况下,住进了张家。

    小文的父亲早有原配夫人,苏绣在张家就无地位可言,生下小文,却没有人承认这个孩子是张家的长子,连称呼都不能像张武一样叫父亲爸爸,而是要尊称,父亲大人。

    用杯盖瞟茶叶的动作一滞,张坛主小幅度地摇摇头,摆手示意那名主事下去,也不抬头边喝边沉声说,“也不通报就随便闯进来,大呼小叫的,没一点规矩,在傅少爷那里也是这样伺候的。”

    “铛!”,张坛主把杯子重重放到桌子上,桌面与茶托发出清脆的声音,响在宽敞复古的正堂像极了古代公堂之上的惊堂木。而在张家这样简单的动作也确实有着如同惊堂木一样的威严,小文记得母亲清楚地告诫过自己,无论脚下是什么,父亲的杯子要是发出声音就要马上跪下,这是要下跪的信号。

    张坛主经常这样训斥,张武早就习以为常,小文要严格遵守的规矩,对张武根本就没有约束力,要是往日张武说不得还会顶几句嘴,现在他满心想让爸爸知道哥哥回来了,无暇顾及,向前几步又说:“爸,你看谁回来了?”

    不用张武再提醒,抬头瞪小武的张坛主也看到了站在堂中央的小文,惊讶地盯着上下打量,张坛主似乎在确定这不是自己的幻觉或者是梦,良久缓缓站起来,脸上还是惊讶的表情,蒙了一层薄薄水雾的眼睛里却溢满了掩不住的欣喜。

    “啪!”

    “hua,la”,张坛主颤抖的手打翻八仙桌上的茶器,杯子翻滚着滑下桌子,名贵的青花瓷器应声碎裂,张家的茶具都是请景德镇的名师仿清宫贡品专门烧制的,个个都是精品,价值不菲,张坛主看都没看,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小文。

    小文倒是留意了那盏杯子,破碎的瓷片上隐约有一个雍字,不是赝品,父亲用的是真正的古玩,清雍正年间的贡品瓷器。哎——小文心中长叹,屈膝长跪在地,朗声道:“见过父亲大人。”,恭敬地俯身,“咚!”,直起腰,小文的额头磕的通红。

    正堂大理石地面,坚硬如铁,咯着膝盖几分钟就生疼生疼的,平日张武在这里跪,张坛主都叫人备好蒲团,让小武跪在蒲团上。小文一跪,就像抽拉了张坛主心里的绳索,心跟着一紧,“文儿!”,嘴唇蠕动,张坛主低声呼唤。看到他通红的额头,笔直的跪姿,张坛主想去扶他起来,步子刚迈出去一步,就听。

    “这是谁回来了?”,人未到,声音已经先一步进了正堂,榆木雕龙八扇屏风后走出一位中年男子,他中等身材,略显富态,有着养尊处优的神采奕奕,相貌和张坛主有三分相似,听刚才的声音似乎主人有着溢于言表的心喜,可看了他的表情总给人不协调的感觉。

    那人走进来直奔小文,仔细地打量,然后笑容就像突然绽放的花朵把一张不大的脸堆得满满的,“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小文回来了!刚才听下面的人说,我以为他们看错那,没想到真是他回来了!大哥,赶上你的寿辰,两个儿子都在身边,好事!”

    张坛主在听到来人的声音时,就把去扶小文起来的步子收回,在来人说话的时间坐到主位,刚才激动的失态表现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来人说完,他随意地点点头,“耀辉啊,坐。”

    来人名叫张耀辉,是张坛主的弟弟,小文小武的二叔,他在慕辰和张坛主是同级,可张坛主因为是长子就继承了张家的家主之位。对于哥哥在家里压自己一头的情况,张耀辉一直不服气,渐渐形成了一些自己的势力,不能明着和张坛主如何,就在哥哥处理事务上找漏洞,打压哥哥在族里的威望,在外他更是不断攀附希望取得在慕辰更高的地位,好把哥哥取而代之。

    小时候的小文就表现出了超乎年龄的聪慧,当年张耀辉极力促成小文被送去逆风的事情,是想把小文害死在逆风的训练中,不成想小文安全毕业还到了傅少爷身边。虽说小文没为张家做过什么实质性的事情,可在傅少爷身边的身份有着不小的威慑力,无形中给张坛主增加了在族里的威望,成了张耀辉的阻碍。听王伯密告小文回来,张耀辉就想于小文为难,让家里人知道知道夜卫是什么样子,他们的地位有多卑微。

    张耀辉在张坛主下手第一的位置坐下,责怪地说:“大哥,小文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还罚孩子跪,快点让他起来。”

    张武听他这话一白眼,心里暗想,要不是你突然来,爸早把哥扶起来了,现在正父子畅聊,你到来装好人。

    说完也不等张坛主说话,张耀辉似突然想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地说:“大哥,你看我这记性,我们小文是夜卫,都跪习惯了,现在不是在傅少爷身边吗?怕是天天是跪着伺候,这点跪根本不在话下。”

    “是?小文。”,张耀辉转头和蔼地冲小文笑笑,像普通长辈询问晚辈一样,慈爱地问道。

    张耀辉暗讽小文就是一个伺候人的低贱的人,还左一个右一个的跪字,说的如此不堪,张坛主皱了皱眉,张武更是攥了拳头,可哥的话犹在耳边,“答应哥,哥回家你不许为了哥惹事生非,否则哥宁可回去受罚,这个家也不回了。”,哥是说到做到,要是自己真的惹事,他可真会甩袖而去,找墨言哥领责罚的。而二叔又是长辈,此时实在不便发作。张武只能强压着火气,小眼睛极为不友好地盯着张耀辉。

    “回二叔的话……”,小文侧侧头,表情平静地说:“少爷待夜卫宽厚,不是真的有错从不轻易让我们下跪,并不是二叔想象的样子。”

    “哦!是这样啊!这样好这样好……”,张耀辉说着频频点头,渐渐面向了张坛主,“大哥,傅少爷脾气好,我们小文就能少吃点苦。”

    莫论主上,祸从口出,张坛主深知其中的厉害,没有接张耀辉的话题,暗想,弟弟这般心智还想取自己而代之,执掌张家,我怎么能放心。

    张坛主温怒,冷着语气说,“耀辉,你怎么和小武一样,不通报就闯进来,还有没有规矩?”

    张耀辉脸色一变,站在一边规矩地垂首侍立,“是,急着来看小文,小弟鲁莽了。”,心里再不服气,张耀辉面上还是要做出恭敬的样子。

    嗯了一声,张坛主算是不在追究,“你来还有别的事吗?”

    “大哥,是大嫂让我来看看,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你和小武为什么还没过去?”,你不让我舒坦,我也不让你好过,张耀辉说着计上心头。

    “那我们就一起去!小文,第一天回来你也来!”

    张坛主发了话,张武连忙去扶小文起来,哥可算不用跪在硬邦邦的地上了。

    “等等。哥,你刚说了张家的家法,这个子孙远出归来不是应该先到退思堂立规矩吗?小文可是很多年没回来了,仔细算算长跪一夜恐怕都不够。”

    小文的膝盖刚离开地面一点点,张耀辉就站出来,说了这一番话,张坛主拿家法压了他一头,他这是要找回来。小文那里不明白他的意思,放下膝盖,暗中拉了一把气得直瞪眼睛的张武。

    “耀辉,这是什么话,小文离家多年为了什么你我心里都清楚,张家上下也应该都知道。”

    张耀辉没和张坛主理论,大哥是家主他要是说免了,自己就只能俯首听命,他绕到小文的正前面,理所当然地接受小文的跪拜,语重心长地说,他找了另一个突破口,“小文啊,不是二叔和你父亲心狠,一定要你到退思堂罚跪,只是这次你父亲过寿,大部分的族人现在都在这里,你的父亲他是家主,要以身作则。二叔知道你是懂事的孩子,不会让你父亲为难的,对吗?”

    想都没想,小文转向,“父亲大人,请您去用晚饭,不让大家等太久。小文去退思堂了。”

    小文除了大厅,没敢再留恋花园的景物,不马上去退思堂,让人传到二叔耳朵里他不定会说出什么话来哪?关于自己父亲和二叔之间的一些事,小文利用自己的身份地位心中早就有数。

    一路上小文都是挑鲜少有人经过的偏僻小径,他不想张扬,不想惹事。这倒不是他怕什么,而是想平平静静的过完这几天,看看小时候的家,陪陪母亲,不想因为自己突然的回来给张家什么风波。

    张家的退思堂建在一座池塘中央,四面环水,用一条狭长的水道连接岸边,而池塘的对面就是忘苍阁,里面隐约透着灯光,小文隔岸出神地遥望。

    母亲应该在里面!回家好一阵了,还没和母亲见上一面,他真的好想马上就过去,在逆风艰难的日子,小文最思念的人就是母亲,在这个名义上的家只有母亲是真心爱他的。

    现在近在咫尺,他却身不由己。

    默默低头小文冲着忘苍阁的方向,屈膝跪在脚下的碎石路上,隔水遥遥磕了三个响头。

    “妈!小文回来了,您好吗?儿子……儿子不孝!”

    起身,小文快步走进退思堂,背影萧瑟,悲苦,他跪过的地面一摊血迹,一摊水迹。

    退思堂正中供奉的不是张家先祖的灵位而是一个巨大的“孝”字,孝字下面摆着一张黑漆漆的太师椅,那是家主之位,此外近百平米的大厅除了两旁散落的红色椅子再无其他。

    地面是由坚硬的大理石铺就的,黑色,厚重而威严,跪在上面不用别的,持续加重的锐痛就够受的,尤其是晚上,退思堂建的很低,地面几乎贴在池水上,寒凉之气涌上来,一口口地噬咬膝盖,其中的滋味只有真正跪过的人才能体会。

    张家子弟在这里罚跪都是跪在厚厚的蒲团上,夜晚的寒气最是伤身,谁家的孩子谁家不知道心疼,怜惜,唯独只有小文在这里罚跪是直接跪在地面上的。

    小文受惯了苦,可几个小时下来仍是有些吃不消,身体开始瑟瑟发抖,额头也显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可夜卫的自觉让他咬紧牙关苦苦支撑。小时候无数次瘫倒在这里,疼倒在这里,现在他不想再倒在这里。

    “小文!”,苏绣站在水道上看着儿子挺拔的跪姿,这些年她每天都幻想着儿子长大后的样子,现在一个呼唤就能看到,她却没了勇气,呆立了许久才颤抖地发出声音。

    小文闻声回头,一位娴静的妇人立在门口。

    是母亲,母亲和十几年前几乎没有变化,如果不看她两鬓的白发,不看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母亲她老了!

    “刚才听大少爷说,我才知道你回来了,我给你弄了点吃的。”,苏绣说话间来到小文的身边,打开食盒,里面一碗米饭,几个小菜。

    “妈!”

    苏绣端碗的手一抖,“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再叫我这个称呼了。”,苏绣一直怀着对儿子的歉疚,是她尴尬的身份带给了儿子无尽的委屈和痛苦,也是因为她的软弱没能把他留下。她虽然不太打听外面的事情,可她还是知道那个逆风绝不是什么好地方。

    “其实我也不配你这样称呼了。”,苏绣倒是坦诚,

    “妈,不是的。”

    “文儿别说,妈明白。”,摸摸儿子的膝盖,苏绣心疼地说:“文儿,很疼!”,咽下眼中的泪,苏绣把饭菜推给小文,“来吃点东西,吃了身体会暖和一点,腿上也能少疼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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