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工作做好,又有足够的牲口和人力,还打了水井,不用再等老天降雨,春耕进行的格外顺利,不到十天,整片农场便都下好了种子,农忙时节过去了。
陆峥将建立自己扈从军的计划提上了日程。
他向一百二十一名士兵宣布,所有人等分为十二什,要进行一个月的体能和军姿训练,一个月后,由各什士兵推举出什长。
周播和洪安刚当了一个多月的什长,官瘾还没过够便听到了陆峥的这个决定,悲痛欲绝,但如今也只能好好训练,争取不被拉下马,要不然就太丢人了。
洪安不明白,这军姿训练到底有何用处。他心道:“像陆大人那么走路倒是好看的很,便是站着,也很威风,但这和打仗有什么关系啊。”他愣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还有,不管干什么都要先喊报告,没说的就是一鞭子抽下来,只是去撒个尿,又不是有紧急军情要禀告大人也要喊报告,陆大人练兵,还真是怪的很。”
午间吃饭时,他便问起周播,“周兄,我愣是不明白啊。”一起吃饭的其他士兵也纷纷表示,自己也想过这个问题。
周播一笑,满脸自信道:“这都想不明白,其实道理简单的很。”他讲完这句,看到旁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他,又不讲了,继续啃蒸饼。
洪安不满道:“周兄,你别卖关子啊。”
“是啊是啊,周兄,你倒是说完再吃啊。”
周播笑道:“所以说人还是得多出去见见世面才成。这个体能训练,是吧,每天绕着这么大片田跑一整圈,这训练的是咱们的耐力,打仗嘛,打着打着你没劲儿了,不就输了。”
洪安催促道:“这个咱们知道,说那个军姿。”
“习武的都要练马步吧,那是为了练下盘,要稳如泰山。这个军姿也是一样,你想想,光是站着,应该不累吧,结果我腿都要站麻了,这就说明,我下盘不稳,等哪天站着不酸的时候,说明咱的下盘就稳了。”
洪安赞道:“周兄说的有道理。”
流民们经过一个月的修养和劳动,身体已经恢复,壮实了不少,体能训练也大多能跟上,军姿练了半个月也是有模有样了,但那正步走齐步走,可真把这群农户给折腾住了。
有的人左右不分,有的人踏步总是脚跟先着地,这套法子,除了现代人陆峥也没别人懂,只能是他每日顶着日头亲自教习。
陆峥想了个法子,拿筷子的是右手,端碗的是左手,分不清左右,总分得清碗筷吧。于是口号从左右左变成了碗筷碗,左右不分的毛病终于被他纠正过来了。
李准得了闲就跑过来,却觉得陆峥把力气都花在不该花的地方,“陆兄,你不教这些人使刀使抢,天天要么直直站着,要么就满场子乱走,这是个什么练兵法子?是那印蛮的法子?那我们可不该学,那印蛮的法子若是管用,他们也不会当了外族的奴隶。”
陆峥神秘一笑,应道:“印蛮又不经打,谁来了都可以当他们主子,我学他们做甚。我这法子啊,乃是上古所传,再过几月你等着瞧好吧。”
李准看他胸有成竹的模样,也是半信半疑,心道:“陆兄从前说他并未从过军,也不知是从哪里晓得这上古的练兵之术,既然说几个月便有成效,那我且等着瞧瞧这其中蹊跷。”
陆峥想要复刻的是一支现代军队,现代军队的灵魂是组织性。封建军队的兵员,大多源自临时征召的农民与囚犯,而非职业军人。因为想要维系脱产全训的职业军人,在封建时期是极其昂贵的,例如齐国,便只有御林军是由职业军人组成。
这些临时征发的士兵,缺乏训练,更缺乏作战主动性,军队对这些人的控制也只能依靠最粗糙的封建管理手段,例如杀敌者赏,犹豫者抽,退缩者斩,士兵们以麻木的方式记住最基本的战术动作,并通过从众心理将士兵收拢在大方阵当中。因为缺乏自主积极性,封建军队的士兵们极度依赖军官督战,也因此无法分兵执行精细化的战术,而且在承受少量伤亡之后就会失去组织度而发生溃败。
战争是贵族老爷们发动,穷人挨鞭子送死的游戏。充当游戏棋子的人,又能有什么积极性可言。对于封建军队而言,一旦在城区里解散步兵编队,让军人们离开彼此视线,离开督战官,普通士兵立刻会大批逃亡,老兵油子则会钻进房子抢劫,重整编队几乎不可能。看上去浩浩荡荡十数万的古代军队,在同样使用冷兵器的现代军队面前实则不堪一击。
所以陆峥觉得,这个时代,兵贵精,而不贵多。如果能复刻一支几万人的强大现代军队,足可以让他荡平天下。而目前进行的琐碎训练,为的就是将这批农民变成真正的现代军人,坚强的意志,健壮的体格,严明的纪律,彻底的服从。
除此之外,还需要重新建构士兵们的思想,给他们灌输一种全新的意识形态。不光要教他们战斗技巧,更要让士兵们懂得他们是为何而战。
一支没有思想的军队,是不可能有主观能动性的,更不可能有战斗积极性。缺少督战队,这支军队便是死的,游击战,迂回战,巷战,全都无法进行。士不畏死,战必胜,但你得给士兵们一个愿意为之战死的理由。这个时代,没有比煽动民族主义更好的法子了,他们身后,是他们的家园,他们的子孙,他们的种血传承,再也不是为了贵族老爷们打仗,而是为了自己。而以汉人庞大的体量,一旦民族主义被唤醒,将是推枯拉朽般的强大力量,席卷八荒未可知。
半个月后,体能训练变成了绑着十斤重的沙袋绕农场跑,除了站军姿,陆峥还训练他们“解放刺”十八式。解放刺是融合了中苏日三国刺刀术的集大成者,由郑州人苏呈祥所创,适合中国人的体形,同时糅合了中国武术在内,是抗日时期形成的实战刺杀术,冷兵器时代,有解放刺,近身格斗足矣。(记住本站网址,Www.XS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