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皇帝的见面十分简单,毕竟皇帝也是很忙的,虽然皇帝如今不管政事了,但是所有奏章和法令的批准都需要他来签字,每天光是汇总到他手中的命令和奏折就有上千条,基本上从早晨到晚上,一直批不带停才能匹完,而且按照宋朝如今的理论来看,任何法令和任命,以及政策的实施,都是需要皇帝来签字的,若是皇帝不签字,这些命令是没有办法实施的,毕竟这个国家还是属于皇帝的,这是宋朝的体制所决定的。
只不过赵昕不敢用这项权利罢了,他可以质疑这些法令是不是有问题,但面对朝廷让他签字,他是必须要签的,如果不签,朝臣就会联合起来让他下台,换一个新的皇帝来担任国家的象征,这一点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如今的天下,早已经被士族控制在手中了,换一个皇帝,王族和宗室也不会有任何的影响,毕竟只要皇帝还是姓赵,他们就不会有太大的反应,总之这国家还在自己家族手里,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可以接受的,至于谁当,没人在乎这个问题,这样一来,指不定以后还能轮到自己呢。
若是放在其他皇帝身上,或许就会把批阅奏折的权利交给太监们去掌管,自己则放在一边,不再理事了,但赵昕显然不是这样的皇帝,他往往会亲自去阅读那些十分重要的奏折,然后等到徐清来汇报工作的时候,把那些奏折中的问题拿出来问徐清,一般来说,每过三天,只要徐清在京城,就会来汇报一次,平日里则由宰相们来进行轮流,将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告诉皇帝,让皇帝可以随时了解国家的动向,毕竟这不是真正的君主立宪,皇帝享有作为皇帝的权利,了解国家大事,知道国家正在往哪个方向发展,是皇帝必须要做到的事情。
而赵昕便会在这个过程中询问大臣们有关于一些具体问题细节方面的措施,虽然皇帝不能拒绝大臣们的提案,但若是有明显的失误,大臣们还是会遵从皇帝的意思,把奏折退回去重新草拟的,而在这个过程中,皇帝也在获得属于自己的话语权,这是一种政治上的博弈,这也是皇帝为什么要养这么多文人,智囊的原因,通过与文官们的争斗,在行政上,他还是享有一定权利的,只要文臣们犯下了大错,他就可以借由这些理由,来攻歼这些文臣,这对于他来说,可以说是巨大的利器,而文臣们也就不得不专心致志的去处理每一项政策和工作的精确程度,以避免出现巨大的错误,被赵昕抓住把柄,不然政治前途便等于被握在别人的手里了。
而除了批阅奏折之外,管理皇室产业也是赵昕的任务之一,与此同时,各项行程也是排满了皇帝的行程表,与以前的皇帝不同,足不出户,天子就待在京城一动不动完全不同,赵昕这位天子,有赖于全国发达的交通体系,可以说经常会离开汴京,前往不同的城市进行调研,观察各个地方的发展情况,有时还会去慰问一下当地的警察,军队,教师,医生等工作人员。
对于这些人来说,皇帝与他们之间的距离犹如天与地的差距,而在现实中可以看到皇帝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关键是如今的赵昕不过二十七岁,正是青春年少的时候,再加上皇室优秀的血统,赵昕长的并不差,绝对称得上是美男子,再加上这些人男人都不流行胡须了,因为长长的胡须实在是很影响工作,同时吃饭也容易沾的到处都是,许多人为了方便,便把胡子都剃掉了。
原本按照徐清的想法,头发最好也剪剪掉,毕竟留这么长的头发,实在是让徐清很难习惯,每次洗澡的时候,为这一头长发都要浪费很长的时间,这个年代又没有吹风机,只能自动晾干,到了冬天,湿着的头发往往会成为头疼和感冒的催化剂,也因此在冬天,平常人家往往很少洗澡,就是怕被这冷天气给冻伤了。
且别说是穷人家了,便是徐清这样的世家,到了冬天也很少洗澡,不是徐清不爱干净,而是条件如此,想要洗澡实在是非常的麻烦,倒是想要剪头,显然没那么容易,儒家思想之中,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头发是父母赐予的血肉,怎么能够轻易割舍呢,剪个胡子已经是国人能够容忍的极限了,剪头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徐清也了解到这一点,所以如今宋朝男士的头发跟女士是一样,都非常的长。
只是男人往往会用一根簪子把头发盘起来,然后好几十天才会洗一次头,穷苦人家头上往往到处都是虱子,即便到如今也是如此,对于他们来说,洗头发着实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而在富贵人家里,十几天洗一次头发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但没办法,这是传统想,想要丢弃显然不可能,徐清也只能去习惯。
不过虽然头发不能剪,但人们对于头发的造型却进行了很多改变,随着儒家地位在宋朝的衰弱,关于发型也有了许多新的发展,原本只能是发髻,而现在,男的披发也不在少数,当然,长头发总是十分麻烦的,想想看,这些人可是一辈子都不减头发的,到了晚年,头发拖在地上的比比皆是,这是十分恐怖的,也因此在宋朝肥皂的消耗量十分巨大,猪的脂肪也是人们的重大需求品,用来作为肥皂的重要材料,被肥皂工厂所收购,对于一些六十岁以上的老年人来说,把头发全部放下来,甚至能够拖在地上如同婚纱一般,洗一次头发,往往需要好几个小时的功夫,一块肥皂就这么用掉也是不少的事情。
这一点也逐渐让许多人开始感到不满,毕竟大多数男人还是要干粗活的,不是贵族,可以双手不沾阳春水,而长长的头发对于他们来说,水工作的制约,稍微长一点还行,发簪还能解决问题,但等到了四十岁左右的时候,这头发就实在是太长了,影响了生产力的发展,让人民的生活出现了不便,自然人们就会去改进这项传统。
虽然不能把头发剪成短发,但许多男性已经慢慢开始刻意的剪短头发的长度,从原本的长发拖地,到长发及腰,再慢慢的到长发到锁骨,然后簪子把头发盘起来,也从原本一个大穄子,到现在很小的一撮,这就是巨大的改变,当然士族们还是保留着传统,对于他们来说,不剪头发除了是对于儒家传统的遵守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则是宣誓他们不需要工作。
正因为他们不事生产,所以自然不需要担心头发会给他们的生产带来什么麻烦,即便是头发脏了一天洗一次也不是什么问题,毕竟他们有的是钱,洗个头可以有两三个人在一旁服务,自然是可以维持传统,而普通人自然是做不到的。
作为站在时代潮流前线的赵昕,自然也是如此,刮掉了胡子,剪短了头发,人一下子就年轻了十岁以上,以这样的面容,自然也很容易获得他人的好感,再加上他本身的文学素养和超高的个人素质以及他的身份,皇帝的光环笼罩之下,可以说赵昕所到之处,人民对于他的热爱,是丝毫不下于徐清个人的。
所以皇帝是非常忙的,相比起以前的皇帝要忙的多,全国各地到处跑,且如今赵昕还计划到各地租界去看看,虽然徐清等人极力反对,毕竟如今的租界虽然相比以前要太平许多,但是恐怖行动还是时有时无,更何况若是皇帝前往,当地的复国组织必然会闻风而动,若是能够杀死大宋帝国的皇帝,则会为他们的组织带来无尽的声望,徐清自然不愿意看到这种事情发生,但是赵昕的态度很坚决,三年前提出来以后,到现在,朝廷也只能选择默认,毕竟他是皇帝,他不能干涉行政上的事物,朝廷也无法干涉他的人身自由,这是他的权利,理论上来说,这个国家都是他的,他想去哪自然能去哪,徐清可阻止不了,当规劝无用的时候,徐清能做的也就是配合赵昕的行动,尽力做好安保工作,以避免出现意外。
这年头,行刺的事情多不胜数,更何况是一个皇帝,简直是最佳的行刺目标,赵昕对此却并不担心,对于外部的世界,赵昕一直有着很强大的好奇心,不论是临近的日本,东南亚,还是遥远的中东,美洲,非洲和欧洲,他都想要去看看,作为皇帝,他希望能够更加贴近这个世界,至于自己的安全,赵昕并不担心,他的此次行军,除了自身的近卫军三万人之外,还将会有禁军两万人贴身防护,总共五万的军队,完全可以毁灭一个小国家了,同时还有仆从,宫女,妃子,等等服务人员,家属亲戚,加在一起整整一支六万人的队伍,这么大的规模,赵昕并不认为自己会出现任何状况。
当然,也正因为如此众多的人员,所以运输他们的船队光是组建起来,就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从提出建议到现在,三年的时间,足足两百艘各色舰船才最终得以汇聚,供皇帝专门使用,进行全世界的访问,其中不仅仅包括自己的租界,还包括其他国家,赵昕都将去看看,也因此,五万人的防卫部队将进行十分周全的保护,以使得皇帝可以安全的抵达任何地方,最终安全的回到本土。
这是一个十分宏大的计划,也同样需要当地政府和国家进行配合,毕竟五万人的军队,对于许多国家来说,也是巨大的威胁,该如何处理这些军队,以及与本地国家之间如何相处,这也是一个巨大的问题,他们并不是宋朝的殖民地,只是宋朝的盟国而已,因此他们的尊严需要宋朝来保护,同时皇帝的尊严也必须要保护,可以说皇帝的一次出行,会给全世界带来巨大的影响。
尤其是一些现行国家更是如此,在世界上大多数的国度,宋朝等同于是他们的精神母国,就像很多如今的中国人把自己的精神祖国看做是美国一样,如今许多世界上的人也以同样的眼光看待宋朝,在他们的眼中,宋朝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国度,而作为宋朝皇帝的赵昕,则是宋朝的完美化身。
其实在外国人的眼中,赵昕的威望是要比徐清高的,且在外国百姓的心中,赵昕的地位也绝对比本土来得高,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主要原因便是宋朝本土经过了长时间的潜移默化,对于皇权思想正在慢慢暗淡下来,而对于知识和精英政治的尊重则在缓慢的确立,而在这些国家,对于他们来说,皇帝是至高无上的,是道德的象征,是天上的神所认定的统治天下的人,因此赵昕的权威是非常高的,而皇帝能够来到自己的土地上,更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
因此许多国家对于招待赵昕这件事情都十分的重视,而殖民地就更是如此了,单单是安保工作,就足以让他们少掉一半的头发,毕竟这可是天子,若是死在自己所统治的范围内,那么他的前途不仅仅完蛋了,还需要遭受整个世界的恶意,毕竟天子死在这里,此地的执政官难辞其咎,甚至会因此被朝廷推出去当替罪羊也说不定,所以赵昕的行程可谓是重中之重,是万分小心的事情。
谁都不敢大意,故而三年的时间,都在不停的筹划,到如今,计划也才敲定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将会在旅途中慢慢解决,不得不说,赵昕是一个拥有浪漫精神的人,作为皇帝,他根本不用去到那么远的地方,但赵昕依然选择前往,除了实在是有钱没地方话之外,对于这个世界保持着好奇心,这也是赵昕的优点之一。
徐清带着陈明功两个人一起走入紫宸殿,赵昕此时正坐在高台上,批阅着奏章,两人站在丹陛三米之外,拱手称礼,赵昕伸手一台,说道:“徐相,陈爱卿,两位乃国之柱石,还请不必多礼,来人,那两把高椅来给先生们。”
说着一旁两名小太监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四个孔武有力的太监走了进来,两个人拿着一把太师椅走了进来,随着皇权的衰落,臣子的权利自然扩大,从原本的跪礼变成了鞠躬,站着说话也变成了坐着说话,而坐着的工具也从矮几到现在的太师椅,可以说这样的变化,是在潜移默化中完成的。
两人坐在椅子上,由徐清向皇帝报告选举的过程和结果,然后将陈明功的履历说了一遍,然后是陈明功自述自己的经历,同时对于治国上的经验,过程中赵昕也问了几个问题,陈明功有备而来,都回答的不错,赵昕点点头说道:“国家有如此能臣,乃国之大幸也,陈卿,国家大事,便托付与先生和诸位宰执啦。”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此时陈明功下跪,一旁的太监宣读圣旨,正式册封陈明功为宰相,正一品,进入政事堂,兼任龙华阁大学士,正一品,太子少保从一品,鲁国公正一品,世袭五代,赏尨服,佩戴金龟,京东东路莱州府下辖的掖县作为其食邑,在宋朝,其他礼节全部变成鞠躬礼,但是在圣旨面前,则必须下跪,这代表了皇帝的威严,也代表了帝国任命的崇高性,此时陈明功所下跪的对象不是皇帝,而是高高在上的天,面对天,陈明功必须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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