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眼的村落,世世代代靠土地吃饭的农家,最近的市集也要赶驴走上一天一夜。
然而一直都是祥和的,直至一伙乱兵的从天而降。
烧杀抢掠,欺凌妇女,连儿童都不曾放过。
农家也曾被种地的耕具伤过,也留下一些伤口,却从未受到这般重创,锄头敌不过尖枪的锋利,菜刀难比长刀的锋芒。
血色染着朝阳,惨厉的哭嚎惊动苍穹,这一方小小的土地,一时间天地变色,下起了磅礴大雨。
雨帘里步出一男子,玄色衣衫,花白头发,墨色眼眸,眸子深处凝起深深的怨毒。
耳边的厮杀,血光,蔓延,窜流!
待昆仑回神,一伙乱兵成了一堆残缺的尸体,断肢比比皆是。
尚存的几个居民被眼前的景象吓到,晕厥了一个,剩下的也都逃了去。
只觉得眼前人比那些乱兵更为可怖。
良久,雷雷风雨声,昆仑听到一声低叹,熟悉而遥远。
“师父。”
昆仑浑身一震,抬起头来,雨水冲刷着眼里的杀气,待一切平静,昆仑凝视着站在面前的宋清,白衣湿透,湿发雨水,看不清他的模样,仿佛在他眼前的始终都是那个瘦弱的孩童。
“喝!不喝就得死!”
“你要变强!只有变强,才能生存!”
“不要恨我,你应该恨得是这天下!”
“不要叫我师父!没有人是你的师父,只有死,只有死才可以教你如何活着!”
……
昆仑已经恢复了沉静内敛的气韵,“我不是你师父。”
宋清也笑,“授业,就算恩师了。”
“很好,你能找到我,宋清,你确实长大了,不同以往。”
宋清仍笑着,抹了一把雨水,“你老了。”
天边一道惊雷劈过,四目交接,电闪雷鸣,二人神色却是出奇的平静。
风声,雨声,不绝于耳。
二人仍轻声交谈。
“你是奇才,只是从不肯在琴棋画上下功夫,不能不说是我心头的憾事,不过……你倒是无师自通,下得一手好棋。”
“棋局未定。”
“是,棋局未定,天下未明。”
宋清敛眸,“为何你一定要执着你的天下?”
昆仑看着满地的血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宋清,江山的澄明不该是这个样子。”
宋清笑了笑,此人心念强硬,毫无扭转之地。
昆仑,幼年曾在战乱中饱受苦楚,最痛恨的就是战争,为了避免战乱可以流更多的血。喜欢站在方外看人流血流泪,然而自身的劫,孽,早已深缠。
宋清笑,“罢!横竖不关我的事。”
昆仑静静的看着他转身。
年幼的宋清曾被挟制着下棋,宋清抓白棋,昆仑便打断他的左手,宋清抓黑棋,昆仑便打断他的右手。
“黑棋,白棋?你要拿的是棋盘!”
是棋盘!棋盘为山河,山河之下,黑白棋子终是你的!
昆仑曾想着培育宋清做副手,然而在遇到宋清的第四年,他便遭人生中的第二大劫!还有萧遥。
是他疏忽,才会中了两个少年的道。
他曾输给一个王朝,但只是暂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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