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是说,你本来居然是打算送……送这根……这根鹅毛给咱表哥?”宝珏格格看得两眼发直,吃惊得都有些口吃了。
“我说宛格格,您再怎么置办不起寿礼,也不能就这样送一根大白鹅毛给咱九爷吧?”青玥格格冷冷地睥睨着这根鹅毛,不屑地嗤笑一声。
“青格格,您误会了!”我一本正/经地朝她摆摆手,跟她解释道,“我送的这根可是天鹅的鹅毛,不是那大白鹅身上的鹅毛!”哼,无知的蠢女人,真是一只漂亮的高级绣花枕头!
“哼,那有什么分别?亏你好意思拿出来!”
“为什么不好意思呀?”多嶙贝勒会意地颔首微笑,“所谓‘礼轻人意重,千里送鹅毛’呢!”
“你们俩不知道吧?这‘送鹅毛’可是有个知名的典故呢!”胤祺见宝珏格格和青玥格格俩人一脸的茫然,根本就没听明白多嶙贝勒的话,便又犯起书呆子脾气来,对她们耐心地解释说,“相传唐代有个名叫缅伯高的人向皇帝进贡天鹅,他在经过沔阳给天鹅沐浴时,不小心让天鹅飞走了,只落下了一根鹅毛。他就把这根鹅毛进贡给皇帝,并作了首歌唱对着皇帝道‘将贡唐朝,山高路远遥,沔阳湖倒地鹅哭号号。上复唐天子,可饶缅伯高。礼轻人意重,千里送鹅毛’。后来,人们就用‘礼轻人意重,千里送鹅毛’这句话以喻所送的礼物虽轻而内含的情意深厚!”
胤禟对我微微一笑,朝我伸出手道:“宛如,既然这根鹅毛也是你送给我的生辰礼物,那就也一并给了我罢!”
他居然要这根鹅毛?
我愣愣地看着胤禟,见他一脸期盼的表情,迟疑了一下,将手中的鹅毛缓缓放在他手中。他拿在手里细瞧了好一会儿,竟将它小心地放入衣袖中,好象这是一根用金子做的鹅毛似的。宝珏格格和青玥格格看了,顿时吃惊地瞪圆了眼睛,看向自己的眼神更嫉恨了!
八福晋眨了眨她那双酷似宜妃的丹凤眼,笑着对胤禟说:“哎,表哥,本来呢,我跟爷一道悉心觅得了几盆兰花儿预备送给你做寿礼!不过呢,我估摸着你现在应该是不喜欢这兰花儿了罢?这若是送给你却不称你的心意,那可就没什么意思了,是吧?”
“哼!”胤禟从鼻子里轻哼一声。
“所以呀,我就想,要不这样吧!既然你这么喜欢宛格格送的鹅毛,这一根毕竟太少了嘛,那我不如就改送一把鹅毛给你……”八福晋边说边还用手夸张地比划着,“哦,不,我送这么一大担子的鹅毛给你,怎么样?你喜不喜欢?”
“凤儿!”胤禩“扑哧”一笑,轻唤她一声,“别胡闹了罢!”
“哼!”胤禟轻哼着斜了她一眼,嘴角旁的笑意却是逐渐加深。
“哎,宛如,今儿九哥过生辰,您给咱们弹支曲子助助兴吧?”胤礻我笑着提议道。
我略想了想,解下腰间挂着的那管胤祥替我取来的玉笛,站起身,落落大方地说:“素日我都是弹琴,今日给你们吹首笛曲吧!”
“好!”胤禟星眸一亮,颔首微笑。
我拿着玉笛,缓缓吹奏起那首《母亲》来,那婉转悠扬而又带着些许凄伤哀婉的笛声顿时在花厅中飘散开来。
我一曲吹罢,四周一片静寂,众人皆鸦雀无声,宝珏格格率先打破沉默,很不客气地瞪着我:“喂,今儿可是咱表哥的寿辰,这大好的日子你却吹这种听上去像哭丧出殡一样的晦气曲子,是什么意思啊?你这是在咒我表哥么?”
胤禩微皱眉头似是思索着什么,沉吟着问:“宛格格,您才刚吹的那支曲子叫什么名儿?”
“这支曲子名叫《母亲》。”
“怪道呢!”多嶙贝勒了然地点点头,深邃明亮的眼眸中闪动着什么,“我就听着曲中似是既有着慈母对儿女的疼宠溺爱,又似有儿女对母亲那种深切缅怀的孺慕之思呢!”他含笑问我,“宛格格为何特意吹奏此曲呀?”耶,看不出来,这个多嶙虽然也是个不/学无/术的浪/子,倒是也挺懂得一些音律呢!
“因为今日是九爷的生辰!”我拿着笛子对他淡淡一笑,略有些感慨地说:“其实,每个人过生辰的时候,不应只想着如何替自己欢庆,而是首先应该去感谢自己的母亲。因为自己生辰的这天,正是母亲最为痛苦的日子,所以,也有人称此日为‘母难日’。正是因为母亲历经千辛万苦,才生下自己最为疼爱的儿女,并含辛茹苦地将他们抚养成人;若是儿女们外出远游,母亲边待在家中为他们细细地缝制衣衫,边心神不宁地不时翘首盼望、替他们牵肠挂肚……因此,在我们庆贺生辰之时,可千万别忘记自己的母亲,一定要深深地感念母亲对我们的这番生养之恩,并且好好孝顺她……”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①”多嶙感叹地低吟着,眸色深沉地望着我。
“好,好一曲《母亲》哪!”胤禩也赞同地连连颔首,道,“宛格格,您得空儿的时候,可否劳烦将此曲的曲谱写给我?”
“好!”我点头应允。
“那就多谢了!”胤禩对我温柔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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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①唐·孟郊《游子吟》。(记住本站网址,Www.XS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