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祺对我斯文地笑笑,走过来细打量着这面尚未修补好的壁挂,颔首笑说道:“是啊,宛如,今儿夜已深了,明日再继续吧!你身子素来就弱,怎么经得住这样通宵达旦地熬夜呢?若是累坏了身子,有人怕是要心疼死了呢!”
我见那些宫女太监们一个个也都面露倦怠之色,他们就这样一直站着,不停地给自己递针线,其实也挺辛苦的,对他们俩点了点头说:“好,今天就先忙到这儿,明早再继续吧!”
胤禟就让他们将东西整理好后退下,和胤祺一道送我回屋。胤祺面带赞赏之色,笑着说:“我今儿可算是开了眼,见识到什么叫做真正的‘飞针走线’呢!宛如,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天上的织女儿下凡来的呀,怎么竟会有如此一双灵巧的手呢?”
“五爷过誉了,其实我这还算不得是‘飞针走线’,顶多只能算是‘乌龟爬’罢了!”我淡淡一笑,将身上的白狐披风解下还给胤禟。
“宛如,你这是……”胤禟皱眉看着手中的披风。
“九爷,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素来就不喜欢穿这些裘皮制成的披风!”哼,披着这件白狐披风,感觉就像是身上背了只狐狸似的,怪怪的,浑身都不自在!本姑娘可是极有爱心的,向来就绝对支持保护动物,尤其是白狐这种濒临绝/种的珍稀动物!
我瞥了瞥胤禟手中的白狐披风,又补充一句道:“再说,现在还未入冬,也不到穿这裘皮披风的时节啊!”心中再次非常肯定,这个浪/荡九爷的大脑构造绝对跟常人不一样,而且很有问题!谁会在初秋就穿大毛披风?这不是神/经病吗?
胤祺“哧——”地一笑,对胤禟凉凉地低声挪揄道:“哎,听见没?人家不喜欢穿裘皮制成的披风!再说了,现在还没入冬,还不到穿这裘皮披风的时节呢!唉,真是难为了那个何玉柱啊,白白地被你这小子给折/腾了老半天,特意翻箱倒柜地将这件白狐披风给寻出来,他小子好心劝你别给人家吧,还挨了你好一顿的骂!”
“哥,我发现你真是老了,这还没过三十呢,就跟一老头儿似的越来越爱啰嗦了!”胤禟俊颜微红,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胤祺吃吃地笑了,对我说:“哎,宛如,你也很喜欢天一阁的藏书么?”
“嗯!”我听他提及藏书,顿时想起沈宛,眼中快速地闪过一丝忧伤,对他微微一笑,“没想到五爷也喜欢!”
“呵呵,这江南沈园天一阁的藏书可算是名闻天下呢!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呀?”
我听见这句耳熟的话语,不禁回想起那个美丽而温暖的春/日,一位英姿俊朗的少年曾经闪动着一双澄净透亮的墨玉眸子,负手傲然挺立,豪爽地对我朗声笑说着:“江南沈园,名满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嘴角不由自主地缓缓扬起一抹甜甜的微笑,而一旁的胤禟则被自己如此甜美灿烂的笑容夺去了心魂,一时竟望得痴了!
次日一大早,我就开始继续这项难度极大的修复工程,因为明天就是皇太后的生辰了,一定要赶在她过生辰前将这幅壁挂修复得完好如初,只要能将这幅壁挂修复好,就可以拿到那五本藏书了!一想到这五本藏书,体/内似乎产生了一股强大的动力,激励自己不知疲倦地埋头一针接着一针地修补着,“哎哟!”我冷不防被针给扎着手指。
“怎么了,宛如?”胤禟赶忙走过来焦急地问道。
“哦,没事!不过是被针扎了一下。”
“给我瞧瞧。”他拿起我的手指细瞧了瞧,皱起眉头,命何玉柱赶紧拿药膏来。
我忙制止他说:“九爷,我这手现在是不能抹药膏的!一来易脏污了这幅壁挂,二来手指抹了药膏会滑手,这样就更难修补了。”
“可是你的手……”
“没事的,做针线活总是会难免被针扎的。”我不以为意地淡淡抽回手,让小荷取来一盆凉水,将手指在冷水中浸了浸,用干净的手巾擦干后,就继续修复壁挂。
今天修复的难度可是要大大高于昨天,因为要将原本打好的花样用针线再照着原样重新补好,而这壁挂又是极硬的,用这极其细小的绣花针穿透它是件非常费力的事情,一不小心就会扎着手。因此,仅一上午的工夫,我的手指上就已扎了数十个针眼,迫使自己不停地将手指浸入冷水中,痛得我直皱眉。唉,早知道这项难度极好的本事今天会派上这么大的用处,当初跟沈宛学的时候自己真该狠下苦功好好练习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怎么感觉好象自己的手指一疼,就连心口也会隐隐疼痛起来,怪不得人常说十指连心呢!虽然现在还没到寒冬腊月,可是这样时不时地不停浸冷水却仍然让我的手指感到一阵阵刺骨的寒意,这股寒意还逐渐向全身蔓延开来,冷得自己不禁打了个寒噤。(记住本站网址,Www.XS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