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一旁瞧了也是心痛不已,见表哥仍然执拗地要跟皇上较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身子现下已是如此虚弱,若是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再传入皇上耳中,被皇上再次严厉地责罚,他怎还能再禁得住呢?不禁又急又怕,拿帕子直擦眼泪,可是我除了哭,却是什么忙也帮不上。
后来,这件事儿不知怎的竟是惊动了皇太后,她亲自来探望了表哥,和他单独聊了一会儿后又去找皇上,终于说服皇上收回了原先的那道婚旨,改为让表哥纳那个女官为侍妾,表哥这才非常勉强地同意了,我见这件事儿总算是顺利地了结,这颗在嗓子眼吊了半天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
待表哥身子大好后,那个女官便来姨妈的延禧宫给姨妈磕头,姨妈自是不会给这个害得她向来最为疼爱的表哥又罚跪又挨板子的害人精好脸色看,理也不理她;表哥则根本就不肯见她,只让她跪在延禧宫的正殿外。
记得那天下着好大的雨,那雨大得仿佛一大桶一大桶的水从天上一个尽地朝下浇似的,我依稀记得那个女官的模样长得还是挺标致的,颇有几分姿色,她就这样直挺挺地跪在延禧宫外,不一会儿就让倾盆大雨给浇得浑身湿透。
我站在廊檐下悄悄朝正殿里张望,殿内的气氛异常凝重,让自己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压抑感,姨妈沉着脸,蹙着柳叶细眉,默默地端坐着,看上去满腹心事的样子;大病初愈的表哥则铁青着一张犹苍白憔悴的俊脸,明亮的星眸闪动着一丝狠/绝凌/厉的光芒,嘴角噙着一抹冷/酷的微笑,端着茶碗悠闲地喝茶。
不知为何,表哥那副残/刻邪/佞的神情,尤其是他脸上的微笑,竟让自己心中忽然产生一种说不出来的惧/怕,一股森/冷的寒意缓缓爬上背脊,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我不禁又瞄了瞄那个跪在大雨中的女官,她单薄的身子早已被风雨给吹打得簌簌发抖,惨白着一张俏脸,用力地咬着同样惨白的嘴唇。
我无意间瞧见她的身下竟逐渐晕开一滩刺目的鲜红,不禁惊骇地拿手捂住嘴,她这是怎么了,是受伤了么?哼,活该,谁让她这个不要/脸的狐/媚子把表哥害得这么惨!
姨妈见那个女官跪在风雨中,身下的血越流越多,最后竟是再也支撑不住晕死过去,终是看不下去,软下心来,命人将她扶进殿内,并请太医来替她诊治。
表哥却是不依不饶,跟姨妈大发脾气,说不许她这个贱/人进来弄脏了延禧宫这块干净地儿,就让她干脆跪死在外头算了。姨妈就说她纵有千万般的不是,可毕竟怀了表哥的骨肉,且她又是皇上做主赐给表哥的,再这样闹腾下去怕是就要闹出人命来了,也没法子跟皇上交代,并开始数落表哥的不是,说这些麻烦事儿全都是他自个儿惹出来的,表哥就愤怒地和她争执起来。
姨妈和他争了几句后,不由得也着了气恼,埋怨道:“哦,你现在倒是看她不顺眼啦?,那头前儿你是被痰迷了窍还是被脂油给蒙了心啊,做什么要去宠/幸她哪?你若是想要女人,大可跟我直说啊,我这延禧宫里头这么多标致漂亮的女官儿任凭你随便挑便是!你想宠/幸哪个就宠/幸哪个,何必非得去碰皇上跟前的女官!现在可倒好,非但幸了她,还让她肚子里怀了你的骨血,弄得整个宫里头谁不知道这桩让我丢尽脸面的破/事儿?说起来还不是全都怪你这个不争气的混帐东西自个儿不好哪?若是你先前儿能把持得住自个儿,不被她这个妖/媚的狐/媚子给勾了魂儿去,那不是就没现在这些乌七八糟的糟心事儿了么?还惹得你皇阿玛生这么大的气,又是让他责骂又是让他罚跪的,还没白的挨了这好一顿的板子!你倒是说说,这事儿究竟该怨谁哪……”
“哐啷!”表哥忽然将手中的茶碗狠狠地摔在坚实的青砖地上,让我冷不丁地被吓了一大跳。
只见他神情激动,猛地打断姨妈的话,一脸愤然地冲着她高声叫道:“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千百万遍了么?这事儿我是被那个卑/鄙无/耻的阴/险小人、那个该死的混帐东西给设局陷害的!我是冤枉的,真的是冤枉的!你为什么偏就是不肯信我呢?皇阿玛他不肯信我也就罢了,你可是我嫡亲的额娘,为什么也跟他一样不肯信我呢?”表哥的声音忽然哽咽起来,似满含着委屈,“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你们都不肯信我呢?难道我在你们眼中真的就是这样一个荒/淫/无/耻/的好/色之徒么?”说罢,他就负气地冒着大雨,头也不回地拔腿跑了出去。(记住本站网址,Www.XS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