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病莫名地又加重了,原本已退了烧,却又重新烧了上来,一会儿退烧,一会儿又发起高烧,总是反反复复地不见好。
这日,我正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隐约听见屋内有人在轻声交谈,感觉有一只温暖修长的手轻柔地覆在自己仍然滚烫的额头上,一个低沉悦耳的声音满是焦虑地低声说,“哎呀,怎么会这么烫?不是说只是得了个小风寒么?怎么这几日非但不见好,竟是又加重了?”然后又小心地抚/摩着我受伤的手指,“这手怎么又会给弄伤了……”
“爷,那日格格把……摔坏了!奴/婢瞧着格格这病……多半怕是和……笔洗和水仙……”说话的好象是瑞英。
“唉——”那人幽幽地低叹着,隐隐满含着无奈,说,“那……那只笔洗呢?”
“奴/婢不敢扔,就用纸包着收妥了,就连花儿也收着……”
“……给我罢……你做的很好,以后若是有什么事儿一定要赶紧跟我说……”
后面的话我就没听清,迷迷糊糊地再次睡着了,等自己再次睁开眼,隐约闻见一股清新淡雅的花香,沁人心脾,呀,是水仙花的香味呢!
我在屋内搜寻了一圈,惊讶地发现窗台上有一株袅娜可爱的水仙,正亭亭玉立地站在一只精巧的白瓷笔洗中。耶,那不是胤祥送我的笔洗和水仙吗?我心中顿时又惊又喜,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用力地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真的是他送的笔洗和水仙呢!
可是……我狐疑地望着窗台上的笔洗和水仙,这不是早已经被自己给摔坏了吗,怎么还会好端端地摆在这儿呢?自己现在是不是在做梦啊?
我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呜——好痛哦!慌忙揉着手臂,定睛细细地瞧着那株水仙和笔洗,瑞英正好端了碗药进来,看见我醒了,就笑着说:“格格,您醒了?该喝药了!”
“瑞英,这是怎么回事?”我嘴角含着抹淡淡的微笑,惊喜地问她,“这笔洗是不是被修补好了?”
“哦,不是!昨儿九爷听说您病了,就特来探望您,知道您为了笔洗和水仙被摔坏的事儿耿耿于怀,就特意去寻了只一模一样的笔洗来,就连这里头装的水仙都是和原先的那株一般模样儿的呢!”
原来是这样,哼,他送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和胤祥的一模一样,完全是两码事!
我心中不由地闪过一阵失望,唉,自己真是问了个愚蠢的问题,这笔洗明明已被自己给摔成碎片了,怎么可能还会修复得完好如初呢?一听说这是那个卑/鄙无/耻的阴/险小人送的,顿时心口又燃起一把无明的怒火来。哼,就会当面装好人,背后却狠狠地捅你一刀,真是个禽/兽不如的畜/生!
我立即憎恶地紧皱起秀眉,冷冷地说:“拿走!”本想让她给扔了,免得这个浪/荡子的龌/龊东西脏污了本姑娘这间干净的屋子,想想还是忍下这口气,等自己康复了亲自还给他,哼,本姑娘才不稀罕他送的任何东西呢!
“可是……这笔洗和水仙……是九爷费了好大一番工夫才寻来的呀!”瑞英咬了咬嘴唇,有些为难地说。
“拿走!”我负气地将被子蒙住头,背对着她躺着,闷声说,“待会我醒来的时候,不想再看见这些!”
“是!”瑞英无奈地幽幽轻叹。
当我再次醒来时,窗台上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果真没再看见那碍眼的“冒/牌”笔洗和水仙,我惆怅地望着空荡荡的窗台,只觉得自己的心里也是空空的,一股强/烈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我又静养了五六日后,总算是痊愈了,这一日,我来到延禧宫的侧殿,何玉柱正从里面出来,看见自己手中捧着胤禟送的笔洗和水仙,不由得一愣,随即立即笑着给我打千道:“哟,宛格格来啦,奴/才给您请安了!”
“快请起吧!”我客气地对他说,也懒得问那个卑/鄙的告/密者在不在,就将手中的笔洗连同水仙一道塞在他手里,“这个麻烦您替我还给九爷!”说罢,就不再跟他多废半句话,非常干脆地转身走人。
“哎,宛格格,宛格格,您先别急着走……”何玉柱连唤了我几声,见自己并不理睬他,头也不回地急急走了,愁眉苦脸地看着手中的笔洗和水仙,咕哝着道,“唉,爷瞧见了可又得发爆炭子脾气了!”(记住本站网址,Www.XS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