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咝……好大的手劲!”那名中年汉子急忙扶住跌退的黑面大汉,定睛再看,大斧不单被对方强行夺了过去,斧刃上被捏住的部分竟然翻卷了过来,还留下了五个清晰的手指印。
“这小子到底是谁?能把精钢打造的斧刃捏烂,这还是人吗?”其他那些大汉也都显出惊怖之色,心胆俱颤。不过他们毕竟是刀头舔血的汉子,凶悍成性,也不愿在一个少年面前示弱。所以心中虽然忐忑和震惊,脚下却是一步不退,持剑擎刀,随时准备动手”“。
“啊!我想起来了,你是……”那名中年汉子又上下端详着铁恒,看脸上的表情,显然是想起了什么。“你是坤缘学府的铁恒,铁公子吧?”
话一出口,中年汉子就确信自己没有猜错,富州及周边州府地界内,年轻一辈里能有这么恐怖的腕力,总共就两个人,一个是太守府的千金大小姐,另一个便是有着一身怪力的方士学徒。
铁恒没有回话,只是淡漠的瞄了一眼中年汉子,同时收回手来,将那柄卷了刃口的月牙大斧单手拄在了地上。
“哎哟,果然是铁公子。”铁恒的这种态度落入中年汉子的眼中自然成了默认,他有些夸张地惊呼了一声,然后挡在自己同伴和铁恒之间。“铁公子,误会,这全是误会。我们哥几个刚从深山里头出来,完成了一单买卖,就来这里庆祝庆祝,心里头高兴。大家伙儿又多喝了两杯,便有些失态。冒犯了这两位姑娘。”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身后朝同伴悄悄的打手势。要他们也赶紧道个歉。其他几个汉子中也有机灵的,并听说过铁恒的名字,知道自己会里的几位正副堂主都请人家炼制过器具,彼此之间有着不错的交情,再说白点,那几位堂主都有拉拢人家的念头,还交待过他们这些手下人,遇到对方要以礼相待。可他们几个倒好,居然与这位堂主们都要巴结的人物起了冲突。还动起手来,对方又这般的厉害,自然都是暗暗后悔,就跟着中年汉子赔了几句认错的话,就连那个黑面汉子,也不请不愿的咕哝了两声。
“她们都是清白人家的姑娘,你们用强逼迫,占了便宜哈哈一乐,再拍拍屁股走人。可曾想过对她们造成的伤害。还有,谁家没有女眷,如果换作是你们的姐妹妻女,你们会作何感想?”铁恒依然冷着一张俊脸。仿佛没有看到对方已经服软了。
黑面汉子一瞪眼睛,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中年大汉眼明手快。一把将他拽到了后面,自有另两个同伴摁住他。不让他再闯祸。
“是,是。铁公子教训的是。”那中年汉子眼珠子一转,见到那两名侍女又钻回了门口,藏在铁恒的身后朝门里面探头探脑的,便有了主意。他掏出一把金币,陪着笑脸送到两个侍女的手中。
“两位姑娘受惊了,是我们兄弟几个莽撞,得罪之处还请海涵。这些是赔礼,万勿推辞。”中年汉子说着好话。
“这……这个……我们……”两个侍女却不敢去接,缩着身子,目光则投在铁恒脸上,那名中年汉子同样看着铁恒,等着他表态。
铁恒的视线自中年汉子的面孔为起点,再从其他劲装大汉身上逐一扫过,最后停在身边两个侍女的脸上,她们眼波流转,眸子里满是浓的化不开的柔情。
“这位大哥既然这么说了,你们两个便收下吧。”铁恒微微一笑,柔声道。
“是呀,是呀,铁公子说的是。”中年汉子生怕两个侍女不要,硬是塞到她们的手心里。然后瞄着铁恒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铁恒公子,这件事便这么揭过了,您看如何?”
铁恒没搭理他,仍是看着两个侍女。“你们说呢?”
两个侍女互相看了一眼,都赶紧点头。她们在这时珍馆作女侍,也算是见多识广,颇有些阅历,很清楚振武会不同一般,即便时珍馆有靠山,也轻易不敢得罪对方的,何况还是为了她们两个侍女,今日要不是铁恒挺身而出,她们必定要吃亏,能有现在这个结局她们已经很满意了,也不愿再给铁恒招惹了麻烦。
“好,这件事就这么揭过了。”听铁恒这么一说,那名中年汉子和其他那些劲装大汉都是松了一口气,唯有那黑面汉子,还是一脸的不痛快。一方面是因为两只手都伤了,另一方面则是自己的兵器被夺,既失了脸面,又感到痛惜,双眼盯着铁恒手里的月牙大斧,一副心痛如绞的样子。
铁恒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自然知道这些武人对自己兵器的爱惜程度,再想想男人哪个不好色,他们又刚从深山里头回来,虽然做得有些出格,好在没有酿成不可挽回的恶行,便有意饶他这一回。
铁恒一手持着斧柄,一手捏住卷刃的斧身,手指沿着斧刃使劲一撸,精钢打造的厚重大斧在他手里就像是面团捏的一样,刃口眼见着就恢复了原状。铁恒又抓着大斧中段,掂了掂,试了试手感,却有些不满意的摇起头来。他就用一双手,在斧身上作了一些调整,还将斧柄拉长了一些,最后手上掐了一个法诀,在斧身上画了一串符文。
房间里的众人都看傻了眼,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还能这样修理和调试兵器的,都盯着铁恒的那双手掌,感觉喉咙干渴的厉害,tèbié是那个黑面汉子,觉得自己刚才仅是左手虎口给震裂了,已经算是走运的了。要是被这双手碰到身体,还不知道得死的多难看呢。
就在众人的注视下,那一串符文没入斧身之中。铁恒持着大斧耍弄了几下,这才稍感满意的点点头,将大斧递回给原来的主人。并顺手弹出一屡指风,解开了黑面汉子右臂的穴道。
“刚才我下手重了一些。这便算是补偿吧!”说着铁恒回过脸,冲着两个侍女温柔的一笑。便朝着楼下走去。
“还不快谢过铁公子!”黑面汉子有些发愣,中年大汉急忙提醒他,可扭头一瞧,铁恒已经下楼而去。
“嘿……这真的神了,他就这么一弄,使唤起来称手了不少……”黑面汉子活动了一下右臂,感觉没什么不妥,就持着与先前比起来略有不同的月牙大斧,小范围的挥动了两下。立马就感到了差别,不但平衡感更好,坚固程度似乎也有大幅度提升,重量却轻了好些。
“铁公子!铁公子,咱谢谢您了,下次见面,咱一定请你喝酒!”这黑面汉子尽管有些管不住下半身,倒也是个直爽的性子,感激之情冲散了对铁恒的怨怼。人就冲到楼梯口,朝下面喊了一嗓子。“百花楼,咱请那里最当红的姑娘陪您喝酒!”
这黑面汉子又补充了一句,铁恒在楼下听得直咧嘴。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心说这种事你别嚷出来啊,要不我还是对那百花楼很有些好奇心的。这下好了,楼上楼下都听见。我想去都得斟酌一二了。而楼上的那两位侍女,都气的直跺脚。尤其是刚才敢咬黑面汉子的那个侍女,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上去就踹了他一脚。弄的他莫名其妙,又不好发作。
铁恒这边下到底层,恰好那名伙计带着酒楼的掌柜子往楼上去,见到他下来,赶紧朝他拱手。铁恒则把后面的事情一说,酒楼掌柜的一听事情平息了,虽然还得上楼去看看,但多少安下了心来,不用那么提心吊胆的,自然是连连的向铁恒称谢。铁恒摆摆手,说了一声“告辞!”便自顾自的走了。
他出了酒楼的大门,走出去没多远,想到马掌柜替他收集到的两件天材地宝,心情又变得愉悦起来。他走到街边的一条小巷中,从怀里摸出一只纸鹤。瞧这只纸鹤折叠的纤巧细腻,且是通体粉红,还透着淡淡的香气,一看便不是出自铁恒这个男儿之手。
铁恒轻轻的抚摸着这只纸鹤,面庞上露出会心的笑容。这是一张传信符,由唐糖制作而成的,她制作的这类小道具,总是漂亮又可爱,就与她人一样。
铁恒往纸鹤内输入一股灵力,再凑近了说了几句话。跟着,那只纸鹤仿佛活了一般,扇动着翅膀,化作一道浅淡的流光飞上了半空……
“回去还得做一番准备。”铁恒则自言自语着,朝着学府的方向走去。
他回到学府,就一头钻进了自己的宅院。早在一年多以前,铁恒和几位师兄就有了各自独立的宅邸。因为那场浩劫造成的地震,使得有节堂周围许多建筑坍塌,加之冯士友接掌了副祭酒之位,四周这些房屋的主人就有意讨好他,纷纷将名下的宅院送给了冯士友。冯士友则考虑到座下的几个弟子都要长大成人了,需要一定的私人空间,便将那些损毁崩塌的建筑修葺改建,铁恒和四位师兄,每人都分到了一套独立的宅院。
铁恒的这座新家规模不大,各类设施却十分的齐全。其中除了居家必不可少的房间,比如卧室、客厅等等,还开辟有工作间、冥想室、书房、恒定低温的储藏间。铁恒还在屋后的院子里建了一片练武场,地面经过tèbié的加固,让他可以放开手脚的锻炼。
“唐糖估计很快就会到,得动作快一点,把春水蛛丝处理妥当,她一来就能动手编织。”铁恒一边想着,一边快步的走向工作间。
走过一扇窗户的时候他瞥了一眼窗外,在这个位置,恰好可以看到pángbiān有节堂高耸的楼阁。
“师傅已经有好几些日子没有回有节堂了,大师兄似乎也一直伴在他身边,看来他们最近很忙啊!”铁恒心中思忖着。
冯士友自从接掌了副祭酒之职,工作的劲头比以前还要充足,并取得了一些相当有价值的成果。很快的,他便从米副祭酒那里接管了更多的研究课题,且多是属于通仙楼内的重要项目。他的责任变得更重了,相应的。权力也进一步得到了增强。自此之后,通仙楼几乎就成了冯士友的家。这有节堂反而变作了休憩用的别墅一般,一个月里头。冯士友只会回来待上几日,略作休息和放松之用。
连带着铁恒他们几个作徒弟的也跟着忙得喘不上气,tèbié是公孙变与铁恒,前者跟随冯士友时日最久,给他做助手自然最是称心。铁恒则是点子多、想法新颖,且思路开阔,对冯士友攻克某些难题有很大的帮助。所以他们两个时常伴着冯士友在通仙楼内忙碌,只是铁恒权限比公孙变低一些,有些机密项目他还无法参与。比如这段时日里,冯士友与公孙变忙得好些天没有露面了,他却颇为清闲。而冯士友当然不愿意有这么好的一个助力,却不能帮忙,一直在想方设法的提高铁恒的权限等级,让他可以有权自由进出通仙楼,并参与到更重要的一些研发项目当中来。不过这得得到米副祭酒和大祭酒的批准才行。大祭酒那里还算好办,可米副祭酒却有些从中作梗,他似乎是意识到了冯士友对他地位的危险。担心他的势力进一步增强,因此想要给他增添一些阻力。
“师傅这两年来对学府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tèbié是通仙楼内不少的难题都在他的领头下给攻克或解决了,师傅的威望称得上是急速飙升。难怪那位米副祭酒会有这样的反应。他都当了将近十年的副祭酒,就等着现任的大祭酒退隐,他便能登上学府第一人的宝座。不过看现在的势头,师傅将成为他最有力的竞争者呢!”铁恒转着这些念头。推开了工作间的房门。
工作间就和这座宅院一样,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面积远没有有节堂二楼那么宽敞,但该有的仪器和设备,铁恒都把它们塞进了屋子里,虽然这么做把房间四面墙跟和墙面上都摆满了各类物什,他好歹还是在房间中央留出了一片空地,让屋子里看不上不是那么的拥挤局促。
铁恒快步走到一张工作台前,台面上摆放着不少的器具和材料,但就和房间里其他东西一样,它们都被整理归置的整整齐齐,显得一丝不苟。台面上也很干净,这是铁恒在前世就养成的好习惯。
他先是取出那坨封冻着六阳玛瑙的冰块,取过一只小铁箱,将其放入其中,跟着才拿出银罐,把里面的春水蛛丝用一根陶瓷细棒给挑了出来。
铁恒也不顾春水蛛丝上还在滴水,轻轻朝它吹了一口气。这口气息转眼就变成了一股风团包裹着春水蛛丝,将其稳稳的托浮在半空中。铁恒伸出右手食指,隔空挥动了一下,那团春水蛛丝立刻跟着在半空中飞舞起来。随着铁恒手指的动作,仿佛蓝色荧光凝结而成的春水蛛丝在他身畔一圈圈的盘旋飞绕,在半空中形成一个绵密的螺旋形状。这个过程也将原本纠缠在一起的蛛丝分理清楚,也令整个房间蒙上了一层水色,蓝光熠熠,看着美轮美奂的。
“唐糖要是见了这一幕,一定会很喜欢。”铁恒这么一想,手上就微微一顿,但这丝犹豫马上就消失了,他务实的秉性占据了上风,可不会为此而耽搁时间。
“来!”铁恒冲着一面墙上的柜子招了招手,柜门自动开启,露出里面摆放的一些瓶瓶罐罐,铁恒一指其中一个陶壶,勾动了两下手指,那只陶壶就径直穿入蓝色的螺旋内,落在了他的手中。
从陶壶内倒出的是亮晶晶,如同冰屑一般的水晶尘,其中铁恒还专门添加了一些水和风属性的材料,是他早就预备好的。铁恒抓了一把在手里,口中念诵着咒语,再把水晶尘撒向了空中。
春水蛛丝就像是磁石吸取铁粉一样,抛撒上半空的水晶尘一转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竟没有丁点落在地上。再瞧春水蛛丝,蓝色的荧光比先前略微暗淡了一些,本来看上去极为纤细的蛛丝,也变得粗实了一圈。
“很好。”铁恒小声自语,以同样的手法,将陶壶内所有的水晶尘尽数吸附在了春水蛛丝上。然后他从桌上拿过一根一尺来长的陶瓷圆管,手指点着半空中的蛛丝一牵一引,春水蛛丝就盘在了陶瓷圆管上,卷成了一个纺锭。
“这便成了!”铁恒拿着纺锭走到房间的一角,那里摆放着一台小巧的织布机,上面还盖着一块白布。铁恒将白布掀开,织布机上有一卷还没有完工的布料,所用的材料就与铁恒手中的纱锭一模一样,也是经过加工的春水蛛丝。
而这台织布机也不同一般,就看它主体结构上遍布着花纹般的符篆,某些节点位置上还镶嵌着灵石,明眼人便能看出,它也是一件法器,专门用来编织一些特殊的布料。
铁恒把纺锭放在织布机的pángbiān,自己则去忙活其他的一些准备工作。没过多久,清脆的铃音传来,铁恒顿时面露喜色,停下手头上的活,急步走向正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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