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恒脑海中也的确在回忆那位镇长的长相,只是两天前他飞到镇子上空,因为距离远天色暗,对于那位在街上忙碌的镇长并没有看地太清楚,所以形象有些偏差。
取出一面小镜子,铁恒打量了一下自己此刻的形象,还站起来走动了一圈,感觉没有什么不方便,伪装也相当的稳定,心中所想便换了一个人。光色幻化,再瞧时,他已变成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婆子,头插木簪,身上的衣物也是粗麻布裙,与那些乡间村妇一般无二”“。铁恒这才mǎnyi的笑了笑,揭下换形迷纱,恢复了真实的容貌。
他刚准备将镜子放起来,却有了新的发现。他望着镜子中自己的脸庞,因为左臂仍酸痛无力,所以他把镜子靠在一旁的柴薪堆上,空出右手抚摸起额头。
“怎么会变成这样?”眉心的那道红痕比以前明显了许多,看上去就像是一只眯缝起来的血瞳,又像是一柄沾满鲜血的利剑,直指天灵。
“这模样,不知道真相的人说不定会以为我是三只眼呢!”铁恒自嘲的低语,但并没有将这件事太过放在心上,他的注意力很快转到了放在一侧地面的那柄横刀上。
“你的变化也好大呀!”铁恒将横刀连着刀鞘一同从地上拿起来,原本老旧污损的刀鞘,此刻看上去大不一样,虽说不上焕然一新,但比之前好似从坟墓里挖出来的样子好了许多。
抽刀出鞘,刀身上大部分的裂纹和缺口也都神奇的消失了,就是美少女形状的刀柄。温润如墨玉,透发出生命般的光泽。铁恒握在手中,感觉与先前迥然有异。仿佛整把横刀隐隐与自己有了一丝奇妙的联系……
“我可得多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早已走火入魔,在劫难逃了。”铁恒对着手中的横刀轻语。可令他郁闷的是,无论真气、灵力还是神念,一进入这柄横刀之内都如泥牛入海,毫无反应,比起那枚定法印还要不如。
“看来这些宝贝就和人一样,本事越大脾气也越大呢!”铁恒又试了试其他的方法。依然没有什么效果,唯一能够感觉到的是,刀内似乎有一股奇异的力量正在酝酿,对外力极为排斥,这般一来,铁恒只得暂时放弃,顺其自然。
换上一套新的衣衫,喝了几口甜米酒,铁恒再把地上的东西都收拾好。特别是仇嫒嫒的那个香囊,贴身收在怀中。他捂着胸口出神良久,才悠悠一叹,重新盘膝坐下。静心凝神,再次开始运功疗伤。
就这样,他在这座偏院的长屋中待了将近半个月。除了起头几日埋头疗伤,后来随着伤势逐渐好转。实力恢复了几分,铁恒就趁着夜色潜入到镇长大宅其他的院落里。一方面从厨房等处弄了一些清水吃食,一方面也是打探外界的消息。
隐在暗处,偷听那些婢女和男仆的闲聊,铁恒倒是了解到不少镇长的隐私八卦,比如镇长这段日子常在哪房小妾屋子里过夜啦,大夫人与其他几位妾室为此争风吃醋啦,还有为了请住在客栈内的镖师、斩魔人帮助守卫镇子,镇长花了不少钱财,这让他肉疼了好一阵子,连吃饭都不香,心情不好之下还与大夫人狠狠吵了一架等等。
此外,铁恒也获悉官府对道路关隘的封锁已经解除了,只是郡兵衙役还有各地的民团巡逻盘查仍然很严格,尤其是天丰城,有一支天御卫入驻,到现在全城还是保持着军事管制。
这个消息令铁恒有些黯然,他还计划潜入天丰城中,找唐糖把误会解释清楚,还有仇嫒嫒,他无法参加少女的葬礼,但想知道仇嫒嫒的墓地在哪里,他要去祭奠,现在不得不打消这些念头,老老实实地远遁他乡,躲避官府的缉捕了。
经过差不多半个多月的治疗,使用了不少丹药,另一株白芸昙也被铁恒用掉,他的伤势勉强好了五六成,剩下的主要是骨骼、脏腑和经脉窍穴的内伤,这些伤势治愈起来更为艰难,只有慢慢的调养,或是寻到一些高品级的疗伤灵药。
到了这个时候,此地已是多待无益,铁恒将长屋里自己生活过的痕迹清理干净,然后用换形迷纱将自己幻化成了一个三十余岁,相貌平凡的矮瘦汉子,身上穿着颇为寒酸,那柄横刀因为收不进储物袋,也不受换形迷纱的影响,铁恒干脆用破布把它从头到尾裹了两三层,背在了背上,使他整个人的形象一看就是那种混得不怎么如意的低级斩魔人。这种人在现今各地很常见,不太会遭人怀疑。
铁恒翻墙出了偏院,穿过两条小巷来到街道上。这座小镇因着靠近官道,往来客商众多,官府解除道路的封锁,街市上人来人往,恢复了几分繁华景象。
铁恒顺着街道在镇子里转了一圈,故意分在几家店铺里采买了一些食物、盐巴等物资,这才往镇子的西门走去。
镇门处,一侧的护墙上贴着一排官府的海捕文书,铁恒走近抬眼一看,就瞧见了自己的画影图形。两边还有柳藏、千刃、龙豪以及公孙变等人的画像,前三人的赏金高达二十万金,铁恒与公孙变勿论生死也值五万赤金钱,哪怕是提供线索,也能得到几千金的赏额。
“想不到我还蛮值钱的么!”铁恒嘿嘿一笑,跟着却想到这次谋乱,会不会连累到往日的好友和同窗。不过细思下来,班里的那些同学大多出身世家豪族,即便平常与他颇为亲近热络,想来也不会有多大的麻烦。倒是宝祥阁的那位马掌柜,这回可能会受些牵连。
“马掌柜是个精明人,只要舍得花钱,买个平安应该没问题,最坏就是查封店铺……”铁恒觉得有些对不住人家,转念又想:“幸好我有这个习惯,重要的物什皆带在了身边,而那取香郡赵氏委托的大批材料都留在了学院的住处,估计此时已被官府给查抄了去,追查原委,以那赵氏的家世,官府定会将物资还给他们,马掌柜那边不会太难做……唉,无论如何,将来旦有机会,总要弥补宝祥阁今日的损失,虽然这祸事的源头非我而起。”
铁恒正思忖着,镇门外驰来一队骑兵,铁恒一看领头的几骑中竟有一个熟人,赶忙让到一侧,装模做样的细读那些海捕文书。这捉拿他的通缉令在这里已经张贴了有月余了,镇民们早已没有了新鲜劲,此时只有几个路过的斩魔人或赏金猎手在墙根底下观瞧,铁恒凑过去,倒也恰如其分,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位算起来正好毕业,怎么没回湘王那里,却留在这富州,成了郡兵营的军官?”铁恒用眼角余光斜睨着那队骑兵。那名熟人正是苗珏的侄子,湘王的嫡孙苗启。当初第一次相见,铁恒给对方的印象可不太好,后来通过苗珏两人又见过几次面,但相互间不冷不热地,关系也就一般般。
这苗启今年恰逢毕业,与大多数兵武分院的学生一样,四月末提前毕业就被选入郡兵卫所,在军伍中积累jingyàn。以他的身份来说,能吃得这份苦,算是难能可贵的了。
苗启此时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顶盔贯甲,腰挎马刀,甚是英武,再看盔甲上的标记,已是官拜骑兵营校尉。
“瞧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巡逻经过此地,呵,官府万万不会想到,我这个通缉要犯,会胆大到躲在此地疗伤这么久。”铁恒这也是行险,和泉镇距离天丰城也就五六十里地,几乎就在官府的眼皮子底下,以他当日的状况,官府要真是派兵来逐屋搜捕,他肯定原形毕露,连逃跑的能力都没有。要是没有几分胆量,谁人敢这么干?否则整日里心神不宁,担惊受怕的,连静心疗伤都办不到。
“他定是也参加了搜捕,这段日子酷暑难耐,可不好过呢!”看着皮肤被晒得黝黑,人也瘦了不少的苗启领着那队骑兵从身旁经过,短短一个多月的工夫,他身上稚嫩的学生气淡了许多,增添了一股子金戈铁马的军人气质,再瞧他身后的那队骑兵,队形严整,神态精悍,很有几分精兵的模样,想来苗启在他们身上没少下力气。而每年的夏天,许多像他这样的年青才俊都会告别校园,成为朝廷的新鲜血液,经历风雨,其中一些更会在将来变成国之栋梁。
“不过毕竟是王孙呢!”以铁恒的眼光,一眼就看出紧跟苗启的两名都伯不同于一般的郡兵,功力比苗启都强出许多,不用想都能猜到,应该是湘王府派在这位王孙身边的护卫高手。
铁恒哂然一笑,见几十人的骑队过去,最后望了一眼苗启的背影,心中却想着他的姑姑,似乎是对这些熟人旧友的辞别,默默地站定了一会儿,他才转身穿过镇门,朝着远方走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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