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第二rì天还蒙蒙亮,铁恒与郑魁这队人便已醒来,大家开始整理行装,将装满药材的麻袋绑在骡马的背上,结队起程。//欢迎来到阅读//
铁恒被安排在队伍的中段,郑魁和高露洁要照顾整个商队,忙前忙后,所以陪在他身边的是小柱子,铁恒如果有什么需要也可以吩咐他去做。
“这地方还真是热闹呢!”一行人逐渐穿过隘口,小柱子骑在一匹骡子上有些不舒服的扭动了一下身子,然后转过一脸疲倦的面庞,望向远处的一片屋宇嘟囔了一声。
铁恒在旁闻言一笑,也朝那个方向回望了一眼。那是一座jì寨,同时还兼具赌场和酒楼的功能,故此规模相当的大。昨天一整个晚上那里是灯火通明,喧嚣之声传遍整个区域,远不是一般人想象的一到夜晚就万籁俱寂的荒山野地应该有的景象。
这里的人对jì寨中夜夜笙歌早就习以为常,可外来的客旅就难以安眠了,尤其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听到远远传来的丝竹唱曲,以及男人的说笑和女子的娇呼,那么在床铺上辗转反侧也就不难理解了。
“昨天晚上没有睡好?”铁恒望着几名jì寨内的仆役将悬挂在大门口的一排灯笼熄灭,还有不少客人陆续的离开,可见生意之兴隆比一些城市中的青楼还要有过之,口中则随意的问道。
“嗯!”小柱子有些脸红的点了点头,不过了瞧了瞧周围其他那些同伴,也大多和他一样。面带困倦之sè,甚至有两个眼圈都黑了。显然都是一夜无眠。这多少让小柱子好过了一些,但他现在可不愿被铁恒看轻。赶忙又解释了一句。
“也,也不全是因为那里的吵闹,我是太激动了,昨天晚上您说的那些话……”
铁恒微微一笑,知道小柱子说的是实话。昨rì经过铁恒给郑魁诊治旧疾,特别是显露了一手法术的力量,尽管只是最基础的灵力运用,仍是彻底折服了这群初出茅庐的小子。他们一改先前轻视和排斥的态度,在晚饭后睡觉之前的一段空闲时间里。都凑在铁恒的身边,问东问西,还试探着向铁恒讨教法术的奥秘,所有人中又以小柱子最积极。
铁恒那时候也是闲着无聊,就给众人测试了一下灵根,结果大部分人灵根浅薄,无法修炼法术,唯有小柱子脱颖而出,身具土系灵根。虽然这种程度的灵根在坤缘学府这类地方算不上多么出sè的天赋,但比起普通人可要强多了。
当时可把小柱子惊喜坏了,后来也不知是郑魁还是高露洁的主意,铁恒睡下没多久。小柱子又来找他,竟是想要拜他为师,铁恒自然不会收他为徒。只是答应传他一些法术和修炼的法门,并劝他最好是能进入学府接受系统的教育。他的年纪才刚到十六岁,正合适。铁恒这话其实是对郑魁说的。他相信小柱子必然会把话传给郑魁的,至于最后结果如何,那就不是铁恒cāo心的事情了。
“无论修炼术法还是习武,都要有坚定的意志,不会被外物所动,些许吵闹就让你一夜睡不好,那将来修习法术时所要承受的苦你可吃得消?”铁恒故意板着面孔训斥道。
“我,我能的,我,我,我不怕吃苦。”小柱子有些结巴的嚷起来,为了加强语气,他还挺起胸膛,表示自己很坚强。
铁恒被他的样子逗乐了,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小柱子似乎看出他是在提点自己,并不是真的生气或是失望,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嗫嚅着说:“谢,谢谢您的教诲,我一定牢记在心里头。”
“你这种求学的态度说不定会改变你的人生。”铁恒低声回道,而后摆了摆手,又笑了起来:“来,拿着,这是提升冥想效果的薰香,还有这本册子,上面记载了一些简单的冥想口诀和入门级的土系法术,正合你现阶段打基础用。”
铁恒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几瓶宁神散和一本昨晚编写的小册子,将它们一起递给旁边的男孩。小柱子接过它们,激动的浑身都在发抖。他一边不迭声的道谢,一边迫不及待的翻开那本小册子。
四周其他那些年轻人见到这一幕,望着小柱子的目光中充满了羡慕。当然,也有不少人对小柱子的好运感到嫉妒,一时间队伍中的气氛就有些异样,各处都有人在窃窃私语。
铁恒不在乎这些,小柱子则还没有察觉同伴的变化,他正借着东方初升的太阳细读小册子上的内容,冥想的口诀、法术的咒文对此时的他来说都是深奥难懂又神秘莫测的东西,使他满怀敬畏的心情来对待它们。
铁恒很欣赏他这种心态和对待法术的热情,便在旁边给他讲解了几句。随后演变成两人一问一答,要不是因为骑在骡子的背上,小柱子一定会用笔把铁恒说的每个字都记录下来。他可是跟着表姐学过记账的,认识的字比那些年长的同伴都要多得多,不过此刻他也只能用心来记,全神贯注的jīng神,令他双目炯炯有神,仿佛是见到了自己光明的未来。
队伍前方,郑魁回头朝两人望了一眼,见到这边的情形,他欣慰的笑了笑。
“小柱子将来要是能成为一名正式的术师,对大家都是一件好事,我们商行也能更有底气……嘿,这次回去茂州,要与大哥他们商量的事情可真不少。”郑魁跟着又发出感叹:“这位卓玄,不知道是不是真名,也不知道身上藏着什么样的隐秘,不过倒是带来了好运……”
想到这里郑魁摇了摇头,将有些发散的思绪收拢了回来,而后把注意力重新转回了当前的事情上。
商队已经穿过隘口,算是进入了海州境内。比起昨rì的崎岖难行。隘口以东地势逐渐平缓,山路好走了许多。虽然随着太阳逐渐升高。气温越来越热,一点也不比昨天凉快。但郑魁仍是感觉松快了不少,心里估算这一天能走多少路。
山道上只有他们这一支商队,对于任何商人而言,时间就是金钱是不变的准则,何况是进行走私,更是需要抓紧每时每刻,趁着货物价格最高的时候大量贩运。所以哪怕是夜宿荒山野岭,或是有遭遇土匪山贼劫道的危险,一般过往的商队还是以赶时间为上。很少会刻意的在隘口这里住宿,除非正好赶在点上,才会在隘口的宿屋中过夜。
像是隘口那里的几座jì寨,主要的客源便是商队以外的各sè人等,比如为了躲避官府追捕的通缉犯或是来海州闯荡的斩魔人,在这深山里头走累了,有这么几个供他们放松找乐子的地方,他们自然愿意大把的花钱。可走私商们现在赚钱都来不及呢,哪里会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最多歇歇脚或是买些吃食而已。
所以在郑魁这队人马的前后,都见不到其他的商队,只有他们二十多个人在赶路。
郑魁还在为昨天耽搁了一个下午的时间而自责,这时候高露洁从队伍后方拍马赶了上来。急匆匆地,神sè中也带着一些不安。
“叔。”她策马与郑魁并鞍齐行,压低着声音道:“我们后面有尾巴。人数还不少,将近十来个。”
“他们是什么路数。你可看出来了?”郑魁微微一激灵,神情也变得肃然。
高露洁摇了摇头。不太确定的说:“暂时还看不出来,但我远远的望见他们跟在我们后头,也没有驮运货物的骡马,那队伍行进的样子也不像是商队,还一直有人在朝我们这边观望,很可能是不怀好意。”
“这样……”郑魁略一思量,以他多年行商贩货的经验,高露洁这几句话就让他感觉到不妙,隐隐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他斟酌了片刻,小声吩咐道:“你让队后的伙计盯紧点,但不要轻举妄动,别叫那队人看出我们已经有了防备,其他的,叔自有安排。”
“好,我这就去交代他们。”高露洁答应一声,驱马又往后跑去。
这边的郑魁则派人往前去唤回负责探路的吴二,同时他也有些担心,毕竟这里是他第二次来而已,对于此地的地形状况他也仅仅有一张买来的简单地图。
“卓先生,似乎是出事了。”小柱子等人都是与高露洁一同长大的,对她xìng格十分的熟悉,一眼就看出了有状况发生,否则他们的大姐头不会露出这般匆忙的神sè。
“嗯。”铁恒朝前后张望了一下,面上没有显露出丝毫的情绪,小柱子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可能,可能是有山匪的探子在后面跟踪……”别看小柱子往rì只会跟在表姐后头当个小跟班,还有些胆小和女孩子般的腼腆,其实这个男孩是蛮聪明的,也很会察言观sè和分析问题,一想到自己表姐负责商队后部,他便得出了这个结论。
“你看的很准。”铁恒灵敏的听觉已经将队伍后方高露洁小声嘱咐几名伙计的话收入耳中,对小柱子准确的猜测也给予肯定。
“可,可恶,那些强盗……”小柱子忽然显出懊恼的表情,咬着指甲道:“可恨我还没学会一个法术,要,要不然就能帮到大家了……”
“放心,不会有事的。”铁恒看出了男孩的担忧和恐慌,当然,其中也混杂着勇气和愤怒的情绪,他便伸手拍了拍小柱子的肩头。
他轻柔的语气和动作非常有效,小柱子很快平静了下来,并在铁恒的暗示下,去安抚周围的那些同伴,因为他们也察觉到了异常,躁动不可避免的在队伍中弥漫。
“唉,这些小子太年轻也缺乏经验,如此沉不住气。”队伍前方的郑魁叹了一口气,他叫来吴大,要他去平息队伍中的不安情绪,并要求队伍加快速度。
没多大工夫,郑魁派出去的人将吴二找了回来,这个机灵的小子眉眼通透,一瞧见郑魁的神sè,便知道一定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所以他一到近前也没有多问,直奔主题:“魁叔。你唤我回来,有什么吩咐?”
“前面可有状况?”郑魁赞赏的看了他一眼。手上则取出地图,展开后与吴二一同观看。
“没发现什么异常。”吴二摇了摇头。从起程到现在差不多有一个多时辰了,吴二一直在队伍前方探路,他回想一路上自己探查到的一些人迹,并没有值得jǐng惕的地方。他坚信自己没有遗漏,便又摇了下脑袋,很肯定的说:“一切都很正常。”
“哦!”郑魁略一沉吟,而后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这里是一个峡谷,就在前面。你有没有去察看过,情况如何?”
“我便是从峡谷那里返回过来的,离这里还有六七里地就到了,那峡谷很狭窄,最多也就四五个人并肩而行的宽度,不过它不是很长,两侧的山壁也不高,我爬上去探查过,没发现可疑的地方。可以安全的通过。”吴二毫不停顿的回答道。
“是么?”郑魁可没有吴二这般的乐观。他想了想,便带着吴二来到队伍后方,亲眼观察了一下远远吊在后面的那支可疑队伍,同时他也需要借用吴二丰富的侦查经验。
“队伍这般散漫。那些人肯定不是商队,瞧他们的作派也不像是良民。”吴二眼光犀利,远远的。从对方的动作和队形上就看出了问题所在,不像高露洁更多的是靠感觉。怀疑对方不怀好意。
这下子郑魁再也没有犹疑,他再次催促队伍加速前进。自己则带着吴二往前赶,他对那处峡谷同样不放心。等到了峡谷前,站在高处放眼望去,就如吴二所说,这处峡谷十分的低矮,两侧山壁之间的通道也非常狭窄,但规模不大,曲曲折折的,也就五六里的长度。
“这里可是设伏的好地方,堵住前后,再占据两边的山壁顶端,那就插翅都难逃了。”郑魁好似在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在向身旁的吴二袒露心中的担忧。
“魁叔,这峡谷就这么点大,应该藏不住人,我们……”吴二有些不以为然,也对自己侦查的结果很有信心。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郑魁本就疑心病很重,不愿有任何的冒险举动。
不等吴二再说话,他已经拍马往回跑,回到商队中,就下令队伍调转方向,改走北边的山地,准备绕过前面的那处峡谷。
峡谷底部狭窄,但地面相对平坦,两年多下来又有那么多的走私商队来来往往,人走多了自然就踏出了一条路来,所以并不难走,可想要绕开它,无论是北面的山地还是南边的树林,都是原始地貌,山石林木遍地,坑坑洼洼,崎岖难行。
这么一来,众人就不得不和昨rì一样,从坐骑上下来,牵着骡马赶路,不时地还会出现各种状况,比如有人在乱石中崴到了脚,有的骡马在陡峭的山地上不肯挪步等等。
这个过程中铁恒除了照顾好自己的马匹和那头驮货的大青驴,也给其他人帮忙。撬开挡路的大石块,在一些最为难走的路段,把卸下的麻袋先扛过去,再牵着骡马过来,一时间铁恒倒成了商队中最忙碌也是最有用的人了。
“卓先生,又是麻烦您,真是过意不去。”铁恒正把两个麻袋重新绑在大青驴的背上,高露洁从后面走了上来,站在他身旁,小声地说道。
“大家出门在外,靠的就是彼此扶持,这点小事你不必放在心上的。”铁恒微笑着说,而后转头望了一眼前方的郑魁,后者也正朝这边望来,两人目光一接触,都是冲对方点了点头。
“啧,这位郑老哥,还真是多疑呢。”铁恒发现从刚才开始,郑魁就一直在暗中留意他。他用膝盖想,都明白对方是在怀疑他的身份,担心他是贼人派来的内应,好里应外合将这支商队一口吞下。
不过铁恒对此倒没有太多的不满,毕竟这是人之常情,忘恩负义虽然可鄙,但谨慎的人总能活的更长久一些的。
又走了一段路,太阳已经升到了中天,在这难走的山地上众人也累坏了,郑魁尽管不愿意,也不得不让队伍停下来休息。并给骡马喂食,众人也趁着这个机会填饱各自的肚皮。
郑魁、高露洁和吴大兄弟等人聚在一起商议对策。其他人吃了一些干粮之后,也顾不上休息。都在做着厮杀的准备。这些年轻人缺乏经验,xìng子也浮躁,但至少他们有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他们在得知自己这队人可能被山贼给盯上了,在初期的不知所措之后,年轻人的血xìng被激发了出来,一个个摩拳擦掌,没有谁露出胆怯或是害怕的神sè。
铁恒就坐在一旁,瞧着这些年轻人互相帮着穿上皮制的防具。像这样的商队。是不会缺少自卫的武装的,只是平时为了赶路方便,加上天气又炎热,众人身上只有轻便的夏衣,刚才在乱石遍布的山地上行进,不少人的衣服和裤子都给岩石的锋利棱角给撕破了,身上也留下了许多划伤。这些年轻人在这种时候既不喊疼,也不喊累,草草的包扎一下。便将往rì珍若xìng命的防具穿戴整齐。
“卓先生,你没有甲具防身吗?”小柱子也有一套合身的皮甲,在同伴的协助下已经扎束好了,这时见到铁恒坐在那里。慢条斯理的吃着面饼,喝着凉茶,似乎对眼前的状况丝毫都不感到紧张。
“甲具我有。不过看情况应该是用不上的。”铁恒储物袋内收存有不少铠甲类法器,并且品质都很高。不过在这里拿出来未免有些夸张了,同时他也不认为对付一些山贼有这个必要。
“嗳!?”小柱子一愣。显然是会错了意:“您是说那些贼人追不上咱们?”
铁恒笑了笑,没有多做解释,倒是对小柱子手上摆弄的一些小道具产生了兴趣。小柱子的兵器是一把两尺来长的短刀和一面小圆盾,他一边与铁恒说话,一边在用白布擦拭刀身,随后取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里面是一些油脂状的东西,他用白布沾了一些,均匀的涂在刀刃上。而在他的身侧,还摆着其它一些物件,其中还有几张纸符。
“这是流火符和利刃符。”铁恒一眼就辨识了出来,这两种符箓是火系和金系中最低级的纸符,且都属于依附型的符箓,前一种可以在兵器表面附加一层火焰,攻击时可以灼烧敌人。后一种能够增强兵器的锋锐度和坚固xìng,实用xìng非常的不错。
“是呀。”现在一说到和法术有关的事物,小柱子就特别的兴奋。“这两种符箓听说是大伯他们花了大价钱弄来的,我们每个人都分到了好几张,遇到危险时用来防身的。您瞧,还有这种油脂,涂抹在刀上,可以增加流火符的效力和持续时间。”
“还有这事。”铁恒微感意外,取过一个油纸包,打开后查看起来。
“这是什么的油脂,似乎不是一般动植物熬炼出来的。”铁恒凑近了嗅闻,却分辨不出这种油脂的来历,便询问道。
“听说是用我们那里的一种蠕虫熬制出来的,价格也不贵,平rì都是用来治疗烫伤烧伤的。”小柱子回答道。
“平民的智慧呢!”铁恒暗忖。一般人无法理解法术的奥秘,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凭借自身的智慧和经验,以及有限的条件,来最大限度的利用这种对他们来说难能可贵的力量。
“这个增强符箓效力的方式值得借鉴。”铁恒可不会因为这是普通人发明的技巧便轻视,而是虚心的接纳。他还向小柱子要了两个油纸包,准备有空的时候检验一下这种油脂的成分。
“卓先生,要是贼人追上来了,我们一定会护着你平安的,你尽管放心。”旁边一个小子见铁恒拿着油纸包出神,还以为他在不安,便一手挥舞着长刀,一手拍着胸脯嚷道。
铁恒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好,那鄙人这里先谢过咯。”
那小子顿时感到脸上有光,脑袋都高高地昂了起来。不过他的同伴却拆穿了他的老底:“我说三子,你小子又说大话,卓先生那是有大本事的人,哪儿需要你来护持。再说了,你小子哪次干架不是第一波给撂倒的,这回可能要真刀真枪的见血的,你小子还是照顾好自己!”
这话虽然让三子有些没面子,不过话中也透出掩不住的关怀之情,所以三子也没有恼羞成怒。只是咕哝着说:“你别小看我,等着。今儿那些贼人要么别来,要来的话。我一定剁下几个狗头给你们瞧瞧。”
他信誓旦旦的模样引来附近一众同伴的善意笑声,跟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话题逐渐转到了众人武艺的高低,和大伙互相的配合等等问题上,就连铁恒身旁的小柱子也加入进去,气氛渐趋高涨。
铁恒也不时地插上一句两句,尤其对他们同仇敌忾和勇气大加赞赏。
他看着这些年轻人,他们身上穿的皮甲,手中握着的刀枪不过是寻常的货sè。要是放在坤缘学府里,都没有人会去正眼多瞧一下。可在这里,却是众人珍惜爱护的装备,是他们安身立命的保证,也是他们武勇和力量的象征。还有那些最低阶的符箓,他们看作宝贝一般珍视,话里话外都透露出轻易不得动用的意思。
“这样的装备水平也就比刚出道的斩魔人稍强而已……”铁恒喃喃自语,同时也意识到,这才是人类世界的真实现状。大多数普通人所能拥有的武力。
他见证了圣武天朝时期的辉煌,重生后又一直在学府中,见多了这个时代的强者和高端装备,却少有接触社会底层的这类人。感觉宛如两个层次的世界。
“距离又一次毁灭狂cháo的降临已然不远,人类不知又将承受怎样的苦难……”铁恒心下感慨,对眼前的这些年轻人的朝气和血xìng也越发的欣赏。
他从储物袋内摸出一叠纸符。把它们放到小柱子的手中。“你把这些分发下去,每人每种各两张。”
“啊!”小柱子瞪着手里厚厚的一叠符箓。整个人都惊呆了,嘴巴也张地大大的。估计都能塞进一个苹果了。
“这,这,这么多!”小柱子一激动,说话又开始结巴。
“嗯,都是我平常练习时绘制的纸符,分成土系和木系两种。”铁恒指点着说:“这是蛮力符,可以强化加持者的力量和体能。这是岩铠符,效果类似石肤术,在人体表面形成一层岩壳,防御力不错,只是会令人的体重增加很多,动作也会变得迟钝。最后这种是木甲符,与岩铠符的效用相似,给人增添一层厚韧的树皮状肌肤,不过防御能力稍差一些,好处是不会影响到肢体的灵活xìng。”
铁恒简略的讲解后,便让小柱子把这些纸符分发给众人。四周那些小子谁也不曾想过会有这样的好事,顿时欢呼了起来。铁恒等他们兴奋的劲头过去,便教他们如何使用这些纸符。
一般的低阶符箓都有通用的启动咒令或手法,比如流火符,用明火点燃后附在兵刃上就能形成一圈火焰。当然了在启动的时候也会抽取使用者的一丝jīng神力,以此来激发封存在符箓中的灵力。但铁恒自己绘制的这些纸符略有不同,它们的启动咒令都被铁恒设成了前世的汉语,这个时候教给这些年轻人几个简单的词汇,就让他们都想入非非,以为这是某种古老的神秘咒文,弄得铁恒啼笑皆非。
“听你们之前的唠叨,把个宁海城说的繁华无比,烟花柳巷多的能占去半个城,嘿,瞧你们的意思都很想去见识一番呐。”铁恒忽然转过话题,说起了众人在路上的闲聊,并借此给他们一个jǐng醒。“想要去花天酒地,那你们就得先保护好你们自己,这些不过是低阶符箓,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也抵不上你们的小命,所以该用的时候就用,反正是我白送的,你们可不必肉疼。”
铁恒的话引来众人一阵哄笑,也打消了不少人心中的犹豫。
郑魁等人在不远处望到这边的景况,也有人把铁恒分发的纸符送了过去,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对他们来说,铁恒的这一举动绝对是大手笔,毕竟他们只是一家茂州偏远之地的小商行,像郑魁这样的老一辈虽然有几分本事,可往rì打交道的都是和他们差不多身份的人或是那些山蛮土著,哪儿曾见过铁恒这样的阔绰人物。
“叔!”高露洁忍不住轻唤了一声,她心情很复杂,铁恒给郑魁看病,还教小柱子法术,现在又如此慷慨,使她生出惭愧的感觉,因为她知道,自己这些人很难给予对方多少回报。
“看不透,这人真的看不透……”郑魁明白高露洁的想法,但他只是摆了摆手,低头翻看着伙计送来的几张铁恒赠与的纸符,对自己刚才怀疑铁恒是贼人的心思,也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魁叔,那这些符箓……”一旁的吴二嘀咕着说,他打从心眼里不喜欢铁恒,原因很简单,高露洁望向他的眼神与看其他人的完全不同,这让吴二极度的jǐng惕,也非常的不爽,最好铁恒赶快离开,再也不要和自己这些人有瓜葛才好,故此他也不希望众人再承铁恒的人情。
“收着!人家也是好意,也是我们现在需要的。”郑魁说着站起身,带着高露洁往铁恒那边走去,距离老远就抱拳为礼,高声向铁恒道谢。
铁恒也笑着应答了几句,说了一些没营养的客套话,就这样过了片刻,队伍重新上路。
“阿弟,这些你拿着。”在吴二出去探路之前,吴大把几张符箓交给自己的弟弟。
“是那家伙的,我不要。”吴二也是个倔脾气,一看是铁恒赠与的三种纸符,便甩开手,不愿接下来。
“别闹,这玩意能救命。”吴大不容他反对,将纸符硬行塞进了他的怀里。
长兄如父,这句话在吴二身上一点也没有说错,他不记得自己父亲是个什么模样,兄长的身影早已取代了这个位置,因为他是吴大一手拉扯长大的,在他的心目中,兄长是这个世界上对自己最好的人,同样的,他也很难违抗兄长的威严。
吴二只得把几张纸符收了起来,他是满心的不痛快,却没有办法,且无处发泄,咬着牙生了一会儿闷气,这才牵着坐骑跑去前面探路去了。他没有发现,吴大刚才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心中有事犹豫不决,他要是发现了,一定会奇怪自己熟悉的兄长竟然会有这样的神情。
商队继续艰难的跋涉,郑魁为了绕开那处峡谷,选择北面这片山地,不但崎岖难行,还要多走十几里路,好在越往前走地势越平坦,没多久他们已经穿过山地来到了一片连绵的丘陵地带。
“队伍后面有什么发现?”郑魁跑前跑后,亲自掌控着队伍中的每一个细节。这时候他正在队尾,询问高露洁情况。
“那队人似乎没有跟来。”高露洁回答道,她一直留意着来路,并没有见到有人跟踪。
“不要放松jǐng惕,我现在感觉很不妙。”毕竟是走南闯北几十年的老江湖,郑魁丝毫没有被风平浪静的表象所蒙蔽,反而愈加感到不安。
“叔,真的这么糟?”高露洁忧心匆匆的问。
“嗯,不会错,我从刚才开始就后心发寒,好似被人用刀子顶着一般,这附近一定是有人在窥探我们……”郑魁咬牙切齿的说,可话才说到一半,前方一处小树林里突然shè出一支响箭,跟着便冲出一队人马,足有数十号人,一个个擎刀持斧,喊打喊杀的朝这边扑来。
郑魁等人脸sè顿时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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