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空风动云涌,电掣雷鸣,仿佛暴雨前夕。
夜晚还流浪在街头的市民,纷纷伫足抬头惊慌的看着天空中的异状,冬雨总是让人措手不及,可怜那些打算寻求点浪漫的情侣,不得不开始考虑避雨这个很现实的问题。
各大势力也都关注着帝伦大厦的情况,知情的不愿插手暗者协会和一寸灰之间的事情,不知情的又碍于一寸灰的实力不敢轻易探试,所以都保持着观望的态度。
而世界政府对这种事睁一眼闭一只眼,反正各大势力之间的争斗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只要没有损害到他们的利益,待事情结束之后,他们才会浮出水面发表一番言论,目的自然是在民众面前维护政府的威望。
成王败寇,这便是修甲时代,强者为尊的游戏规则。你有足够的实力吞掉对方,不但会让其他势力更加敬畏你,甚至可以得到政府的认可。当然,这其中不包括脱离世界政府独立存在的军方势力。
在某种程度上,军方比世界政府更具权威,只不过他们很少露面而已。
任沧云从没想过这次林一凡对付自己,是得到了军方的授意,他只是觉得平常交好的那些西方大家族都是一群懦弱的家伙,在一寸灰遇难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伸出援手。
在薛道生和废月的连续攻击下,任沧云渐渐有些招架不住了,毕竟先前杀掉林一凡消耗了自己太多真元力。而且暗甲受了一点创伤,罗煞一剑挡开骨刺,又马上被獠牙刀缠住,虽然废月承受着黑暗能量的反噬。战斗力大打折扣。可是三段攻击地威力仍然不容小视。
难道他今天真的要藏身于此?
怒吼一声,任沧云侧身横移半步。罗煞剑从獠牙刀的齿缝间猛地抽出,带起一层电光。手腕翻转间从极其刁钻的角度刺向了废月地左边胸口,他想故伎重演先迅速解决掉实力较弱地一个,然后再慢慢和另外一人周旋。
薛道生在和废月的连手下,气势如虹越战越勇,又怎么会再犯一次同样地错误,双眸精光逼射,凌厉似刀,灵识紧紧锁住任沧云移动时的空隙。骨刺蓦地发出一声震耳欲裂地嘶鸣,随着背后九只翅翼的挥舞,身影高高跃起,仿佛迅雷一般从半空中直刺而下。
任沧云显然没想到薛道生此时此刻还可以发出如此犀利的招式,手中的罗煞却已经透出,势不可收,心底微微震颤了一下,无奈中只能将背后的黑暗之翼张成盾状,硬接骨刺的三段攻击。
废月下意识的用刀挡在自己的胸口,只觉罗煞击中獠牙地刹那。他体内血气翻滚,哇的喷出一口鲜血,身体仿佛断线的风筝般急速向后坠去,眼角的余光却瞟见一道绿芒宛如蟒蛇般,将任沧云的身影吞没,嘴角不禁泛起一抹浅笑,他能坚持到现在,替薛道生制造杀机,任务也算完成了。
轰隆一声天崩地裂般的巨响在纽约市上空炸开,骨刺和黑暗之翼碰撞所产生的能量冲击波,转息间将废墟夷为平地,碎屑横飞,隐约可以看见几缕血丝溅射,空气中顿时弥散开一股淡淡的腥味。
“嘿嘿,任沧云啊任沧云,你一辈子都压在我的头上,今天就让我送你一程!!”一阵狞笑传来,薛道生手中的骨刺光芒大盛,毒气逼人,身影再次化作一道厉芒朝陷入地面寸许地任沧云急速扑去。
一旁的方阑升见状,脸色剧变,不顾身后桑多和桑巴的纠缠,试图半路挡住薛道生的攻击。可是折花早已看穿了他的想法,身形晃动间,灵木折扇乘机斩断了他的一只翅翼,口中笑道:“一心不可二用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死在我的手中,也不算冤枉了。”
说话间,桑多和桑巴已经赶上来将方阑升围在了中间,折花嘴角微扬,三人几乎在同时轰出了各自的杀招。
任沧云脸色苍白,眼看跟着自己多年的属下命悬一线之间,暗悔他以前生性多疑,早知当初就应该将灵器送给他们,心中的狂怒再一次爆发出来,汇聚体内所剩无几的真元力灌入罗煞之中,剑光将整个地面劈开一道数十米长的裂痕,身形拔地而起,虽然背后的九只翅翼折损过半,可是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攻击的速度,双眸死死的盯着薛道生,没有半分顿滞的迎面冲了上去。
薛道生心中微微一震,没想到老鬼强弩之末还可以有这样的气势,暗叹,他只不过是比自己高一个品阶而已,实力竟然强悍到了这种地步,当即不敢有半分大意,将甲婴内所有的真元力注入双臂,骨刺龙吟般劈斩而下。
“一凡,现在就是你出手偷袭的最好时机。”灭冰冷的声音传来,它终究还是妥协了。
异变突生,早已恢复了身体机能的林一凡刹那间释放出自己的灵识,雷甲银芒暴涨,身形从废墟中腾空而起,墨幽泛起一抹寒光,双手猛的加速,蓄势已久的真元力透体迸发,月斩仿佛闪电般挥斩而出!!
这一招,无论是时机,还是节奏都毫无破绽,墨幽在夜空中划过一道惊艳的弧线,还不待任沧云反应过来,就已经从他背后直贯而入,
任沧云此刻全部的真元力都聚集在罗煞身上,翅翼早在先前就被骨刺重创,完全没有防备的暗甲又怎么抵挡得住墨幽的三段攻击,口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手中的剑却没有变向,仍然义无反顾刺向了薛道生。
林一凡没想到任沧云竟然不顾生死,也要和薛道生硬拼最后一招,心底莫名有些酸楚,在这一瞬间他仿佛才发现,其实老头子也是个真正的男人。也是和他一样天生为战斗而活地男人。只不过他一直都被权力蒙蔽了双眼,忘记了那种热血抛洒令人沸腾的感觉。
可是这并不能代表林一凡就会手下留情,脑海中蓦地浮现起古书涵的身影,还有自己这些年的经历。眼中戾芒闪过。握着墨幽地双手用力往上斜挑了半刀,在确认刺入了他地心脏之后。才猛的抽出长刀。
只见半空中血花飞溅,像雾一般飘洒下来。任沧云带着胸口那道触目惊心地刀痕,仿佛和罗煞融为了一体,随着轰隆一声闷响,孤傲的身影完全没入耀眼地光芒之中,这无
的一幕深深印在了林一凡的脑海里,现在他也渐渐开在某些方面,任沧云的确和他很像。
“混蛋!!我要杀了你这个卑鄙的臭小子!!!”方阑升近乎歇斯底里的怒吼道。奈何却怎么也突破不了折花等三人的夹击,眼睁睁的看着任沧云地身体在半空中炸开,额头青筋暴涨,发了疯似的做着困兽之斗。
薛道生脸色煞白,身上的毒甲早已荡然无存,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直至最后的一刹那,任沧云还想用甲婴自爆的方式来杀掉自己,此刻他体内真元力混乱不堪,就连甲婴也受到了严重的创伤,恐怕半年的时间内他都无法正常使用能量甲了。强忍着身体的剧痛从地上站起来,瞟了眼死而复生的林一凡,阴笑道:“没想到我还是小看了你,嘿嘿,我真庆幸刚才我不是你的敌人。”
显然,无论是任沧云还是薛道生在林一凡出手地刹那,都是始料不及的。
林一凡皱了皱眉头,刚才若不是自己给了任沧云致命一击,他也不会选择甲婴自爆的攻击方式,薛道生也就不会受这么严重的伤,现在这家伙心里恐怕早把自己骂了千万遍吧,走到废墟一处,将掉落在地上的罗煞剑拾起来,轻轻抚摸着剑体表面,神情复杂,口中突然冷喝一声:“折花,留下那名暗甲师的性命!!”
薛道生脸色微变,这家伙又在打什么主意?沉声道:“林一凡,你好像弄错了。今晚除了你,一寸灰的人都得死。”
“哦?!”林一凡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将罗煞剑反手扣在身后,目光如炬紧紧的盯着薛道生,嘴角微微一笑,“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薛道生口中发出一连串桀桀的阴笑声,啐道:“难道你想背叛世界政府,自己替代任沧云的位置吗?”
“只不过我从一开始都没有相信过你。”薛道生阴声说道,同时用灵识传音通知了在下面等待的一众暗者协会的属下,只见数十道黑色的身影顺着帝伦大厦的玻璃幕墙急速攀升,转瞬间已经来到了顶层的废墟堆。
林一凡灵识扫过,心中暗惊不已,这些人中竟然有六人能量甲都在七级以上,是暗者协会的公爵一级,看来这次暗者协会真想一口吞掉一寸灰了,嘴角扯动道:“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残燕一直没有上来?”
薛道生冷哼一声,废月重伤,折花也不见得好到那里去,区区一个残燕又能有什么作为,阴笑道:“本来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现在看来你和任沧云一样愚不可及。”
“怎么?你的意思是,你人多欺负人少,就是聪明?”林一凡忍不住笑道,“这样说,我应该不会比你笨多少。”
话音未落,只见残燕带着一寸灰的全部手下也来到了帝伦大厦的顶部,足足有近百来个人,转瞬间将薛道生和暗者协会的人紧紧围在里面。
双方剑拔弩张,一时间,气氛异常的紧张。
林一凡瞟了眼略显不安的薛道生,暗啐,这家伙如果不是身受重伤恐怕早就动手了,不过军方的人怎么还没赶来,要知道自己这边虽然人多,可是能量甲级别大多是在五级以下,长时间这样对持下去,谁也下不了台啊!
薛道生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一寸灰成员,头皮阵阵发麻,心中犹豫不决。桑多和桑巴早就和折花保持了一段距离,生怕这家伙突下杀手,他们可都已经没有多少战斗力了,再打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而那名暗甲师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眼中却充满了仇恨和愤怒,方阑升觉得那个臭小子不让自己死,简直就是在羞辱他!!
蓦地,天空中传来一阵轰轰隆隆的声音,数十架军方专用的直升机眨眼间停留在众人的头上,巨大的风流将废墟卷的灰尘漫天,两名身穿白色军装的男子从直升机上跳下来,身形飘逸,其中一人正是林一凡认识的许玉晨。
“薛道生,你为难一群后辈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吗?”许玉晨沉声喝道。
薛道生冷笑道:“我做事情还轮不到你这个晚生来说三道四。”
站在许玉晨身边的另外一名男子,满头红发犹如火神一般,看起来和薛道生差不多的年龄,沉声道:“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我想薛兄应该没有意见吧。”
薛道生身躯猛的一震,眼中虽然有万分不甘,可是也不敢再在这里多待片刻,冷哼一声,瞟了眼桑多和一众属下,悻悻道:“我们走!!!”
残燕在林一凡身边小声说道:“这个人是军方大将云天河,据说是三巨头之一的嫡传弟子。统管军方在地球上面的所有事务。”
林一凡双眸收缩如刀,和当初第一次见到寒士一样,他完全看不透云天河的实力,待薛道生等人迅速离去之后,目光转移到许玉晨的身上,心中涌起百般滋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位和他连着千丝万缕的军方上将。
谁知道许玉晨满脸浅笑走到林一凡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明白。你还活着,我想父亲知道的话,一定会很高兴。”
林一凡强忍着夺眶而出的热泪,压在他心底几年的大石终于在今天被许玉晨简单的两句话击成粉碎,他不禁长舒了一口气,叹声道:“我也很想许教授。”
“从今天开始,一寸灰正式收编为军方的特别行动队。以后再没有一寸灰这个组织。”云天河神情严肃,开口说道:“你们以后也不能再继续吸收黑暗能量,否则军法处置。”
话锋一转,云天河瞟了眼林一凡,淡淡道:“希望你处理完这里的事情之后,可以单独找我谈一次。”
林一凡点了点头,虽然不明白云天河的用意是什么,不过人家是自己的上司,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废月被残燕搀扶着走到林一凡身边,折花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靠近了过来,林一凡看着他们,又瞟了眼周围的一片狼藉,四人不约而同的笑了笑,原来自由的代价就是这幅残败不堪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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