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夜阑人静的时候。诡秘的防空洞外。突然发现一个隐藏于黑暗中的人影。我想对方肯定不是吃饱撑着。所以才來这种阴森的地方散步吧。
蓁蓁也看见这个鬼祟的身影。不过或许因为对藏镜鬼仍心有余悸。所以她沒有像平时那样直接冲过去把对方抓住。而是在地捡起一块小石头掷过去。
石头沒入黑暗之中。惨叫声随即响起。
对方的声音让我觉得似曾相识。稍加思索便知道对方是谁。蓁蓁似乎沒能分辨出对方的身份。但至少已确定对方是人。而不是虚无飘渺的鬼魅。便立刻冲入黑暗之中。
片刻后。蓁蓁牵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孩。从阴暗的树影中走出來。并说道:“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跑來这里玩。还不回家呢。”
当小孩显露于朦胧的月色下。我的猜测便得到确认。。他是剑钦。
剑钦牵着蓁蓁的手走过來。边走边哭哭啼啼地说:“对不起。我只是一时贪玩。对不起。对不起……”
“你怎么不停地跟我道歉呢。是我用石块掷到你。该我向你道歉才对。”蓁蓁一脸歉疚之色。
剑钦仿佛沒有听见她的话。依然不停地说“对不起”。当他们走到我身前时。我便想蹲下來跟剑钦说话。刚才在防空洞里挨了藏镜鬼四爪。虽然已经神经毒素的作用已经消失。但伤口还是隐隐作痛。所以我好不容易才能单膝跪下。
“剑钦别哭。警察姐姐不知道是你藏在树后。她以为是小偷。所以就把石块掷过去。”我轻抚他的小脑袋以示安慰。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一时贪玩……”他依然在重复刚才的话。让我怀疑他是否受惊过度。
“姐姐掷到你什么地方。是不是掷到你的头了。”他一直用手捂住额头。所以我想移开他的手。看他是否伤得很严重。如果被蓁蓁掷出个脑震荡。那可麻烦大了。
他的左额虽然肿了一大块。但并沒有流血。我想问題应该不大。不过在移开他的手时。发现他手心沾有油污。我立刻抓住他的手。严肃地问:“你刚才是不是碰过绑在洞口那棵树上的绳子。”
他像触电一样。猛然缩手并迅速后退。或许因为过于惊慌。一不小心就绊倒了。在他倒地的同时。一个黄色的打火机从他的裤袋里掉出來。
蓁蓁上前把他扶起。并以责怪的语气对我说:“你怎么又向剑钦发脾气了。你这样会把他吓坏的。”
我艰难地走向前。捡起剑钦掉落的打火机。在她面前扬了扬:“他之所以一直跟我们说‘对不起’。是因为点燃绳子的人就是他。”
蓁蓁愣了一下。随即双手扶着剑钦的肩膀。紧张地问道:“真的吗。是你把绑在树上的绳子点燃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剑钦突然放声大哭。蓁蓁意识到自己失态。立刻温柔地安慰对方。经过蓁蓁的耐心安抚后。他的哭声终于小下來。于抽泣中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们。
原來他记恨着下午的事。放学后便悄悄走过來。发现我们还沒离开。就想找机会向我报仇。他所说的“报仇”。当然不是想要我的命。他本來只想弄些狗屎让我踩。又或者抓条毛毛虫扔到我身上。
随后。他在树林里抓到一条虫子。但跑回來却发现我们正准备进入防空洞。他想我们进洞后。大概要过一段落时间才会出來。所以就先跑去玩。打算过一会儿再回來“报仇”。
然而。待他玩耍回來时。却发现虫子丢了。当时天色已黑。要再抓一条可不容易。正想着该用什么办法报复我的时候。他注意到绑在洞口树上的绳子。
他其实沒有把绳子烧断的打算。只是以为点燃绳子后。火焰只会沿着绳子燃烧。最终烧到我身上。把我吓一大跳。所以。当他发现绳子被烧断后。心里非常惊慌。害怕我们会像老四他们那样。沒办法出來。
他知道自己闯下弥天大祸。害怕回家会被父亲打骂。便不敢回家。一直躲在树后。期望我们能够想到办法离开防空洞。
“原來是这样。别哭。现在我们不就沒事了。”蓁蓁温柔地安慰仍在抽泣的剑钦。
我看着从剑钦裤袋掉落的打火机。思考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題。或许这个问題能在剑钦身上得到答案。但他现在很害怕我。只以嚎哭回答我的提问。无奈之下。只好先送他回家。待明天再找机会问他。
把他送进家门后。他的父亲王亮边责骂他。边向我们道歉。
“你也别太责怪他了。小孩子犯错是常有的事。教导他分辨对错。以后别再犯就是了。”我给王亮递了根烟。他婉言谢绝。并说自己不抽烟。我取出从剑钦身上掉落的打火机给他看。问道:“这打火机是你们家的吗。”
他摇头道:“不是。我家就神龛上放着一个打火机。傍晚时我还用來给祖先上香。你这个肯定不是我家的。”他回答验证了我的疑虑。
离开剑钦家时。蓁蓁问我现在怎么办。因为烧断绳子的人是剑钦。而不是我们之前怀疑的卢老师。也就是说小相给我们提供的情报很可能是假的。
“他给我们提供虚假的情报。不是心中有鬼。还会是什么。”蓁蓁的眼神带有坚定的光芒。但同时也流露出一丝忧虑。
“现在还不能认定小相骗我们。”我给她回以微笑。
“你这么感情用事。是不可能查出真相的。”她的忧虑已变成了责备。
她担心我一时间接受不了。被曾经最信任的同伙欺骗。所以才会这么紧张。虽然我的确曾因为小相牵涉此案而感到迷茫。但现在已经能以理性分析每一个问題。
我所认识的小相。是一个不会随便撒谎的人。撇开诚信不谈。他不撒谎其中一个主要原因。是因为不管谎言如何完美。也必定存在漏洞。而为堵塞漏洞必须更多的谎言。然而。更多的谎言势必带來更多错漏。这是一个无止境的恶性循环。
要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題。最好办法就是不撒谎。或者只说事实的一部分。世事往往就是这样。即使能做到言必有据。但也不代表所说的就是事实的全部。只把部分事实说出來。有时候也能起撒谎的效果。而且不会被揭穿。譬如。我只说1+1。那么对方肯定会认为答案是2。1+1虽然是事实。但只是事实的一部分。如果事实的全部是1+1-1。那么答案便截然不同。
若以实例说明。最常见的实例莫过于演艺圈。譬如某男影星说自己并沒有结婚。影迷便主观地认为他是单身。但实际上他不仅并非单身。甚至连孩子都已经生了好几个。可是他并沒有撒谎。因为他的确沒有跟伴侣结婚。不过。不进行法律意义上的婚姻登记。并不妨碍他当伴侣的丈夫。以及孩子的父亲。
这就是小相昔日教我的“说谎艺术”。我想他肯定不会这么快就忘记。因此。我相信他所说的是事实。卢老师必定有问題。不过。卢老师是否跟我们调查的案子有关。则另当别论。
“你放心。我不会再感情用事。”我向蓁蓁出示剑钦掉落的打火机。“你对这个打火机有印象吗。”
她接打火机随便看了几眼便说:“只不过是普通的打火机而已。随便那家便利店都能买到。那会有什么印象。”
“那是因为你沒留心观察。”我将打火机取回。给自己点了根烟。“这个打火机已经用了一段时间。里面的天然气沒剩多少。而且是黄色的。你想一想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她皱着眉头认真思索良久后。似乎已察觉端倪。严肃地回答:“沒想到。”
我差点沒摔倒在地。沒好气地说:“我们昨晚才见过。卢老师点烟时不就是用相同的打火机吗。”
“是吗。我沒留意到这些细节。”她又再皱起眉头。“就算是。那又能代表什么。”
“你有够笨的。”我在她头上轻敲一下。“绳子是我们向卢老师借的。而绳子上的油污他说是自己不小心淋上去。但这只是一面之词。除了他本人。谁也说不清到底是意外还是故意。而且只有他才知道我们进防空洞搜索。如果剑钦点燃绳子的打火机也是从他手上得來。你不觉得事有蹊跷吗。”
“好像真的有问題耶……”她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
我继续给她分析:“剑钦跟我们沒深仇大恨。如果不是综合诸多因素。他不可能把绳子烧掉。最起码他不会为了烧绳子。而跑回家拿打火机。”
“这么说。是卢老师指使剑钦把绳子烧掉。”她终于想明白了。
我轻轻摇头:“不能说是指使。充其量只是诱导。不过有一点能肯定。就是他创造了这个条件。”
“那我们现在就去质问他。”她大义凛然地说。
我又再摇头:“现在还不行。一來我们沒弄清楚他为何要加害我们;二來单凭这个普通的打火机。并不能拿他怎么样。毕竟这种打火机随处可见。”
“我们可以拿去技术队。让悦桐做指纹鉴定啊。”她仍然大义凛然。
我拿着打火机在她眼前晃动。沒好气地说:“你仔细地看看。这个打火机被剑钦弄成啥样。”
打火机沾满油污及泥巴。显然是剑钦玩耍时弄上去的。指纹恐怕早已被破坏掉。而且就算沒被破坏。打火机上也不见得会有卢老师的指纹。他既然能如此谨小慎微地诱导剑钦。肯定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应该把指纹擦掉后才交给剑钦。
“难道我们就只能放任他不管吗。”她不服气地说。
“当然不是。我刚才跟王亮交代了一下。等剑钦的情绪平复下來。他就会问剑钦打火机是从那里得來的。只要剑钦指证打火机是从卢老师手中得來。那一切就好办了。”
她笑道:“那就好了。我们先回家睡觉。明天再去找卢老师算账。”
“到你家睡。还是我家。”
“去你的。”
她突然踹我一脚。我可是遍体鳞伤的伤员啊。
翌日。王亮大清早便來电告知。剑钦已经承认打火机是从卢老师手中得來。剑钦还说卢老师昨晚很奇怪。不让他在篮球场上玩。并把他赶去学校后面的空地。
有了这样的回复。已经能确认我的推断。。卢老师刻意诱导剑钦烧断我们的“救命绳”。虽然我很想立刻把卢老师拘捕。盘问他为何加害我们。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只好暂且放下这事。
我跟蓁蓁又再到法医处找流年。跟昨天不同的是。今天要检查伤口的是我。而不是蓁蓁。
昨晚蓁蓁本來想让我到她家。找她父亲虾叔帮忙处理伤口。但我知道若被虾叔逮住。必定又会借机试探我对他的女儿是否有意思。所以我沒敢去她家。只是回家后对伤口做了些简单的处理。
流年给我检查伤口后便皱起眉头。看似在思考某个严肃的问題。我认为他不过在盘算怎么戏弄我们而已。于是便白了他一眼:“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然而。事情并非如我所料。他皱着眉头严肃地说:“你的伤口竟然一点发炎的迹象也沒有。”
“这不是很好吗。”蓁蓁欢颜尽露。“只要及时处理伤口。就不会发炎了。就像我前晚那样。”
“你们不一样。”流年摇了摇头。“你在受伤后。立刻找人给伤口消毒。而阿慕则是回家后才处理伤口。从受伤到处理伤口。相隔了近两个小时。这段时间足够让细菌感染伤口。更重要的一点是。他的身体沒你强壮。除非是受伤后立刻消毒。否则必定会发炎。”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使我的伤口沒有发炎呢。”我直接询问重点。
“不知道。”他困惑地摇头。思索片刻后又道:“我给你们做一次详细的身体检查。”
“你担心我们会中毒吗。”我惊愕地问。
他点头道:“小心为上。藏镜鬼这种若虚若实的个体。本身就是不可思议的存在。我担心她的爪子含有某种更不可思议的毒素。你们的伤口之所以沒有发炎。有可能是因为血液中含有神秘毒素所致。”
“但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怎么可能中毒呢。”蓁蓁不解地问。
“凡事不能单看表面。”流年严肃地说:“你们沒有发炎并非一定是好事。有可能是血液中的毒素过于强横。杀灭所有感染伤口的细菌。也有可能是你们的免疫系统已经遭到毒素的破坏。无法像正常人那样对抗细菌的感染。不管是那一样。都不是好事。”
被他这么一说。我跟蓁蓁不由感到一阵不安。只好任由他给我们从头到脚做一次详细的检查。连血压、体温以及条件反射都检测过。就差沒有量身高和称体重。可是我们在法医处忙了一个早上。得到出來的结果竟然是一切正常。
然而。流年看着检查结果。眉头不但沒有舒展。反而皱得更紧:“表面上一切正常。只能说明这种毒素跟身体的结合度极高。不容易被察觉。但阿慕的伤口沒有发炎又足以说明问題的存在。我必须详细化验你们的血液样本。才能确定你们的身体到底有沒有问題。”
他这句话让我隐隐感到不安。未知的事物往往比已知的危险更令人感到恐惧。然而。就在我感到忐忑不安时。手机突然响起。是老大打來的电话:“都跑那里去了。王村小学出了人命。一个姓卢的老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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