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我不知何时才睡了过去,只觉得他吹的曲从悠扬婉转变成了催眠,迷迷糊糊地,我便阖上了双眼。
翌日天还未亮,耳畔是蒙恬轻轻的话语:“该起了,快要卯时了。”可当我揉眼睁开的时候,面前却已没了他的踪影,枕边留着昨日的笛子。我摸了下榻边,微微的热告诉我,他不过才离开而已。
卯时,我得去嬴政的寝宫,以往在丞相府,我都会很自觉地醒来,在丞相府是有打更的人,那么在宫里一定也打过更了,许是我心累身倦,没有察觉,但蒙恬替我考虑好了一切。我起了**,披上粉色的衣裙,随即又用了冰冷的水揩齿。水冻得牙齿打颤,喉间的腥味吐了出来,涩涩的味道让心里的痛再次翻涌上来。
“不,洛凌,我不该这般放弃,我能见他了,不是么?”
一遍又一遍,我暗示自己,亦又提醒着自己,我不能放弃,绝对不能放弃。昨日,他狠狠地伤我,可我不能怪他,绝对不能。
怀着不变的情,与累倦的身,我踏上了去他寝宫的路,一路上,天依旧很黑,时不时刮过的风如刀子一样割在脸上,很疼很疼。抬首望着微泛白肚的深蓝,一轮月还淡淡地露着银色,天上的繁星闪闪地亮着笑脸。
是的,我该学会笑对此时的痛苦。问了些宫婢后,我寻到了去嬴政寝宫的路。每每问过后,宫婢们总在我的身后悄悄地议论,我知道,她们一定在嗤笑我,嗤笑一个从璧人沦为宫婢的女人。
大家似乎都不用确认我是谁,可都已经知晓我是谁了。呵……,未成为后妃的我,似乎比这咸阳宫任何一个后妃都要出名。步到嬴政寝宫时,寝宫的繁华已浸没在一片通明的烛火中。不知这里是不是咸阳宫最早亮起的寝宫,但我知晓嬴政一直都有早起的习惯。即便以往,我们一起睡在卧房,他都很早便醒了,只是为了不吵醒我,动作都极其地轻,当然,他也有调皮的时候,偷偷地在我的额间留下轻吻的印记,随后便溜之大吉。
二十一世纪的甜蜜场景时不时地跳跃在我的脑中,寻不到他的爱,我只能用记忆来了以**。正在回首过往,一个清冷的声打破了我思想的走神:“方洛凌,快进去了。都卯时了,还这般慢悠。若惹得大王心恼,定饶不了你。”
说话的是石内侍,他一定是因为昨日被蒙恬狠狠地冷言了一句,心里极不平衡,才将压了一晚的怨气撒在了我的身上。
“奴婢谢过石内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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