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有人行刺史大诚,刘清最关心的不是太监的安危,而是刺客的死活,他知道,这名刺客一定是竞争对手楚兰亨。坛
张文炳却会错了意,说道:
“是谁还不太清楚,不过督主大人平安无事。”
“刺客呢?”
“不清楚,可能死了,可能跑了,也可能被抓了。”
“废话,全是废话。”
“是是,我也是听别人一说,马上就得去门口迎接督主大人,英雄能不能……”
张文炳又想提前要解药,刘清拿出半粒化食丸,郑重其事地交给张文炳,说道: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你尽管引着老太监来这里看书议事。”
“是是。”
张文炳托着药丸,一溜烟儿地去了。
又只剩下两人的时候,叶亭疑惑地问刘清:
“是谁行刺史大诚,楚师叔和孙铁拐一伙人不是说好只是诱兵吗,怎么提前动手了?”
刘清脸上这一层涂料帮了大忙,什么表情也露不出来,寻思了一会说道:
“没准是别的仇家,奸臣嘛,害的人不少,仇人肯定也很多。”
叶亭还是疑惑不定,觉得这事太巧合,可也没话可说。
刘清搓着手说:
“亭妹妹,刺杀行动就要开始了,是不是可以让我碰你了?”
叶亭戒备地走开两步,说道:
“等人来了再碰不迟。”
刘清失望地摇摇头,过了一会说道:
“亭妹妹,我有预感,待会我的‘剑气指’肯定威力强大,前所未有。”
“为什么?”叶亭受到引逗,好奇地问道。
“你想啊,为了取得强大仙气,我得亲你一下吧,两个咱们这样的老头儿当众亲在一起,什么太监啊、大内高手啊,肯定吓得半死,敌人弱了,不就等于我的指力强大了?”
叶亭听刘清又风言风语,脸红得连厚厚的颜料都掩盖不住,转身不理他,只听刘清在身后偷笑,仔细一想,他说的也有道理,为了保险,总得让他亲自己一下,当着别人的面实在……
叶亭别无选择,转身小声道:
“>
刘清一步就蹿到她的身前,叶亭微皱着眉仰起头,双眼合闭,长长的婕毛在轻轻颤抖,偏偏这副羞怯娇态出现在一名肤色黑黄、胡子拉碴的老头儿脸上,刘清既觉可受又觉可笑,自己也闭上眼睛,想像叶亭的本面面目,弯身吻了下去。>
叶亭不得狠狠地在刘清脚面上连踩两下,才摆脱了他的魔爪,娇喘吁吁,跑到书架另一边,再也不敢看刘清一眼。
刘清如飘在云雾中一般舒坦,体内仙气充盈,现在要是使出“剑气指”,没准能直接射到月亮上。
“亭妹妹。”刘清小声叫道。
“嗯。”叶亭极小声地回道,手指在一排书册上划来划去。
“那几个字是什么?”
“什么……不说。”叶亭恼火地道,明白刘清在问她“守贞诀”的秘密。
刘清嘻嘻一笑,也没指望叶亭会说,然后竖起手指,说道:
“有人来了,好几个。”
没一会,书房外果然传来清晰的脚步声,刘清与叶亭都进入戒备状态。
“督主大人受惊了,小人罪该万死。”却是张文炳的声音。
“多亏你事前的消息,何罪之有?”一个尖细的声音说。
这就是督主太监史大诚了,刘清的手伸向叶亭,一旦动手,他们两个就得时刻不离才行。
叶亭点点头,她与刘清只离着三四步,只需迈出一步两步就可以碰到他。
没有任何预兆,刘清猛然直觉到危险临头,暗叫不好,正想扑到叶亭身边,一道火墙从地板上升起,斩断了书架,也隔开了刘清与叶亭。
那火十分诡异,书架、书籍被烧着了,什么都没有的地方也燃得极旺,几乎没有一点声音。
事出突然,叶亭尖叫了一声,向后退去。
刘清的第一反应就是不顾一切地冲过火墙,马上又控制住自己,因为他醒悟过来,横在面前的不是普通的凡间之火,也不是道家的五行之火,而是佛家的三昧真火。
前两种火只是焚形,三昧真火却是形神俱焚,刘清此时只有仙气而没有内丹,最怕的就是三昧真火,一旦被烧到,不仅性命难保,连几世修炼的仙体也没了。
刘清没想到史府里还有这种高手,也惊慌起来,冲叶亭喊道:
“跳出去!”
说罢向门口跑去,那道火墙将整间书房一分为二,只有出到外面,才能与叶亭汇合。
刘清刚跑出几步,一扇房门连着半边墙壁突然爆炸,碎块乱飞,一个粗哑的声音如宏钟般说道:
“剑神,你好大胆子啊!”
刘清吃了一惊,史府当中竟然有人知道他的底细吗?
只见一位极高大的和尚站在房外,堵住了刘清的去路,僧人不尚正色,那和尚却穿着一件火红的袈裟,手持一根粗大的禅杖,杖端不是大大小小的圆环,而是一团自燃不息的三昧真火。
刘清刚想一招“剑气指”射过去,又强行忍住,一指之后他仙力全无,若是杀不死和尚,或者和尚还有帮手,可就惨了。
“哪来的秃驴?”刘清喝问道。
火墙另一边的墙壁也被震破,叶亭正与敌人交手,刘清焦急万分,却没法过去帮忙。
那和尚不顾火势,迈步进了书房,禅杖斜举在身前,杖端的那团三昧真火像是一面盾牌护住前胸,说道:
“贫僧乃通天寺火金刚念嗔,剑神,你刚一下界就滥杀无辜、行刺帝王重臣,可知罪吗?”
这和尚果然知道剑神的来历,刘清心中惊疑不定,叶亭从来没将他是神仙下凡的事说出去,念嗔必然是从其它渠道知晓此事的,难道又是天庭中那帮神仙在搞鬼?
刘清随手抓起一本书,撕下碎片弹向念嗔,同时向屋外蹿去,嘴里还笑道:
“知道我是剑神,还不滚远些?”
念嗔知道刘清是剑神贬世,却不知道他还剩下多少法力,所以比较谨慎,以杖端的三昧真火挡住“摘叶伤花指”弹过来的书叶,脚下不停移动,挡住刘清的去路。
刘清越来越心焦,听火墙那边的声音,叶亭很快就会支撑不住,再看书房外,影影绰绰不知有多少官兵把守着,举着刀枪大声哟喝。
张文炳竟然敢出卖自己,刘清大怒,他从叶亭那里得到的仙气使出“剑气指”只能用一招,施展其它法术却还有余,将整本书掷向红衣僧人念嗔,矮身用力向房顶蹿去。
房顶本已在三昧真火的燃烧之下摇摇欲坠,刘清轻易就破顶而出,站在房顶向下张望,远处是层层官兵,门前站着一排灰衣和尚,叶亭出书房时未受阻挡,此时正被四名乌衣院校尉包围,勉力抵抗。
那几名校尉并不想不杀她,只是逼着她步步远离书房和刘清。
刘清大喝一声,跃向叶亭,同时抓起一片瓦,抓碎之后撒向围攻叶亭的校尉。
四名校尉应声而倒,火金刚念嗔喊道:
“把他们分开!把他们分开!”
刘清更是吃惊,这和尚竟然连他需要从叶亭身上借仙气的事都知道,到底什么来历?是受观音指使,还是太白金星使坏?
事情紧急,容不得他细想,那一排灰衣僧已经蹿到叶亭身前,双手合什,面向空中的刘清念念有词。
叶亭一剑刺向身前的僧人,那僧人不躲不避,晃若无闻,只专心念咒。
眼看剑将及身,官兵丛中飞出一人,他距离远,动作却极快,喊了一声“撒手”,叶亭只觉得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剑也撇了出去,竟不知道对方用的什么手段。
刘清跃在半空中,离那排僧人只有五六尺远,却被一道无形障碍阻住,悬在那里寸步难进。
眼见叶亭摔倒,刘清再也顾不得仙气多少了,一掌击向僧衣们咒出的无形屏障,众僧摇摇晃晃,法力浅些的口吐鲜血,其他人也站立不稳,纷纷摔倒,屏障立破。
刘清落地,与叶亭只隔着十余步,将手中最后一块瓦片弹向那名正奔向叶亭的军官。
那军官武功不弱,拔出腰刀挡住了瓦片,不过他的刀却远不如彭成果的那口宝刀,承受不住“摘叶伤花指”,从中截断,军官闷哼一声,停住脚步却没有倒下。
刘清就这么稍缓了一下,火金刚念嗔已经到了身前,将他与众灰衣僧隔开,杖端的三昧真火聚然盛大,封住刘清的头胸。
管家张文炳躲在官兵堆中,急忙喊道:
“别伤他性命!”
他关心的是救命的解药。
刘清体内的仙气消耗过半,知道念嗔法力不弱,单凭“摘叶伤花指”一时半会斗不过他,而叶亭随时都会被官兵俘走,于是冒险一试,集中全部仙气,以“剑气指”射向念嗔。
念嗔接过刘清两招,觉得他的法力在人间只能算是中等水平,不禁起了轻敌之心,暗道:师父说得没错,剑神被剥夺绝大多数法力,内丹又落入女子体内,仙气所剩无几。
念嗔觉查到一股无形剑气射来,挥动禅杖,奋力硬接,哪知这一招与前两招不同,威力大了何止十倍,那禅杖是佛门宝器,虽然挡住剑气而不断,却无法卸去全部力道,念嗔大叫一声,连退几步,倒在众灰衣僧中间。
刘清大喜,叫道:
“我来了!”
叶亭也勉强支起身子,伸手去够自己的救星。
就在此时,那名被“摘叶伤花指”阻了一阻的军官已经奔到近前,面对强敌,竟然越发勇猛,一掌击向刘清。
那军官深知对手实力远高于自己,这一掌是虚招,只希望挡得一会,地上的大和尚们能够起来一个,谁想刘清此时仙气全无,动作慢了许多,竟然没躲过这一掌。
刘清功败垂成,胸前中了一掌,踉跄后退,那军官太惊讶了,竟然没有趁机追赶。
刘清退到和尚堆里,正看到念嗔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嘴角流血,手中的禅杖却又燃起了三昧真火。
老子要完蛋!刘清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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