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铁拐气急败坏地成了“投降派”,刘清甚感惊讶,问道:
“铁拐兄,这是怎么了?造反好好的,干嘛要投降?”
孙铁拐到了刘清面前,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他的几个儿子跟上来掺扶,也被他一把推开,然后回身一指内宅里高高竖起的“拔云见日”旗,说道:
“这旗竖在女人的院子里,就……就算了,你的宝贝徒弟干嘛借机调戏我的女人?”
孙铁拐个子不高,脸上皱纹横生,头发虽然还黑着,可也稀稀疏疏,号称京城一霸,最讲江湖义气,如今却为了内宅的妻妾大发雷霆,刘清颇觉好笑,脸上却不露声色,说道:
“元明吗?他那个样子你也看到了,有心无力,对女人没威胁,铁拐兄放心好了。文网r>
孙铁拐满脸通红,叫道:
“下面不好用,手脚也不好用吗?我这如花似玉的十几老婆被他看也看了,摸也摸了,老子头上的帽子没绿也变色了,背后没壳也有点变硬了,这怎么行?这怎么行?”
刘清一听原来就是这么点事,说道:
“铁拐兄,你这样就不仗义了,我那个徒弟风萧萧,你看没看过?有没有偷偷地摸过?不仅你看过摸过,连你的儿子、孙子、外孙子都看了摸了,我说什么没有?”
孙铁拐一时语拙,昨晚在宴席上,他们孙家三代男人也和别的英雄一样,为风萧萧争风吃醋来着,摸没摸没印象了,看肯定是看了个够,被刘清这么一反问,还真没话可说。
孙铁另一个儿子上前说道:
“这不一样,剑神,你的徒弟……”
“我的徒弟怎么了?美若天仙,比你们家的哪个女人姿色差?”
“不不,我的意思是说她那个……是媚妖。”
“对,她是媚妖,不过我要是猜得没错的话,老爷子的十几个老婆里面,有好几位是妓院里接出来的吧?”
还真让刘清猜准了,不仅孙铁拐的好几名小妾是妓女出身,他三个儿子的妾室也多是烟花巷中觅得的。
刘清见孙氏父子变颜变色,知道自己不能再紧逼不放了,于是搂着孙铁拐的肩膀,说道:
“铁拐兄,大家都是过命的交情了,洒脱一点嘛。”
“可是,剑神,唉,你不知道,我这几个小妾都挺……”
“我明白我明白,我看着元明,不许他再踏进内宅半步,以后再有事,我让这个和尚进去,你总放心了吧。”
刘清一指不远处的正心法师,和尚合什,摇头宣了一声佛号,没同意也没反对。文网>
正心法师是通天寺住持,如假包换的原装高僧,孙铁拐父子自然信任他,于是都点点头,转念又觉得不对,孙铁拐说道:
“剑神有什么事要进内宅?今后我都在外面陪您,您有事找我就行,不用派和尚去后面。”
刘清笑着点点头,说道:
“这不就挺好?你们要是心里还不平衡,我那个女徒弟躺在房里,谁不嫌她身上血多,想去看看摸摸都可以。”
孙铁拐的一个儿子一时糊涂,忘不了风萧萧的妖媚样,满脸堆笑就要开口应承,被他爹一眼瞪了回去,孙铁拐可不再上当,今天去看了风萧萧,剑神明天就得带着徒弟一块去看自己的女人们,于是说道: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剑神看好你那位徒弟,咱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造反。”
“继续造反!”孙铁另的三个儿子跟着剑神一块喊道。
于是大家一笑泯恩仇,一起到前厅去。
刘清跟孙铁父子没说几句话,也不过一柱香的工夫,进到前院吓了一跳,只见院子里躺着好多穿官服和道袍的人,冷不丁一看,还以为是官兵攻进来了,再一看,这些人全都歪歪斜斜地躺在地上,嘴里哼哼唧唧,身体却动不得,显然是被点中了穴道,孙府的家丁们正兴致致勃勃地捆俘虏,叶小巴忘了师姐的伤情,又兴奋地背着铜钵到处点火花,令被抓者吃足苦头。
刘清此前说了一句“一个不谁跑”,元明可是当了真,在街上到处抓将官和赶来驱邪捉妖的道士和尚,抓到一个就顺手点中穴道扔进孙府院子里,就这么一会工夫,已经抛进来六七十人。
孙氏父子目瞪口呆,孙铁拐忙道:
“剑神,别再抓了,再抓咱们看不过来了。”
这支“拔云见日”造反大军的战斗力只有一百五十来人,现在前前后后抓的俘虏就快破百了,难怪孙铁拐惊慌。
刘清飞在空中向外望去,只见元明像猴子似地在官兵丛中乱蹿,偶尔抓着一人就向空中抛去,元明个小,速度又快,官兵们看不到他的踪影,人人自危,比剑神亲自现身造成的混乱还要大。
刘清高声叫道:
“徒弟,抓得够了,回来吧。”
“好咧,师父。”元明应道,两手又各抓了一名将官飞回了孙府,官兵人数虽多,却没有一个人敢追上来。
刘清也不吃饭了,就在庭院里开审问大会,先将众俘虏按军民分开,左边跪着和尚道士,右边跪着将官,将军又按官职大小由前到后排列。
刘清先指着和尚们,问正心法师:
“有通天寺的人没?”
正心法师摇摇头,刘清替他叹了一口气,又到将官们这边查看,忽见里面有三个认识的人,正要开口,徒弟元明凑过来笑嘻嘻地说道:
“师父,任务完成了,我去休息休息。”
孙氏父子脸色一寒,刘清知道元明又想去后宅鬼混,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他,说道:
“从今天开始,不准你再去后宅。”
元明脸上立刻晴转多云,一副失望至极的样子,说道:
“我抓了这么多人,没功劳也有苦劳,总得犒劳一下吧。”
元明专爱偷奸耍滑,连每天磕头这点小事都要弄虚作假,刘清也不放心就这么放他走,四处看了看,想给他找点费时费力的活,可是整个宅院都被元明施放了防护法术,实在不需要再补充施法了,转身忽然看到那杆“拔云见日”旗。
大旗刚竖起时有点小风,旗帜飘扬,很是醒目,此刻风却小了,巨大的红黄两色旗耷拉在旗杆上,失色不少。
刘清有了主意,举起元明,说道:
“嗯,犒劳你一下,让你威风威风。”
元明大喜,说道:
“让我去给娘子军当头吗?”
刘清摇头,一指大旗,说道:
“你不是想去内宅吗?让你去,飞到旗杆顶上去,不停地吹风,保证大旗一直飘扬,我不叫你,不准下来。”
元明傻眼了,说道:
“师父,奖罚可得分明,不能我立了功还要当苦力吧。”
刘清意味深长地举起右手,将指上的黑宝石在元明眼前晃了晃,说道:
“师父让你站得比皇帝还高,半个京城的人都得在下面瞻仰你,连我都比你矮好几截,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元明无可奈何,内丹在剑神手里,只得遵命去吹旗,尚未动身,旁边的叶小巴听到师父说“矮好几截”的这几个字,立刻感了兴趣,冲上来叫道: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刘清抓起小巴,放在元明背上,然后将两个小不点徒弟用力一抛,只见两人跟双子炮弹似的,射向内宅里七八丈高的大旗顶端。
不一会,元明跟小巴抱在了旗杆上,一个郁闷地吹风让旗帜飘起来,一个哈哈大笑,得意至极。
刘清对孙铁拐说道:
“铁拐兄,这回满意了吧,他虽然在内宅里,但看也看不清,摸也摸不着。”
孙铁拐高兴地笑着说道:
“满意满意,他不会偷偷下来吧?”
“放心好了,我这个徒弟纵有千般缺点,也绝不敢违背我的命令。”
安抚了孙铁拐,刘清才转身面向被俘的几十名将官们,其中有三个人是他见过面的,一位是号称御马监“刀枪剑戟”的钩魂戟李刹,一位是乌衣院“十指”之一的赵成刚,还有一位是乌衣院校尉孟耀祖。
孟耀祖曾经一路追捕叶亭,又曾经想在客栈中下迷香,后来在相府别院中被叶亭刺瞎了一只眼睛。
赵成刚曾跟着火金刚念嗔在史府搞偷袭,还曾与李刹、元明一块到相府别院中搜寻失踪的小皇帝跟宰相公子,被刘清冻在了冰坨里。
这三人最怕剑神,也最对元明的转变迷惑不解,搞不懂这位曾经并肩作战的皇室高僧,一朝复活之后怎么性格变化如此巨大。
刘清更喜欢审问孟耀祖,所以先把他从人群中拎出来,说道:
“你小子胆子不小啊。”
孟耀祖瞎了一只眼睛,本来就不愿意来围攻剑神,只是上命难违,不得不来,没想到躲在几千人当中,还是被元明给挑了出来,这时跪在刘清面前,胆战心惊,叫道:
“神仙,又见着您了,可想死我了。”
刘清伸出手指,笑着在孟耀祖眼前划来划去,说道:
“告诉我,来的都是什么客人?”
孟耀祖为了保命,什么都顾不得了,站起身,指着前排右首四人说道:
“他们四个就是所谓御马监‘刀枪剑戟’了,明明是给太监养马的小官,非要冒充绝世高手,神仙大人您说可笑不可笑。”
那四人当中有钩魂戟赵成刚,刘清因此知道孟耀祖所言不虚。
孟耀祖又指着第一排另外九人说道:
“他们就是乌衣院的‘十指’了,被神仙大人斩了一根,还剩下九个人,不自量力,螳臂……”
说到这实在有点说不下去了,御马监“刀枪剑戟”品级虽高,却不是他的直属上司,这九位都是他的顶头上司,尤其赵成刚,更是分管他的军官,孟耀祖脸皮再厚,也有点羞愧。
刘清不以为意,继续问道:
“皇帝是怎么搞的,我都说了云入天是奸臣,密谋策划迎寿王进京,他怎么还派你们这些小虾米来送死?云入天呢?”
孟耀祖两腿直发颤,忍不住又跪了下去,说道:
“陛下、陛下不知道云入天是奸臣,陛下派我们来,是向神仙大人要回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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