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夫人那里回来,唐枚就同苏豫说起苏若琳的事情。
听说贺家如此作为,苏豫岂能不动怒。
他走之前甚至都嘱托唐枚把嫁妆准备好,以为回来之后会见到妹妹已然出嫁,谁料到贺家出尔反尔,一点风言风语就退避三舍!
“那贺夫人对名声太过要求,矫枉过正了,我瞧着她人也严苛,可能并不关贺公子的事。”唐枚在旁劝解,到底那贺家公子与苏豫一同在朝为官,以后仍是要经常见面的,两家虽然不成,可也没必要弄得势同水火。
苏豫沉着脸,不置可否。
“你现在回来就好啦,再给若琳挑一门好亲事。”她笑着去挽他的胳膊,“祖母倒是看中一家,国子监祭酒刘大人的二公子,都去打探过了,各方面都好,就是人还没有相看。”
“刘彦衡?”苏豫挑起眉,“是刘家来提亲的?”
“侯爷认识他?那最好了。”唐枚点点头,“是刘家来主动求亲的。”
苏豫唔了一声。
后面就没有动静了。
唐枚等了好一会儿,见他久久不答,奇怪道,“怎么,那刘公子莫非有什么问题?”
苏豫却说起别的,“皇上一开始要派吴筑华来救援的。”
原来他也知道,唐枚道,“是啊,幸好祖母得知后去求见了皇太后,这才换了人。”
苏豫一笑,伸手揽过她,柔声道。“怎么把你的功劳说没了?刚才我同祖母也提起过,祖母说幸亏有你,皇太后才临时改变主意,劝服了皇上。”
唐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哪里呢。要不是祖母在,我才不敢开口,说到底也是借了祖母的气势。侯爷是没瞧见呢,刚才我说是求见,其实祖母是怒气冲冲的去找了皇太后,可见她有多关心侯爷,真是什么都不怕了。”
想起老夫人头上的银发,多日未见,好似又白了一片。苏豫心里也不免愧疚。
看他神色微变,唐枚又加重了语气,“侯爷以后莫要再惹祖母生气了。祖母之前还病倒了一次,她为这个家实在操心的太多。”
苏豫的手抚在她脸颊上,慢慢道,“我知道,不过也要看什么事……”
他绝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原则。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还是很强硬,难怪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过他愿意尽力同老夫人处好关系,这也算是一种进步了,有底线也总比没有底线好。唐枚暗地点点头,又继续刚才的话题。
“在说刘家呢,侯爷怎么就提到会安侯世子了?”
“据我所知,那日顾大人因病没有上朝,而此项决议也曾受到其他官员的反对。可皇上还是一意孤行。”苏豫眯了眯眼睛。表情极为阴郁,也显得有些沉重。“先皇驾崩之后,皇上十一岁开始亲理朝政,可以说表现优异,而对于顾大人这位恩师,他也尊敬有加,从没有违背的时候。”
言下之意,关乎战事胜负的关键时刻,皇上却趁顾大人不在,硬是要做出自己的决定?
这是什么意思?
唐枚也不由紧张起来。
“最近可曾又发生什么事?”苏豫话锋一转。
“有!”唐枚用力得点了点头,“皇上偷偷跑出去玩,被顾大人呵斥了,听二叔说,几位官员都听见了呢。”
那是当众在下皇帝的面子!
苏豫坐直了身子,神色更是凝重起来。
“到底怎么了?”唐枚攀上他肩膀,“莫非侯爷觉得皇上同顾大人……”
皇上虽然才十四岁,可这个年代的人早熟,他批阅奏章,日复一日上朝,处理过多少事件,阅历远非一般少年可比!
苏豫摇摇头,“先别想这么多,只是,这刘家的事暂时不要提,二妹是要许给何人?”
“是戚家的三公子,北通县的县令。”
他想了想其中的关系,“那就先办二妹的事,若琳不急,明儿我去同祖母说。”又看她仍是睁大了眼睛,不由笑了,双手捧起她脸蛋,“别担心,也没什么事,兴许是我多想了。”只是这么一种直觉。
她拨开他的手,偎在他怀里,轻声道,“有你在身边,我没什么可担心的。”
担心的只是见不到的时候,不知道他死活。
两个人在一起,可安全多了,有什么都能商量。
他搂紧了她,手探入小衣里,轻抚她后背。
光滑的皮肤热热的,像一股暖流从手心里一路涌到心口。
可看着那硕大的肚子,他只能苦笑。
看来以后有一段时间难熬了!
两人相拥而眠,一晚上他也没有撒手。
第二日,皇帝的圣旨就下来了。
苏豫连升两级,官拜三品,并且调任兵部,做了兵部左侍郎,赏金万两,而原兵部左侍郎曲大人则被调去苑马寺当了苑马寺卿。
这一赏封让众官员的心理都起了微妙的变化。
倒不是说这奖赏太过隆重,也不是否定苏豫的战功,他们的关注点其实是在曲大人的身上。
曲大人是顾逢年的亲家,此前因为一件小事被弹劾,皇上一直未有定论,岂料苏豫一回来,立马就把曲大人派去养马了。
这不得不让众人暗自揣测。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又让他们的注意力再次转移。
这次前往幽州征战的其中几位副将联合上书弹劾许畅,称他不顾国情,隔岸观火,粮草丰足而不发,导致数千兵士战死,让战情一再拖延,其行可耻,其心可诛,请求皇上严惩,以此告慰那些兵士的在天之灵!
皇帝已派大理寺,都察院,并刑部共审。
苏豫回来的时候,表情并没有那么高兴。
老夫人也招他进去叙话。
二人谈了好久,他才出来。
唐枚刚吩咐下人把金灿灿的黄金抬进库房,见他略微疲惫的神色,忙叫他去屋里躺一会儿。
“不妨事,皇上放了几日假。”
“那就好了。”她笑起来,凝望他的目光中有几分疑惑,也不知老夫人是同他讲什么。
他坐于床头,伸手抚摸着她的肚子,想了想道,“明日去拜见岳母,你要不要去?”这一下子就去了七个多月,既然回来了,礼貌上是该去拜见的,至于岳父,倒是在早朝的时候已经见过,只是对自己这位娘子来说,显然岳母来得更重要些。
真的很给她面子,唐枚喜笑颜开,“你去,我当然也去。”
“但是……不要紧吗?”
是在问她的安全,唐枚摇摇头,“没事,只要当心些就好,现在可稳着呢,走几步路没什么的。”其实她也想回去,正好问问唐惠的事情。
他便没再多说。
第二日,二人就去唐府了。
听说是苏豫来拜见,张氏高兴的不得了,不顾自己是长辈,竟然快要接近二门的地方来迎接。
苏豫恭恭敬敬得向她行了礼。
张氏看着这个女婿,真是越看越喜欢,像这般位高权重的侯爷,还能如此对待自己的女儿,简直是天大的福分了!
“你这才打完仗回来,不多休息休息?”张氏责备唐枚,“你也不拦着,来这里急什么呢,哪一天不行?”
唐枚撅了嘴,“这也怪我,是他自己要来。”
张氏看她小女儿姿态,语气又轻松随意,心知必定在苏豫面前是得宠的,不然岂能如此?当即心里就乐开了花,但面子上却还是说道,“女婿疼你,你可不要得寸进尺了,马上就要当母亲的人,做事万不可太过任性!”
唐枚也知道是说给苏豫听的,便也顺着张氏,连连点头,“是,是,女儿知道了,一定做个贤妻良母。”
苏豫听了,扬起嘴角笑。
一行人去了上房。
张氏与二人闲说几句,问问老夫人的身体好不好,又问候府里其他人。
无非也就是经常说的那些。
唐枚坐了会儿,就迫不及待的说起唐惠了。
“大姐现在好些了没有?”
张氏面色顿时黯然下来。
“怎么,难道病情还严重了不成?”
“倒不是。”张氏瞧了瞧苏豫,有些开不了口。
苏豫见状便站起来,说出去走一走。
是给她们娘儿俩单独说话的机会,唐枚赶紧抓紧时间问,“上回我叫人跟娘说了香料铺子的事,后来怎么样了?”
张氏叹了一口气,“我同惠儿说了,她倒是没有反对,我就叫鲁定去接管那铺子,谁料到里头的香料全卖掉了,一点不剩!可赚的钱却一分没有,我就叫鲁定去问那刘元华索要钱款,结果他说……”她气红了脸,“把脏水都泼在惠儿身上!”
刘元华竟然把钱全私吞了?唐枚叫道,“告他去啊!”
“没法子告,连账本都没有了,早前在铺子里的人又都被惠儿换了,中间那么久的功夫,他们没法说的。”
唐枚气得头疼,咬牙道,“那是完全没有法子了?”
张氏无言以对。
唐枚站起来在屋里走了一圈,想到唐惠做出来的那些蠢事,她不入刘元华的套都不可能!
不过,唐惠手里不是还有刘元华写的欠条吗?
那会儿她卖了那家锦缎铺给刘元华赎身,总共得有上万两银子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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