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卖菜的正是东方家的人,叫李胜。兰若把各样蔬菜都送了东方家和张骞、顾文锦家里些,当然也不会忘了给李县令家的,甚至每样还多给了五百斤,好让李县令用来送礼的,有了当官的关照,自己这蔬菜才能卖的顺利,不然被哪个势利眼盯上了,自己这一冬天的劳动成果不就泡汤了?
“这位老爷,我们是本本分分的做生意,怎么就成了扰乱民生了?这样的大罪咱可担当不起!您也说了,这些蔬菜夏天十几文一斤!可这不是冬天么?你见谁家有冬天种出蔬菜来的?怕是京城洛阳也没有吧?”李胜听见这位老爷竟然嫌贵,于是高声叫道。
周围的人也跟着议论纷纷,有的说冬天竟然能种出蔬菜来,贵点也是应该的。有人说就算冬天的蔬菜,也不该卖这么贵,一斤菜,能买几十斤猪肉呢!
管家模样的人显然没想到卖菜的这么会反驳自己,其实他也不过是个下人而已,老爷正好回家过年路过这里,他就带着几个小厮出来走走看看,有什么特产之类的带些回去送人的,谁知道竟然看见这大冬天的还有蔬菜卖,于是想买些回去讨老爷欢心的,正好大小姐这几天不爱吃饭,要是有这黄瓜凉拌一盘,再有这辣椒菠菜的炒上几碟菜,说不定小姐吃的开心,老爷会重重赏自己呢!
于是上前问问看,谁知卖菜的小哥儿竟然要二十多两银子一斤,最便宜的也要十八两银子一斤!这二十两银子,可是够一家人一年的嚼用了!又看到没人买,因此想压压价,才会说出那一番话的。
“这位小哥儿,就算现在冬天,这蔬菜还是蔬菜,又不会变成金子,哪能卖那么贵呢?我看也没人买,要不这样吧,每样五两银子一斤,给我每样来五斤!”在管家看来,卖这么贵没人买,还不如便宜点卖给自己呢!
“对不住了这位老爷!五两银子一斤我们连本钱都不够,大冬天的种出这蔬菜,可是不容易的,要很精心才行。您也说了,再贵它也是蔬菜,要是您舍不得银子,等到夏天再买也是一样的,夏天二十两银子能买好几筐呢!您要是嫌贵不想买,我们也不强求,反正今天头一回卖,就只有这三百来斤,我们主家说了,不用等到中午就能卖完,好几个跟我们主家定好的,说是过会儿来拿呢!”
管家见卖菜的不肯便宜卖,很是生气,于是带着人站在一边看着热闹,心想你就吹牛吧,卖这么贵,看谁来买!到时候没人来买,你还不得来求着咱买!
不远处正好有个年约三十岁左右,身穿玄色衣服的人,脸上白白净净的,看见好多人围在一起,操着一副公鸭嗓子吩咐身边的两个随送:“前面是怎么回事?小板子、小棒子,你们过去看看”
两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年,领命过去扒开人群一看,顿时惊呆住了,天哪!这大冬天的竟然有蔬菜卖?俩人对视一眼,飞快的跑回去跟玄衣男子报告。
玄衣男子正手里拿着荣城的特色糕点胡麻糕吃着,听随从报告说他们在卖黄瓜菠菜辣椒的,顿时惊讶的忘了咀嚼,嘴里的胡麻糕顺着嘴角掉下来,随即看到两个随从盯着自己的脸一副想笑不敢笑的表情,才回过神来瞪了两个人一眼:“你们两个兔崽子,看见杂家……看见我掉了东西也不说一声,在心里偷笑是不是?还不一快过去看看!”
说着大步往前走,小板子、小棒子急忙在后边跟上,玄衣男子过去一看,竟然真的有蔬菜卖,高兴的也顾不得天冷了,拿起一根黄瓜就‘嘎吱嘎子’的吃了起来。
管家模样的人见有个锦衣华服的男子走过来拿起黄瓜就吃,心中就有点不妙的感觉,不会是过来买菜的吧?
要是他不嫌菜价钱贵买了的话那自己不就没法讲价了么?可是花二十两银子买一斤菜,自己还真是不舍得,要是回家被夫人知道自己二十两银子买一斤菜,肯定是不信的,难道自己还有搭钱进去?
李胜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人,怎么现在流行抢东西吃么?不过看他身上的锦衣华服随即反应过来,这位公子是要买黄瓜了,先尝一下吧?
“这位公子,多谢您赏脸尝咱们的黄瓜,不知道公子要几斤呢?”
玄衣男子没有说话,一直在嘎吱嘎吱的吃着黄瓜,直到一根黄瓜吃完,才长呼一口气,满眼兴趣的看着这些蔬菜问李胜:“这位小哥儿,你家主子好本事啊!冬天竟然也能种出蔬菜来,你们还有多少蔬菜?我全都要了!”
李胜听的有点懵,这位还真是豪爽,都不问问价钱的么?
“这位公子,你不问问多少钱一斤么?这可是冬天的蔬菜,很贵的,再说,我们第一批蔬菜就这三百来斤,不过张家和顾家还有钱家每家也还有二百来斤”
“什么?这么少?一共还不到一千斤?唉,算了,有这些就不错了,多少钱你开个价就是,只要不是一百两银子一斤就行!称好了给我送到东方家去!可要小心点,别把这菜碰坏了,这些菜我要带回京城给贵人吃的!”
李胜听说送去东方家,心里很是疑惑,怎么没见过东方家有这样一位客人?
“这位公子,您是东方老爷家的客人么?小的正是东方家的下人”
“喔,你是东方家的人?哈哈,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那就更好办了,走吧,咱们一块过去!”
管家见来人连价钱也不问,直接全要了,有些发傻,本来想着这么贵的菜肯定没人买的,谁知道直接被人一挥手全要了,随后反应过来,心中着急却也无可奈何,只好自叹一声不如人家有钱,带着随送也回去了。
李胜让人收拾好东西,带着东西和玄衣男子往东方府走去,进了大院,玄衣男子就四处打量一下院子,边看边点点头,跟李胜说道:“我是你们东方公子的朋友,你直接带我去找东方公子就是”
主院里东方卓和金悦正在吃着黄瓜炒肉片,蒜蓉菠菜、虎皮辣椒、凉拌黄瓜等菜,边喝着小酒,边说着话,听见门外李胜敲门的声音,心想大概是蔬菜卖完了,回来跟自己报告呢,谁知李胜说是有客人来访,于是赶紧过去开门。
门一打开,东方卓愣住了,这人是谁啊?自己没有见过他啊?怎么说是自己的朋友?
金悦看见玄衣男子的一瞬间,表情有些凝固,随即苦笑着摇摇头,过去打招呼:“禄公公,你怎么亲自过来了?”
“杂家给金公子请安,金公子,您一直不回去,皇上惦记的很呢,上次您托人给皇上送去的香皂,皇上很是喜欢呢,不过您这么久不回家,始终不是个事,这不,皇上命奴才来传个口信,‘金悦,你好歹也是朕的兄弟,怎么一声不吭就离家出走了呢?也不跟朕说一声,害的朕心里惦记你,就快过年了,快回来吧,回来跟朕一块祭祖!你放心,你爹怡亲王那里,我会替你摆平的,实在不行,你就住皇宫里头,不回家就是了’,金公子,皇上就是这么说的,您还是回去吧”
金悦无奈的点点头:“禄公公放心,过几天我就回去,”
“嗯,那杂家也就放心了,总算没有辜负皇上的重托,说实话,杂家还真是怕金公子不愿意回去呢!”
东方卓也知道金悦的身份,知道他早晚要回去的,因此并没有挽留,看见禄公公风尘仆仆的样子,大概也没有吃饭吧?
“禄公公,还没吃饭吧?正好我们也刚开始,一起吃吧?”
禄公公早就看见桌子上的菜两眼放光了,只是碍于金悦在此,没敢冲上去,此时见东方卓问,也就顺水推舟的答应,边坐下边说:“东方公子,来的路上我看见有人卖蔬菜,原来是你们家!对了,你们种了多少?都给我吧,我带回去给皇上尝尝!”
“禄公公,这些菜不是我种的,是我的一个朋友家种的,您要是想带回去,恐怕也带不了多少,从这里到经常虽然不远,可也要三四天的路程,这菜恐怕不好存放啊”
“这倒也是,那就少带些,要是皇上喜欢吃的话,再派人来取吧”禄公公边吃边说。
“既然如此,那咱们后天走,明天去一趟兰若家吧,明天应该还会有成熟的蔬菜摘下来,正好去跟她到个别”金悦淡淡的说道。
东方卓看了金悦一眼,叹了口气,表示自己很是同情金悦,好日子又要过到头了,回去还不知道怡亲王怎么折腾自己儿子呢!禄公公听了金悦的话,边吃边点头。
第二天天还没亮,金悦和东方卓、禄公公就带着人和马车浩浩荡荡的往华西村赶去,三顺过去敲门的时候,兰若一家才刚起床,看着门前浩浩荡荡的人,兰若有些傻眼,这是什么状况?
“兰若,这位是金悦哥哥家的下人,特地过来拿些蔬菜带回京城给家里人吃的,你派人带他们去摘一些吧”东方卓开口说明来意。
“这位兄弟,杂,我是金家的下人,奉命来请我们金公子回家过年的,正好听说你们家冬天竟然有蔬菜,所以过来看看”禄公公对林大壮说。
林大壮有些不知所措,回过头去看兰若,兰若只好上转头吩咐素问:“素问,你去把张管家叫过来,让他陪这位叔叔去看看把熟了的菜都摘下来称好装到马车上,对了,去拿些棉被来捂上,不然蔬菜该冻着了就不好吃了”林大壮忙说不用素问过去了,自己带客人去找张管家。
禄公公大喜,原来这个农家小姑娘竟然有保护蔬菜的方法,今儿这一趟是来对了!随即对金悦说一声,带着人跟着林大壮去找张管家了。
林季氏忙把东方卓和金悦请进来,屋子里烧着炭火,很是暖和,兰若喜欢围着炉子坐着暖和,林季氏心想要留他们吃饭,于是带着萧潇和素问一块去厨房帮大妞做饭,屋里只剩下东方卓和金悦。
“兰若,我要回去了,明天就走,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咱们也算是朋友了,这块玉佩给你留着,万一有什么事可以派人拿着它来找我,能帮忙的我一定会帮忙”金悦说着,解下腰间的一块碧绿的玉佩递给兰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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