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英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关门的声音惊醒了她。
“齐悦?”她猛地坐起来,看到旁边的床上已经没人了。
哎呦我的妈,黄英急忙忙起来,顾不得登上鞋就追出去。
秋日的晨雾里,山村的水泥路上,女子瘦高的身影慢慢的走着。
“齐悦。”黄英喊着追上去。
“我没事。”齐悦停下脚,看着她说道,“你不要那么担心。”
黄英看着她叹口气。
这是自己赶过来的第三天,彭家海已经被她劝说回去了,齐悦现在的样子,实在是称不上好看,还是别让男人看到的好。
从那天被劝回这小旅馆后,齐悦先是枯坐了一晚上,第二天情绪稳定了很多,但还是哭,还是要去那个墓室,但并没有再发疯般的闹,不让她进,她也就不进去了,就坐在墓室外边,一坐就是一天。
“我去那边。”齐悦又说道。
因为这几日没有好睡好吃再加上哭的太多,嗓子已经哑了,声音也无力。
如果此时熟悉的人看到齐悦,一定会吓一跳,整个人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
“月亮。”黄英小心的拉住她的胳膊,“到底是怎么了?”
齐悦微微低下头。
“黄姐,我说了,也没人会信。”她说道。
“我信啊,月亮,我信啊,你难道不信我吗?”黄英急道。
不会信的,没人会信的,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
齐悦抬起头,微微笑了笑。
“黄姐,你别担心,我以后会告诉你的。现在你就让我去做我想做的事吧。”她说道,握了握黄英的手,“我不会有意外的,这一点你放心。”
黄英看着她点点头。
“你知道就好,月亮,你一向尊重生命的,我相信你不会作践生命的。”她说道。
齐悦含笑点点头,转身向墓室那边走去。
黄英迟疑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看到齐悦来了。景区的工作人员提高了戒备。
“还是不让我进去看吗?”齐悦例行走到工作人员跟前,问道,相比于前几天,她的态度好了很多。
被这哭的太久就算不哭看着也是泪光的眼看着,工作人员竟忍不住心酸。
那种悲伤…
“我保证不会再靠近的。不会破坏。。文物的。。”齐悦再次说道。
“我陪她进去,这是我的工作证。”黄英说道,一面拿出工作证身份证驾驶证等等能拿得出的证件。
管理人员为难的对视一眼。
这也不是个事啊,这女人天天坐在门口哭。
“我们得请示一下。”最终一个管理人员说道。
“好,好,多谢你了。”齐悦说道。
黄英想到什么,也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经过一番商讨。上边终于有了答复。
可以进去看,但必须有管理人员陪同。
“谢谢,谢谢。”齐悦重重的连连施礼,眼泪滴落在地上。
隔了四天走进这里。齐悦觉得如同隔了一辈子。
正室里,骨架已经修复了,玻璃罩也重新罩上,一切恢复如初。但有些事,齐悦知道。再也不会恢复如初了。
看着情绪明显又变了的女人,四个管理人员提高了警惕,黄英伸手抱住齐悦的肩头。
齐悦深吸一口气,在距离骨架十步外停下脚,看着眼前的骨架,眼泪再次如雨而下。
“是,是什么时候死的?”她颤声问道。
管理人员愣了下没反应过来。
“他,可有测出,年纪?”齐悦颤声说道,伸手指了指那边。
管理人员哦了声。
“二十七八吧。”他说道。
这么说自己死了之后,常云成就…
傻瓜。。
傻瓜…
是自尽的吗?
齐悦只觉得难以呼吸,她伸手按住心口,剧痛让她不能站立,不得不弯下腰。
大家顿时紧张起来,却见这女人并没有发疯,而是慢慢的坐在地上,只是那种嚎啕大哭又重新开始。
哭声回荡在墓室里,只让众人浑身发麻。
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太岳岭是个未开发的原始山岭,位于大安岭山脉上,虽然如今大多数生态遭到破坏,但这里还保持着天然。
不过也正因为这份未经开发,导致来这里探险的人越来越多,遇险的人也让太岳岭政府的压力越来越大,不得不加大了关卡严查,但到底是因为面积太大了总有漏网之鱼。
奔腾的河水边,一个身材微胖的老者掬水洗了把脸,山林秋日的河水已经刺骨的凉了,他重重的甩了甩手。
身旁四个穿着简单衬衣裤子的年轻男人则警惕的环视四周,似乎下一刻两边的山林里就会跳出什么猛兽似的。
“我说你们别这么紧张,如今这山里,可没有什么猛兽了,不像我当年在的时候,时不时的还能打个熊啊狼啊的时常开荤。”老者说道,手扶着腰,看着四面的山野,“到底是时代不同了。”
山风刷刷响,忽的有人警惕的转身,手不由按在腰里。
其他人察觉了也警惕的转过身看去。
一个男人正钻出山林向河边走来,陡然看到这几人,他也猛地站住脚。
虽然直接跟这里的人相遇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是这些人…。。
这短短的一对视,老者四周的四人下意识的绷紧了身子,都不自觉的按住了腰。
这个奇怪的男人一瞬间散发的危险气息逃不过这些人的感官!
这男人穿着打扮很奇怪,一条普通工装裤,但很显然不合身,露出了脚腕,紧紧的捆在身上,脚上一双大头鞋。完全跟衣服不搭,没有上衣,头发似乎很久没有搭理了,又似乎是自己胡乱割的,总之乱糟糟的,胡子拉渣,他的手里拖着一只似鹿似羊的动物,另一手里抓着一把似乎是弓箭的东西。
虽然谁也没说话,但多年的默契让他们这一眼就做了决定。只要这男人一后退就立刻开枪!
男人却在这时低下头,没有后退,而是接着走向河边,不再理会这几人,将那动物甩在水边。拿出一个匕首开始开膛剖肚。
四个男人却并没有放松警惕,慢慢的向老者聚拢。
老者倒是神情轻松,他的视线落在男人手中的猎物上,咦了声。
“喂,年轻人,你打的是狍子?”他扬声问道。
男人似乎没听到。
老者啧了一声。
“好猎手,现在山里还有狍子啊?”他再次拔高声音问道。一面迈步向这边走过来。
四个男人挡在他身前,阻止他过去。
洗刷狍子的男人没有动,依旧忙着手里的活,他的动作流畅利索。显然很熟练。
“有。”他说道。
声调有些怪异,似乎不是本地的口音。
“小哥能打到狍子,好手段啊。”老者笑道,目光落在男人放在一旁的工具上。
这是树枝和毛皮做成的弓。
弓?
老者微微皱眉。
“小哥。你不会是用这个打到狍子的吧?”他问道伸手指了指。
男人看了眼一旁的工具嗯了声。
老者笑了。
“小哥,开玩笑的吧?”他笑道。“这个空弓怎么能打到狍子?”
说这话,老者抬脚向这边走来。
他的话音未落,就见男人一把抓起弓,一手抓起一旁的一根树枝,抬手,嗖的一声,树枝如同离弦的箭直冲老者而去。
这几乎是一眨眼间发生的事,围着老者的四个男人虽然警惕着,但这男人的动作太快了,等他们反应过来,那男人已经一气呵成的做完了动作。
“首长!”
山林中响起怒吼声,紧接着是枪声。
枪响了,事情却出乎四个男人意料。
身边没有倒下的首长,眼前也没有倒下的男人。
男人拍拍手从一旁站起来,眼中难掩惊愕凝重。
看着还未散去的硝烟。
这是什么武器…
好厉害…
他知道这些人身上藏着武器,所以在出手的那一瞬间就侧身翻滚出去,但没想到竟然是这般厉害的武器。
或者说,这里的武器都是这般的厉害吧…。
这里,果然是,危险的天地!
一击未中,四个男人再次举起枪。
“举起手!”他们喝道。
那小小的黑洞洞的东西指着自己,男人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骇人的危险。
他浑身绷紧。
不能就这样出事。。
他隐藏在这山里,观察着看到的每一个人,学习着他们的言谈举止,听着他们透露的习性规矩,准备着等待着,走出去的那天,能够安全的走出去的那一天。
不能就这样功亏一篑!
他慢慢的举起手。
“放下枪!”一直没说话的老者突然喊道。
四个男人虽然不想动,但服从的天性让他们还是一瞬间放下枪。
“首长!”站的最近的男人不解的喊道。
“真是蠢货,这是救命恩人!”老者骂道。
救命恩人?
男人们一愣,老者伸手指自己的脚。
大家低头看去,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老者的脚下,河石缝里,一条绿花蛇被树枝穿透了七寸,牢牢的钉在石缝里。
蛇头距离老者的脚只有一脚掌。
大家的眼前浮现被惊扰的石头缝里的毒蛇冲老者的脚张开口的场景,顿时一身冷汗。
就是用枪打也是来不及的…。
紧张的气氛一扫而光。
“小哥,我知道你是怎么用这东西打到狍子了。”老者笑道。
这边收起了威胁,男人便收起戒备,没有说话,走到河边将狍子单手甩进河里冲洗。
“小哥,是看山人吗?”对于这男人的不说话,老者没有生气,而是更感兴趣的问道。
“不是。”男人简单说道,很快他拎起狍子。
“小哥,你救了我的命,我得报答你啊。”老者笑道,“你需要什么?只管开口。”
男人拎着狍子已经转身抬脚要走,闻言看了老者一眼。
“如果,我要找一个人。”他开口说道,“只知道名字和…嗯,工作…应该怎么找?”(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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