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学 )
在意铭轩的雅间里。
殷素琴喝了口茶:“一直以来冷二公子都给人一种温和冷静的感觉,没想到这样的冷二公子也会有激动的时候。”
知道她是指自己刚才听到消息后的一系列反应,冷子言心中有些自责刚才的不够自持,但面上却仍旧随和的样子,好像对之前的种种丝毫不以为意的样子。
他打开折扇轻轻地摇着,动作看起来十分俊雅,沉着眸光耐心地看着她:“殷姑娘来找我,是因为她吗?”
殷素琴皱起了眉头,对这个问题,如果她回答“是”,就等于是默认自己是负恨出走,显得自己太过没有颜面。如果她回答“不是”,那么自己这次来找冷子言又显得无根无据,甚至有些滑稽。不论她怎么回答,都对自己有亏。
慢慢地喝着茶,她最终选择了不回答。反正她知道,就算自己不回答,冷子言也知道答案是什么。
她很清楚,在冷子言面前最忌讳弄虚作假,因为那只会让他看一出免费的闹剧和笑话罢了。这个男人并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样温润随和,骨子里是个只看重利益的狡猾而不择手段的男人。在利益这一点上,他甚至比白皓显还要执着。
这也是个冷血无情的男人。
果然,冷子言没有再问,而是转了话题:“你刚才说你有个条件,是什么条件?”
“一旦大皇子登上了皇位,留二皇子一命,还有,在此之前,杀了梅珂竹。”
她其实完全有把握亲手解决了梅珂竹,但是她很清楚,如果自己动手,一旦被白皓显知道,只怕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甚至可能永远都没有机会让他爱上自己。
听到这话,冷子言的眸光微动,之后仍是一片沉静,不说话,只不紧不慢地喝着茶,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说:“再此之前,所有人都以为梅珂竹死了。总共有十年的时间,你几乎都在他的身边,却仍旧没有得到他的心。这一次,哪怕让梅珂竹再死一次,你又是否能得到他的心呢?”
不过徒劳。
冷子言这最后一句话只在心中说着,没有道出。
殷素琴的眸光流转,带着忧愁,但很快,又坚定了起来。就算白皓显的心无法给自己,她也不会让梅珂竹得到他的心。一旦梅珂竹在他身边,她断定,白皓显再几乎不会再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这样一来,自己更没有机会得到他。
梅珂竹,必须除掉!
这样想着,她的眸光中露出一抹杀机,但很快就隐匿起来。她抬眼望了冷子言一眼:“我知道,冷二公子你最初的未婚妻并非韩二小姐韩雨诺,而是另有其人。没记错的话,那人是梅家二小姐梅梅儿吧?”
冷子言只是喝茶,不回答。
殷素琴一笑:“难道你不问问我,你那第一个未婚妻是不是也活着吗?”
“她跟着家人一起连夜赶回南方梅家去了,并未和梅大小姐在一起。”冷静下来的冷子言立即意识到了这一点,整个人的神色都黯然了下来,是啊,自己怎么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其实,那是一场莫名其妙的事件,一切发生得太过难以解释。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是一场预谋已久的计划,而那个丫头……她当时就在其中,怎么可能存活?
“以冷二公子的聪明,一定怀疑过当年那次梅家灭族案吧?”殷素琴垂下眼睑,慢条斯理地说:“梅家老爷突然感染恶疾命在旦夕,来参加婚礼的梅家送亲人连喜酒都来不及喝就连夜赶回去却在半路全部被人诛杀,没有留下失手,却是整条山道上布满血迹。而刚成亲的梅家大小姐也在当天夜里,本该洞房花烛时恶疾发作芳华辞世。紧接着在第二天,所有与梅家有关的分部在月尹各地的梅家亲族全部莫名被灭,一时梅家成了个血染成河的破败家族。无一幸存……这样突如其来的噩耗,震惊了所有人。很奇怪吧?”
冷子言的眉头动了一动,殷素琴在这个时候突然提起当年梅家灭族的事情,总觉得里面有些什么意犹未尽的东西。难道,她知道些什么?
“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将茶杯放回桌面,冷子言的神情淡漠,似乎对这个话题并没有多大兴趣的样子:“再说,当时的她也不过是个**岁的小丫头。”
他刻意将刚才的话题带过,因为他并不想让殷素琴如此急切地把她所知道的一些事情讲出来,谁知道她此刻打的是什么算盘,而且,她的决定是否真实也有待考虑。无论如何,此刻坐在对面的,是个很有计谋的女子,不得不小心。
另一方面,他也确实有意要从她的口中得知梅梅儿的下落,毕竟,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能放过,更何况她那一副样子,似乎对梅梅儿还活着的消息信誓旦旦。
“虽然只有**岁,可是见过她的人却无不喜爱她,都称她长大后将是个不逊色于她姐姐的绝世女子。而且我听说,”殷素琴佯装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你当年待她是极好的。”
“你说得没错,她是个讨人喜爱的丫头,又是我的未婚妻,怎能不待她好呢?”
他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但那笑的深处却是实实的冷静,让人看不出一点的真实情绪。
“那如今的韩二小姐可真是可怜。她被冠以当今天下倾城倾国的第一美人,多少男人求之不得,却只一心倾心于你,无论是她的才貌,还是她的真心,都值得你怜惜,怎么我却感觉你对她还不如当年对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那样上心呢?”
“呵呵。殷姑娘,你是怕我因为梅珂竹是梅梅儿的姐姐,所以会心软吗?”
“如今的梅梅儿,可是正如当年人们所说,是个绝世无双的女子,我真的不敢保证……”殷素琴说着突然停下了话头,只是带笑地看着他。
听到她这样肯定的话语,而且神色极其认真不似说谎,冷子言的手猛地一动,用力地握着茶杯,眸光一下子一滞,而后有了一抹难以言说的明亮光彩,却是藏在眼底的,且转瞬即逝,并没有让人捕捉到。
“哦?她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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