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家母,对婚礼有什么要求和意见,你尽管提。”
等陈可逸和夏冰一走,谢欣兰就忙不迭地对夏母说道:“不过这件事情呢,暂时没对他们两个讲,两家老爷子的意思,都是先不让他们知道,到时候给个惊喜。”
“对对对,婚礼这种事,就该我们这些做家长的操心,他们小两口什么都不用忙,等着出席就行了。”夏母点头说道:“至于我本人,对亲家母是绝对信得过的,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我没有多余的意见。”
陈家的孙子,谢家的外孙,这样显赫的身份,婚礼还能办得寒酸了?这点顾虑想都不要想。不但是夏母觉得放心,在场的亲属们,也都纷纷点头,表示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们的内心深处,不知道有多羡慕,当初自家孩子结婚时,自己可没少费劲,虽然大多数事情都有的是人去操办,但婚礼由夏家办,自己主导,就免不了还是要劳心劳力。哪像夏冰母亲现在这处境,直接当甩手掌柜就行了。
“其实按照我们家老爷子的意思,这婚礼由我们谢家操办就行了,陈家的人坐享其成,直接来参加就好了。但他们偏偏不同意,最终弄出个合办的方案来。”谢兴国抱怨了一句:“各自负责一块,反而把局面搞复杂了,很多衔接的部分,就容易出问题。我这边倒是有一个具体的方案,已经开始实施了,你们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说着,就拿出一台平板电脑,将专业设计软件打开,里面有许多的效果图。
谢欣兰接过电脑,放在桌子上,认真地看了一番。然后递给夏母:“亲家母。你提提意见。”
夏母看了看,满意地说道:“就按照这个方案办就好了,真没什么意见。”
这倒不是客套话,谢家不计成本筹办的婚礼,奢华地难以想象。有那么多顶级的婚庆设计操心,完美到了每个细节,哪还能轻易让人挑得出毛病来?
“那我们来谈谈彩礼的规格。”谢欣兰开口说道。
其实现在的风气跟以前相比,已经变了许多,但在容城,婚嫁的风俗还是比较传统。男方是要送彩礼的。谢欣兰有点吃不准,以夏家的地位和胃口,自己究竟该送多少。送少了当然是不行的,但要是多了呢,自己也拿不出那么多,只能向家里要,这种感觉不太好。
“这个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有我这个当舅舅的在呢。”谢兴国摆了摆手:“放心,肯定不会寒酸的。”
“要什么彩礼啊。他们都在一起六年,老夫老妻了,咱们不搞那套形式。”夏母极为开明地说道,心里却是在寻思:得给冰冰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不惜血本,不能让夏家丢人。
至于夏冰的婶婶们,也各自在心里打起了算盘:到时候,一定得准备一份厚礼。务必要比别人出彩才行。
……
谢家这边在行动,陈家的人也没闲着。
山水苑的高尔夫球场里,陈振天和夏有恒也在谈论这个话题。
同时还有刚刚赶来的陈振云。陈可军等人。他们本来是打算过来一起吃午饭的,但就是因为筹备婚礼的事给耽搁了,现在才来。
夏有恒对婚礼,自然是举双手赞成。他也没想到,陈家居然对陈可逸的婚事如此重视,这其中透露出的信息,令人深思。
一个大家族,人口众人,即便是嫡子嫡孙,也有高下之分。原本他以为,陈可逸一家三口,机缘巧合之下回归了陈家,认祖归宗,顶多也就是个边缘人物,不会太受重视;但现在亲眼见到,陈家目前几个当家作主的人,都在为陈可逸的婚礼而奔波,就意识到自己想错了。
陈可逸不是一般的受重视,而是非常受重视!最难得的是,在他如此受宠的情况下,也没见谁对他有半点抵触情绪。
要做到这一点,可不简单啊!
“婚礼的细节,你们商量着办就是了,我没什么意见,不过我得跟我们家老爷子沟通一下。”夏有恒说道。
“那是肯定的。”陈振天微笑道:“我们家老爷子说了,明天想请夏老到家里来坐坐。”
“我代我们家老爷子,感谢陈老的邀请。”夏有恒有些动容的说道。
由不得他不激动,能够得到陈老的邀请,去一趟陈家大宅,那可是莫大的荣耀;尤其是老爷子当年就是陈老的下属,有着几十年的交情。这么多年没见了,一直挂念的很,特别前一阵听闻老首长身体不好,老爷子担忧地几天都没睡好觉。
好多年没见过了,现在终于有机会重逢,老爷子能不欣喜若狂么?
过了一会,夏有恒将这个消息带给了夏老,果不其然,一把年纪的夏老,兴奋地犹如返老还童,聊发少年狂,大声嚷嚷着,让夏有恒赶紧去准备两瓶好酒,明天自己得给老首长拎去,不能空手上门。
至于办婚礼,夏老自然更没有二话了,只说了一句:“如果非要我提点什么意见,我只有一个——尽量节俭。”
夏有恒表面上应了下来,心里却是苦笑:看陈家这次的响动,这场婚礼是决计不可能节俭得了的。
其实他也明白老爷子的想法:这婚礼在京城办一次,以后回了容城,夏家还要再办一次;夏家当然不能跟陈家比规格,但老爷子也是个死要面子不服输的人,在这件事情上,不求同等规格,至少不能差距太大。要是陈家办得太铺张,对夏家而言,难度就加大了。
倒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到了这个层次,谁还缺得了那几个钱?关键就在于规格,必须要与地位相匹配,不能越矩。地位高的人,可以节俭,可以低调,哪怕像普通的平头百姓一样办事,都没有问题;但相对低一层次的人,就不能把规格调高,否则就是不守规矩。
……
陈可逸没有想到,仅仅是为自己办一个婚礼而已,竟然弄得像是三家分晋。陈家,谢家,包括夏家,都在动脑筋。
呃,准确地说,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要办婚礼了。别人筹备地风风火火的,唯独他这个新郎官,至今还被蒙在鼓中。
他这会刚在农场里,制作了一罐子药水,拯救了几颗桃树,然后坐在谢思齐的办公室里喝茶,夏冰则默默地在一旁陪着,听着这对表兄弟聊天,谨守着妇道人家的规矩,没有插半句嘴。
这个身份和角色,完全就是“内子”的标准……
“今天来农场,怎么发现拉出去的菜比以前多了很多?”陈可逸观察倒挺仔细的,发觉今天来来往往的车辆,比以往多了不少,拉载的菜,虽然没有仔细统计,但仅凭看到的估算,也比往常多出了50%不止。
本只是随意地这么一问,毕竟无论多少都跟陈可逸没半毛钱关系,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谢思齐却有些吞吞吐吐的:“有人办宴席……用量有点大……”
“不是吧,谁这么大牌,办宴席还能用特供的菜,那可不是一般人。”陈可逸好奇地八卦道:“谁家有什么喜事啊?”
“没……你不是认识的……”谢思齐支支吾吾地说道。
“我虽然来京城时间不长,在公子哥的圈子里也没露多少次脸,很多人都不认识,这点是不假。但是终归有那么几个有所耳闻的,你都不说,怎么就确定我肯定不认识了。”陈可逸一个劲怂恿道:“说来听听,实在不认识的,我还可以去打听下嘛。”
正说着,他随手拿起谢思齐办公桌上的一个记事本,翻开一看,正是每天的出菜记录,包括菜品的种类,数量,取菜的家族等等信息。
“嘿嘿,你不说,我自己看。”
陈可逸愉快地向后翻着,谢思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立即将记事本抢回来,甚至有一股子阅后即焚的冲动……
“不对啊!”陈可逸翻到后面,正是最近几天的记录,他发觉送出去的菜,无论是种类还是数量,都比平时多了很多。
这倒无所谓,但最关键的,领菜的不是别人,正是谢思齐本人!
“弄了半天,是你要办什么事?”陈可逸惊讶地看了谢思齐一眼:“不对啊,你是已婚人士,难不成还要跟小三办一场?这样不好吧,家里肯定不会同意的。”
“别胡说,我哪来小三?”谢思齐忙不迭地摇头,一个劲否认。
太尼玛的冤枉了,怎么可能是我为小三喜事?尽管小三的确有……
“那就是家里谁的生日?我怎么没听到风声呢?”陈可逸想到这里,觉得事实就是这样的。
谢家这么大的家族,这么多人,自己这一家子,游离于谢家之外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知道每一个人的生日呢。不过现在既然回归了,就不能失礼,得做好准备,免得到时候被动。
尤其是,这是咱们回家后的第一次,绝对不能太寒酸了,说句不好听的,即使自己不怕丢人,也不能丢了母亲的面子啊!
陈可逸下了狠心,这次要花血本,准备一件贵重的礼物。
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花了血本之后,左手递右手,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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