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魏豹便接到陈胜的邀请,让他出兵去收复魏地,并给予两千兵马,后来刘邦又赠予了两千人,并派大将傅宽相助,这让魏豹感动的差点要给刘邦跪下叩首,大呼再造之恩,同时发誓,回到魏地一定呼吁百姓豪强造反,挥兵对付赵军,相助刘季。
张良等人见此,暗暗佩服自己主公,收拢人心,谁能出其左右?
另外还有郦食其,他接到刘邦命令,便先是急急赶来陈县,然后和魏豹一起北上魏地。
经过七日行军,魏豹便带兵马过砀郡,来到了东郡,他打算先攻占濮阳立足,在另行他计。
而郦食其没有多问,在此地便和魏豹分开,去东郡北边的邯郸郡见武臣,魏豹本要分些兵马保护郦食其去,只是郦食其却一笑而拒绝了,只带来十名随从护卫。
三天后,郦食其与随从护卫来到了邯郸。
进城后,他便先盘下了一座小院,留下护卫,自己走进街道,想先了解下邯郸的现状,好为说服武臣做准备。
太行山以西的邯郸、恒山、矩鹿原本都是赵国故地,从陈胜在大泽乡起义后,武臣带领兵马北上,便以魏地的东郡为跳板,攻下此三郡。
此后,武臣还想进军井径关,迈过太行山,向西攻打太原,因为太原也是赵国旧地,可是北军蒙毅派了重兵把守关隘,终使太行山以西,黄河以北的大片土地,牢牢掌握在了秦朝手内。
不过。武臣拥此三郡,麾下又有兵马近八万。便有些不听陈胜号令了,而且渐渐的生出自立之心。
而就在郦食其来时。武臣已经在张耳、陈余、邵骚的煽风点火下,决心脱离陈胜,自立为王,开始在邯郸频繁制造奇迹、谣言,开始为武臣称王造势。
郦食其走在街道上,听见往来百姓多有谈论此事,顿时眉头皱起,内心暗想,子房料的果然不错。武臣要称王了。
就在郦食其路过一条街角时,突然又听到有两个路边小贩在议论:
“嘿嘿,这趟可赚大了,没想到武将军既然要这么多的军用物资,卖给他们,虽然少赚点,但却省了时间,能多跑几趟生意。”
“那可不,听说武将军又要打仗了。”
郦食其听到这眉头又是一皱。不由走到路边,对两人问道:“敢问两位,你们说的要打仗,是怎么回事?”
那俩小贩见郦食其仪容不凡。又是个老者,便也不敢轻慢,开口道:“这事大家都知道。好像是要派韩广将军出征燕地,现在辅兵都开始向东运粮了。”
“多谢两位相告了。告辞了。”郦食其拱拱手,便转身离去。
两个小贩连忙拱手。道:“先生慢走。”
郦食其离开街道后,便径直回到了盘下的小院休息,顺便理清了些思路,武臣自立已成必然,不出兵助吴广周文,却要派韩广出征燕地,明显是想做东北王。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旦如此,武臣必然不会与秦军硬碰,也就不会去捅临淄这个马蜂窝,那么刘邦的计划也就无从实现了。
想到这些,郦食其便有些头皮发麻,尽管他有一肚子韬略,也有激辩只能,但也有些无处下手的感觉,只能冥思苦想。
一直到天黑之时,郦食其才有些思路,暗思道:“或许可以从名望、利益上着手。”
“对了,主公走时不是还给了我一封书信吗,让我交予张耳,或许他能帮上忙。”
想到这些,郦食其便炊灭了屋内的铜灯,躺下休息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郦食其便早起锻炼了会身体,用些早饭,最后到天大亮才去张耳的府上,张耳是武臣的心腹,在邯郸也是风云人物,府邸自然不好找。
张耳的府邸是在邯郸东城,府门高大宽宏,门前有四名甲士把守。
郦食其走上前,开口道:“在下郦食其,从陈县而来,有要务特来拜见张大人,还请通传。”
那门口甲士撇了郦食其一眼,见他姿容举止不凡,也不敢多为难,其中一人说了一句:“先等着吧。”随后就转身向府内走去。
张耳好名,因此颇为礼贤下士,闻听人拜见,很快就出来了,又见郦食其年有五十,精神闪烁,气势昂首,顿时便知不凡。
急走两步上前,开口道:“在下便是张耳,先生来访敢问何事?”
郦食其闻言看了张耳一眼,身体雄伟气度不凡,年纪也有四十几。
“高阳郦食其,这次是奉主公刘季之命前来拜见。”郦食其生性高傲,只是浅浅一揖道。
“刘季?居然是他!”张耳先是一愣,随后迅速大喜道:“哈哈,我跟刘季当年可私交甚笃,真没想到他现在也是一方首领了,先生快快请进吧。”
说着,张耳就开始招呼郦食其进府内,并在堂中摆下酒宴款待,刘邦年轻时非常仰慕魏公子信陵君无忌,从沛县北上,想去投于门下,可是当他至时信陵君就死了,而当时张耳就是无忌的门客,刘邦因此与之结交。
张耳见郦食其谈吐不凡,自由一番傲骨,又是刘邦派来到人,因此非常喜欢,言语之间颇为热情。
酒宴至最后,郦食其道:“不瞒大人,今日我来邯郸除了奉命拜访大人,还有一件大事,可能还要大人帮忙?”
“哦?何事?”张耳疑问道。
郦食其也未多说,直接从怀内拿出了一封竹简,递给旁边伺候的下人,仆人又转身递给主座上的张耳。
张耳拆开信件一看,正是刘邦的亲手信简,前面是客套问候的话,以叙说思念之情,后面才是正题,主要讲述自己遇到了临淄赵军的为难,还有陈胜的基本状况,并坦言郦食其此来的另一个任务是劝服武臣攻打临淄的。
看完整封信,张耳陷入了沉思,很明显,这个老朋友是要他来帮忙了,可问题是自己前几日还劝武臣攻略燕地,现在又改主意,这让武臣会怎么想呢?
这时,郦食其拱手道:“张大人,时局很明了,赵军在临淄的根基不除,只怕大家谁都无法安心,他就是钉在我们这些义军背上的一根刺,临淄不除,则灭秦大业难成,张大人如果为难,也只需帮我引荐给吕将军。”
“郦先生说的有理,这点事我还是能办到的,并且关键时刻我也会表态支持的。”张耳说完又疑虑道:“只是你是否知道,武将军就要称王了呢?”
郦食其点点头,道:“这个自然知道,不过张大人放心,我自有计较。”
张耳笑道:“恩,如此便好,你先休息一日,今日我在去找陈余、邵骚商议,争取他们的支持,这样武将军那里也好说些。”
“好,我等大人好消息,先告辞了。”
郦食其拱拱手,便离开桌案告辞,张耳也站了起来还礼,最后亲自把郦食其送出门外。
又休息了一夜,早上,张耳便派人请郦食其进武臣的将军府,并告知郦食其,陈余、邵骚已经同意了,他们不在乎攻打哪里,只在乎武臣是否要称王,他们能捞到多少好处。
武臣的将军府就建在邯郸原王宫旁边,现在王宫也在修缮,武臣准备以后称王之用。
将军府内守卫森严,郦食其一路跟随张耳,还几经盘查才来到府内大堂,陈余、邵骚二人也在。
郦食其进大堂时,便观察了高座上的武臣一眼,身材雄壮高大,面目弘毅,同时一双大眼里还露着浓浓的野心,一看便知是刚烈凶狠之人。
“拜见将军。”郦食其和张耳同时躬身作揖。
“免礼。”武臣摆摆手,随后看向郦食其道:“你就是郦食其,刘邦派来的?”
“是。”郦食其不卑不亢的道:“不过也是陈王所派,并有书简一封,令你速攻临淄,逼破赵军退军,以解陈县之危。”
武臣眉头一皱,在看向郦食其的脸色有些不渝,“是吗?”
张耳拼命向郦食其使眼色,陈余和邵骚都暗暗摇头,这个郦食其看着姿容不凡,颇有涵养,怎么说出的话如此不上道,武臣都要称王了,还会在乎陈王的命令吗?
半晌,武臣慢悠悠的开口道:“我也想帮大王啊,可惜实力不济,兵马不齐,有心无力。”
“不是吧,我可听说你要攻打燕地了。”郦食其冷笑一声道:“你身为陈王之臣,不听号令,分明是有心谋反。”
武臣脸色一变,不由怒喝道:“放肆!”
张耳更是吓了一跳,他万万想不到郦食其尽然说出如此蠢的话来。
“来人,把他推出去给我烹了。”武臣又大喝道,门外立刻就闯进来几个甲士,想把郦食其抓出去。
“快给大王道歉,你怎可胡说。”张耳对郦食其喝道,又向武臣求情。
不过,郦食其不为所动,反而讥笑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是陈王说出来的,武将军立于赵地就算想称王亦不是羞耻之事,男儿大丈夫,何故不敢承认?”
“是又如何?”武臣不由气道,最后又觉得郦食其话里有话,狠声道:“你今日到底意欲何为?快于我说个明白,不然今日我活吃了你。”
郦食其毫无惧色,淡淡道:“将军,我今日可是来救你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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