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城外,赵军大营。
韩广在帐内一把抓起酒坛,拍开上面的泥封,大笑着对下首的臧荼笑道:“来,饮一个,哈哈,照今日的情况来看,不消三日就能挥军入城。”
“大帅说的是及。”臧荼略一抱拳,便挑起案前坛酒,然后撕开泥封,与韩广遥遥一碰,豪爽痛饮。
末罢,臧荼用护腕皮甲一抹嘴,笑道:“若不是城内青壮在秦军蛊惑下都来守城,恐怕前三天我们就攻破城池了。
说来也真是奇怪了,其他各地百姓对秦军恨之入骨,一有义军到来,无不揭竿起义,就算不发生内乱,也会与义军暗通,怎么换到临淄,那些百姓就甘心为秦军卖命呢?
还有那临郡琅邪也是,我派了几波弟兄捣乱,可惜那里百姓都没人搭理,郡县里防备也很严。”
韩广听后点点头,脸上不由浮现出怒气,愤而一拍桌案道:“必是受了神武侯赵军的蛊惑,哼,敢阻本帅,等破了城必要他们全都人头落地,以告慰我战死的三万兄弟之亡魂,还有,本将一定要把唐厉和那个董翳剁成肉酱,方泄我心头之恨。”
从韩广攻打临淄开始到现在,伤亡已经超过了三万人,想想韩广心头都难受的在滴血,这可是他全军的一半啊。
而临淄守军不过六千人,若不是后来临淄又支援来一万多青壮,他早就攻进城内了。
不过,所幸现在临淄城加上青壮。守兵也不会超过六千了,而且大都带伤。守城物资也不足了,只要他在强攻几日。临淄城必破无疑!
“恩,到时就把他们的心肝挖出来,给我们下酒喝。”臧荼也恶狠狠的道。
不过,随后他又仿佛想起来什么似的,脸色莫名一笑道:“嘿嘿,我记得神武侯有几位夫人,各个天姿国色,美艳不可方物...要是,哈哈。”
韩广一听。眼中逐渐出现淫.靡之色,最后狠狠一握拳:“抓住之下,当好好蹂躏几女,把她们统统收为胯下玩物。”
臧荼恭声淫笑道:“大帅,可别忘了属下啊。”
“哈哈,你放心,自然少不了你的,到时我们兄弟俩一起上阵,保证她们欲仙欲死。哈哈。”韩广实在特意之极。
不过,正在此时,忽然营帐门帘被挑开,一名风尘仆仆的短襟布衫中年人急走了进来。一张脸很普通,却写满了疲惫。
韩广和臧荼一愣,在看他的脸色。顿时脸上慎重起来。
他们认得出来,这是自己麾下派出去的细作。而且其他人不经通报,是不能直接进账的。只有细作关乎重大,才会如此。
而且,看这细作虽是疲惫,但却一脸焦急,风尘仆仆明显是没有梳洗急来相见,必有紧急消息。
果不其然,不等韩广发问,他便单膝跪地,抱拳道:“拜见大帅,见过臧将军,陈县急报,两日前陈县告破,陈胜全军覆没,陈胜被神武侯赵军斩了头颅,秦军已经在回援路上了。”
“什么?”韩广惊呼出口,霍的站起身子惊疑道:“不是说沛县那个什么沛公带了一万兵马相助吗,还有各路兵马的援兵,至不济也该当个八月吧?”
那细作一脸苦相道:“小的也不知道啊,只知两天前早上陈县忽然陷落,听说那沛公刘邦更是损兵折将,本人被赵军追的如丧家之犬,急急逃回沛县了。”
韩广听后更惊,半晌不禁大骂道:“这陈王当真无能,还有那个什么沛县刘邦,也是个软蛋,前后大军该有七八万人了,守着坚城居然还被赵军率三万人打败。”
臧荼也是一脸大惊,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开口忧虑道:“那神武侯必然会及时回援临淄,这里是他的老巢,肯定不会放弃,我们岂不是有麻烦了?”
“麻烦事有的。”韩广皱起眉头,向那细作问道:“秦军的行军动静你可探得?行军速度如何?”
那细作急忙点头答道:“知道,他们当日就开始回军了,走的是黄土大道,行军很急,速度比我们快些,不过陈县离此足有七百多里,最少他们也得七天才能赶到。”
“这就是了,哈哈,我们先攻下临淄,在依城坚守,他又能奈何我?”韩广不禁大笑。
臧荼听后脸色也放松了些,思虑之下又道:“大帅,临淄秦军不可以常理度之,我们还是谨慎为上。”
韩广摆摆手道:“无妨,我这便派人严密监视神武侯赵军的行军动向,一天一报,军营加强警戒,攻城时也派斥候游戈,就算秦军来了也无碍。”
臧荼欲言又止,最终没说话了,韩广精明的发现了他的脸色,挥挥手对帐内的亲兵和细作道:“你们下去吧。”
“诺!”众人躬身退出帐内。
韩广这才对臧荼笑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臧荼见韩广道破心事,也不再隐瞒,开口道:“大帅,神武侯这个人的事迹想必你都听过,你仔细把他发迹的事情想一遍,在看他大败葛婴、陈胜的事情来看,就能知道这人不论是武艺、心机和用兵都神乎其神。
我们就算趁他回军前攻下临淄,怕守也困难,原本大王是打算攻略燕地的,只是受了郦食其蛊惑才来攻临淄。
可现在陈胜死,刘邦败,在攻临淄意义也不打,为何不回军向请命大王攻略燕地,何必在这等赵军,与他硬碰?万一要是有个闪失,咱们性命可就...”
韩广一边听一边沉思,不得不说,臧荼的分析很有道理,完全没必要趟洪水。
不过,韩广心中却有了自己决断,等臧荼说完后,慢悠悠问道:“兄弟你说的不错,可我且问你,以大王的性格,我们这次丢了许多兵马,你以为大王会轻易放过我们吗?”
“恩?”臧荼一惊,随后脸色就变了,武臣虽说为人尚顾情谊,但却是个不容吃亏的主,而且脾气暴躁,这次他们损失数万兵马,一旦回到邯郸,恐怕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以后在想受重用,有一番作为就难了。
这时,韩广突然一笑,笑的有些阴森,张开血盆大口道:“陈胜包括我们大王都不过一介贱民,为什么他们做得王,偏生我们就做打手?
不论是大王,还是神武侯,恐怕事后都不会放过你我,反不如占了这富庶的临淄,也称个王,只要依靠城池坚守,赵军又耐何我不得,日后必能做番大事业。
兄弟,你仔细想想,现在可是乱世,乱世当出英雄,你可要把握住机会。”
说罢,韩广目光炯炯的逼视向臧荼。
臧荼一脸犹豫不决,退就是在无翻身之地,进就是可能干一番大事业,称王称霸。
“干了!”忽然臧荼以拳击掌,脸色激红道:“我们可不是陈县那些废物,只要攻进临淄,必能坚守,待击退赵军,在进一步拿下齐地。”
韩广闻听大笑道:“哈哈,果然不愧是我兄弟,待取了齐地,咱们共享受王位。”
“恩。”臧荼狠狠点头,最后道:“不过,为防日久生变,我们还是抓紧攻下临淄为妙。”
韩广点点头:“说的不错,明天我们亲自上阵鼓舞士气,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拿下临淄,绝不给秦军可趁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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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邪郡往临淄郡的小道上,一行黑甲秦军正在长满枯草地黄土小道上急奔,带起的一阵阵黄土灰尘在空中肆意蔓延。
由于秦朝一来中原人口锐减,所以这队秦军一路潜藏行军,到也没暴露踪迹。
英布跑在最前面,不时嘶吼鼓舞士气,博浪在旁如雷鸣大吼:“快,跑快些,明天午时前务必到达临淄。”
跑在后侧的胡亥大叫道:“兄弟们快些跑,侯爷说了,这次如果我们赶在他回军前救援临淄成功,所有人的功勋按两倍计算,就连我的也一样,所以你们谁要是敢拖后退,我决绕不了他。”
两倍?秦军一听,无不双目放光,力由心生,撒起脚丫子狂奔,速度硬生生拔高一截。
英布嘴角一笑,胡亥这小子,就是有注意。
随后,英布又唤来随军斥候,快马先一步赶往临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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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淄城内,唐厉和董翳也得了陈县大捷的消息。
“终于胜了。”唐厉依靠在墙垛上,疲惫略黑的脸上露出久违笑容。
董翳也很是欣喜,不过随后又忧虑道:“只是陈县离我们这路途可不近,怕是我们支撑不到侯爷来了。”
唐厉脸上也有些忧虑,不过还是道:“我相信侯爷会有办法的,你把陈县大胜的消息散下去,告诉兄弟们,侯爷很快就支援来了,给兄弟们打打气。”
“好。”董翳点点头,多少鼓起些士气,便又能支撑些时日。
正在此时,忽然城墙内梯子脚步声响起,一名斥候风尘满面在守军的带领下,急急走来。
刚走近几步,就对唐厉道:“将军,英布将军让我来告诉你,明天援军就会到达,让你做好准备,见机行事。”
“什么?援军?”唐厉又惊又喜,最后难以制止兴奋之情,忽然狂笑出声:“援军到了,哈哈,天助我临淄。”
董翳也是满脸激动难以自制,最后握紧拳头狠狠砸在墙垛上,高兴道:“太好了,哈哈,他娘的,终于熬下来了,明天必让韩广好看,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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