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堂后头贾清的主院。
佩凤一把拉住形色匆匆的付慧文道:“付姐姐,二爷急着找你做什么?”
付慧文是护卫队的队长,同时也是吴仙儿不在的时候,雪卫的领头人。
“没什么,公子只是吩咐帮他找个人而已。妹妹若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告辞了。”
对于这个贾清宠爱的丫鬟,付慧文没有失礼,点头笑了笑后就走了。
“什么嘛,神神秘秘的。”
佩凤不悦的跺了跺脚。
刚想去书房看看,又见王顺那贼眉鼠眼的小子窜进了书房。
“佩凤,怎么了?”
莲儿和金儿走进主院,刚好看见。
佩凤转头来,见是她二人,便说:“方才我见二爷从前头回来,一脸不高兴的样子,问他也不说怎么回事。”
莲儿笑道:“方才我们在园子的池子边上洗衣服,恰好遇到老太太屋里的老妈妈过来传话,说叫二爷过去一趟。等着,我去告诉二爷,顺便帮你问问。”
佩凤连忙道:“算了,现在不要去,二爷在见王顺呢。”
莲儿停下脚步,忽然绕着佩凤转了一圈,戏谑道:“我说佩凤姐姐,不会是你得罪了二爷,怕我们趁机抢了你的差事,所以才拦着我们吧?”
“胡说......”
“我才没有!!”
佩凤羞臊起来,她分明是知道贾清应该是有重要的事要处理,连她都没让侍候在书房,所以才阻止她们进去的。
该死的莲儿丫头,就仗着二爷夸过她长的好看,就处处与我作对。哼,你也就是略微生的点而已,又越不过我去,要不然,二爷怎么不把你放在里间伺候?
“你要去就去,到时候惹二爷生了气,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佩凤说完气鼓鼓的进屋去了。
金儿道:“莲儿,你干嘛故意惹佩凤生气?”
莲儿毫不在意的道:“那是她自己小气,霸占着二爷这么多年的宠爱,连这点话还都受不了吗?”
“可是......”
“可是什么,好了,我去晾衣服,你在这里守着,要是一时半会王顺还是不出来,你就在外面通告二爷就是了。”
金儿诧异,她还以为莲儿想留下来报信呢。
莲儿似看破她的心思,笑道:“怎么,你还真以为我要抢佩凤‘书房小太监’的差事啊?”
随即像是想起什么来,叹口气道:“若是早几年,我肯定真有这样的想法,可是,如今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二爷的意思,我已经看明白了。之所以还一直留我们在主院,给我们尊荣,那都是二爷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才如此。
咱们几个跟着二爷从一品堂出来的人,其实哪个又不想一辈子跟在二爷身边伺候?二爷人那么好,又体贴又温柔,可是,二爷身边真的容得下这么多人吗?
二爷也说了,等咱们到了年纪,就会赐我们恩典放我们出府。
既然明知道这才是最好的结局,又何必在这屋里做这无用之争,不但给二爷添乱,又平白伤了情分。
呵呵,现在想来还是有些不甘心呢。可是站在二爷的面来讲,这对我们已经是最好的了。至于佩凤和携鸾,谁叫她们运气好,是最先贴身伺候二爷的人呢......”
莲儿冷静而睿智的话,让金儿吃了一惊,同时也打破了她最后的一丝幻想。
她很想说:她不需要求什么,只想待在贾清身边,哪怕做一辈子的丫鬟......可是理智告诉她,这是自欺欺人。
真的好不甘心......
罢了,二爷不是说了吗,同宫里的例,等她们到了二十五岁的时候,就会给她们找个好人家,放她们出府,再也不做奴婢。
这也还有好多年呢,兴许,到时候就想通了呢。
......
贾清自然不知道他的两个丫鬟在不经意间已经进行了一次命运围城的探讨。
他若是听见,或许会对莲儿这个丫头刮目相看。
挥退了王顺,他独自坐在书房之内。
金毛五日之前就向他换了十车酒,显然他从那个时候就已经收到了信,准备逃跑。
但是他住在理藩院,要悄无声息的离开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肯定要筹谋一番。
所以,他堪堪在乌金汗的求援信到达之前逃出京城。
不过,时间太短了。
朝廷现在肯定已经封锁了京城周围所有的要塞出口,如此情况下,一群洋鬼子想要逃回大本营,比逃出京城要难太多。
他方才就是命令暗卫和迅风的人去找。这些年,到底他们的能力如何,借此机会也可以检验一番。
贾清暗自发狠,要是让他的人先抓到金毛,一定要把他吊起来打个三天三夜再说。
枉自他还把他当朋友,居然临跑路之前还摆他一道,太气人了。
......
下朝的时候,方守叫住了贾政。
“政老,烦你回府的时候告诉清儿,陛下此举也是爱护他,让他好生听候陛下的旨意,不得造次。”
贾政回道:“多谢方阁老提醒,下官会的。”
方守的话,贾政一听就明白。方才殿上,可是有人提议要把贾清交大理寺审讯呢。
金毛王子逃脱,对朝廷来讲,确实是件很被动的事。
贾清一向与其交好,金毛王子临走前又送了他一笔“巨额”珍宝,这种情况下想不叫人怀疑都难。
除非贾清现在能自证清白。
可是想要自证清白,就得抓住金毛王子或者是查出是谁放走了他。
显然贾清一时是办不到的。
因此正庆帝将他拘在府中,倒是可以免除一些流言蜚语。
“方阁老,下官有一问想请阁老解惑。”
贾政虽然官职不高,但他是贾清的叔父,而且又是国丈,方守也很给面子,道:“政老请讲。”
“方阁老认为,这仗到底能不能打起来?”
贾政问的很直接。百官在殿上争论了一个上午,贾政还是没听明白,陛下到底是想打还是不想打。
方守迟疑了片刻才道:“北方苦寒,这个时节,洒水可成冰,一时多半是打不起来的。但是俄国哥萨克向来野蛮,这次这般大的动静,肯定不会无疾而终,也许到不了开春,那边就会传来确切的消息。”
“若是真的打起来,陛下会派兵支援吗?”
方守摇摇头道:“陛下至始至终没有表露想法,而且,哥萨克虽然凶狠,但是蒙古诸部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不过我想,若是俄国大帝一意孤行,欲行剿灭蒙古诸部,陛下肯定是不会放任不管的。
相比较狼子野心的俄国,面和心不合的蒙古诸部对朝廷的威胁确实要小太多。
只是到了那时,又不知要有多少国朝儿郎饮血疆场了,唉。”
方守也是纯粹的文人,很不喜欢打仗。
贾政道:“难道就不能议和吗?不过是误杀了三个俄国人而已,纵然其中一个是俄国的贵族,但为此发动一国之战,未免太过儿戏了些。”
贾政实在不能理解沙俄蛮子的做派。
方守望了望阴沉沉的天色,有些事,他也不能理解,所以无法开口。
但他隐隐有感觉,这一仗,无法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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