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少阳盯着这三个石堆观察起来。
“你看什么?”谢雨晴悄声问道。
“你见过这种石堆吗?”叶少阳问。
谢雨晴看了一会,道:“我在拉萨旅游的时候好像见过这种,到处都是,大小都有的。这个石堆,跟藏区那个是一样的吗?”
“你说的那个是玛尼堆,这个鬼知道是什么,不过肯定跟宗教行为有关,走我们先进去吧。”
大概是因为在山下,地皮不值钱的缘故,这栋宅子拥有一个十分巨大的院子,叶少阳和谢雨晴进去之后,发现院子里坐满了人,一排排的,都是自带马扎小板凳,在院子里坐好,互相聊着天。
院子的一头,靠近宅子大门的地方,有一盏大号的白炽灯,上面还有个盘子形状的老式的灯盏,将周边一些地方照亮。
在房门另一边,摆放着码成堆的花生油,边上有一个穿黑西装的人在看着。不是那种很深沉的,而是一般业务员穿的那种职业西装,负手而立,脸上带着笑意。
再看这些来听课的人,都是镇上的居民,大妈大叔最多,也有一些年轻人,叶少阳和谢雨晴走到最后面,坐在他们前面一排的就是几个年轻人,在五排打王者荣耀,谢雨晴一看就来精神了,凑到一个妹子旁边,见她用的是韩信,于是指挥起来,妹子倒也听话,在她的指挥下发挥得不错,十分兴奋,一局打完,谢雨晴跟她聊起来,得知她是因为在家没事,被父母为了一桶油拉出来听课的。
她边上那些年轻人也都是。
谢雨晴一边跟她聊游戏,不时插进一些问题,叶少阳在边上听着,总结了一下,得知这个圣灵会的分会,大概是半个月之前来到他们镇上的,然后买下了这个宅子,用做分会,每周讲课三次,因为送油,来的一次比一次多。有的稍微远一些的村子,也有人过来听课。
他们年轻人对这种传道不是很信,但也不排斥,能领流量卡,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谢雨晴正跟妹子攀谈着,突然宅子里面敲钟了,一共三声,然后房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穿旗袍的妹子,二十多岁,手拿话筒,走到在院子一头搭建的事石台上,望着大家,开始了热情演绎的演说,调动大家的情绪。
叶少阳一个字没听,皱着眉头,眼珠东张西望起来。
谢雨晴回头看到他这个样子,低声问他怎么了。
“有邪物,刚才绕着院子走了一圈……离开了。”
“这……什么邪物?”谢雨晴紧张起来,偷偷打量四周的院墙,倒是什么也没看到。
叶少阳摇摇头,“实力很强,我天眼都看不到它。已经走了。”
谢雨晴怔住。
这时候美女主持结束了演讲,呼吁大家用热烈的掌声请出他们的导师——圣灵会的灵婆婆的弟子:刘老太君。
叶少阳听到“老太君”三个字,立刻想到了杨家将里的“佘老太君”,转头朝宅子看去,一个老太太走了出来,微胖,个子不高,身穿金色的那种式样古朴的对襟夹袄,长得倒是慈眉善目,面带微笑,看上去像个很有修养的那种老太太,跟广告里经常出现,今天是西医专家、明天是中医传人的那个老太太在气质上有些神似。
刘老太君其实也不老,刘十来岁的样子,中气十足地走到台前,接过话筒,开始给大家传道,先说他们这个灵婆婆如何厉害,在道教和佛教中都受到供奉,化身各种神明,降临在人间,怎么样帮助老百姓……等等说了很多。之后再谈到养身,教了大家一套简单的“修身之术”,让大家跟着一起做。
那些老头老太太立刻跟着做起来,有模有样,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做了。
“这是什么?我怎么看着跟健体操似的。”谢雨晴在叶少阳耳边悄声说道。
“就是健体操。收买人心用的。”叶少阳道,他刚认真看了,这套所谓的“修身之术”,跟修行没任何关系,就是适合中老年人活动筋骨的那种,想来是这个圣灵会为了笼络人心,鼓捣出来的东西,这么看来,这个组织为了传道还真是煞费苦心。
等“健身操”练完,老太君十分和蔼地又指点了几个人不对的动作,这边刚结束,就有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扶着一个妇女,从后排走过去,声称自己是从几十里外的某个村子过来的,说是妻子看上去中邪了,到哪个医院都治不好,想请老太君出手治一治。
老太君让男子扶着妇女坐下,然后打量起来,这妇女双目无神,脑袋耷拉在一边,脸色蜡黄的,嘴巴里一直喋喋不休地念叨着什么。
老太君盯着那妇女看了一会,用手在她肩膀上用力拍了一下,喝道:“还不出来!”
原本蔫了吧唧半死不活的妇女被她这一拍,突然跳起来,口中发出尖叫,随后用一个尖细的嗓音说道:“什么人呀,仙姑我看上这具身体,要占了当窝呢,你是什么人,敢在仙姑面前造次!”
随后坐在椅子上,大声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
在场那些老头老太太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连那些本来在打农药的年轻人也不玩游戏了,好奇地看着台上。
老太君冷笑一声,大声招呼自己几个徒弟,于是从宅子里走出几个年轻人,冲到台前,按住了那妇女。老太君让弟子送了一只碗过来,接了水,将三只筷子放进去,口中朗声念叨:“仙家显灵!”
三根筷子直挺挺地立在碗的中间,没有倒下去。
这一违反常规的现象,让在场这些人脸上都露出了动容之色。
老太君摸出一把念珠,对着那口碗,低着头念叨着什么,碗里的水很快沸腾起来,冒出白汽。这一幕更是让在场的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这是什么法术?”谢雨晴悄声问叶少阳。
“不知道。”
“你不知道?”谢雨晴震惊,“还有你不知道的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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