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壶浮来青下肚,你一句我一句的,王争与郑鸿逵慢慢打开了话匣子,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两个人的事情也已经谈的差不多了。
郑鸿逵负责郑家在八闽的产业,而王争又是登莱两府唯一的强权,尽管中间有郑鸿逵嫡子郑克这个不稳定因素,但两个人依然很快就定下这笔买卖。
对王争来说,郑克这种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他还真不至于放在眼里,要不是给郑家面子,明里暗里的这小子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
再者,这郑克怎么说也是郑鸿逵的儿子,就算他再怎么明事理,自己儿子被杀也将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至少现在登州营还没实力与郑家对抗。
胶州的灵山盐场由凌家统管,这些日子以来,根据刘雄每三日一报来看,凌山这老家伙还算老实。
其实王争一方面在让刘雄隔三天呈报一次,另一方面也吩咐左军议李岩,胶州是军议司探子的重点照顾对象,就连凌家内部都混进了王争的人。
消息都差不多,高亮率登州营撤走后,凌山还没说什么,那些胶州本地的缙绅大户立马就坐不住了,三天两头的往凌家跑。
商量什么事目前还不清楚,不过凌山的表现倒是很不错,起先当着众人的面表达支持刘雄的态度,后来干脆就闭门不见。
凌山老了,自然有诸多忌惮,他不出面,胶州与平度州的大户人家们便是一盘散沙,各回各家到现在也没传出哪个干了出格的事情。
话说回来,宁海盐一向是由巡检司监制,盐丁都是登莱本地的汉子,往日干的都是刀头舔血的活计,敢打敢杀不说,个个都熟悉水性。
在王争的授意下,范若海带着他们将宁海盐从胶州湾一路往下运送,沿途没有海盗,倒是能畅通无阻的运货物到江南。
船队到了江南,登州营拿了银子交了货,剩下的就不管了,郑家自然有人负责将这批货转运到八闽售卖,卖出去的时候,按照王争与郑鸿逵商量的,到时候两方都还能拿到一笔银子。
眼下这笔买卖还算是皆大欢喜的局面,王争有利可图,自然不会自毁城墙与郑家抬杠。
谈完了事情,郑鸿逵便再也坐不住,他那壶浮来青放了半天也就动了那么一次,分别后匆匆走了出去。
后来据军议司安插在客栈的探子说,郑鸿逵回去后没在外面说什么话,倒是立马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王争也是留下一个银锭,转身出了茶房。
“快滚快滚,脏兮兮的,弄脏了本大爷的衣裳,你这穷酸样赔的起吗?”
刚出了茶房,便听到这么一声,王争也不急着走,转身朝声音来源看了过去,却见是一个身穿黄色绸袍的富家公子发出来的,当下皱了皱眉。
这人一脸的倨傲,绸袍上全是金钱纹饰,妥妥一个地方上的士绅公子,他身后的那几个家仆也都是一脸凶恶,叫骂着朝一个老人家狠狠踹去。
一老一女,都是穿着残破的衣裳,老人被壮汉踹倒,一口气没上来便是昏死过去,几个家仆哈哈大笑,上前更是拳脚相加。
“爹~!”
那个女子发出凄惨的叫声,周围行人虽然有几个人看不过眼,但见到那富家公子瞪过来,顿时便萎靡的离开。
人家有权有势,这种市井小民哪能惹得起。
“嘿嘿,美人儿,跟着本大爷回去,不会亏待了你~~”
这富家公子脸上有三颗麻子,恶心的很,抓住那女子便将那泛着恶臭的大嘴凑过去,女子极力闪避,但是胳膊怎么能扭过大腿。,眼瞅着就要被亲上。
“啪。”
这时候,忽然传出来清脆的一声,王争失笑出声,原来是女子抽了这富家公子一巴掌。
看得出来这女子用劲挺大,那公子哥脸上留下一个不深不浅的手印,顿时破口大骂道:
“妈了个巴子,老子还就喜欢你这种烈性子,抓回府里!”
女子也是情急之下的反应,打完了也觉着自己的手生疼,见到几个凶恶的家仆走过来,顿时便是摆着手往后退。
“不,不要...”
女子很快便退到墙边,无路可退之下,女子抱着双腿,无助的蜷缩在地上呜呜哭泣。
周围的百姓越来越多,都是对这富家公子指指点点,却没人敢说出来一个字,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女子即将被抓回去的时候。
王争实在是看不下去,还是选择出手,他紧紧握住最前面一个壮汉的手腕。
“娘的,哪冒出来个管闲事儿的?!”
几个壮汉围住王争,女子好像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起身紧紧抓着王争的衣角,躲在他后面。
被王争握住手的壮汉淫淫一笑,提起力道准备将这不知死活的小子摔到身后,而这小子却仍是一脸平淡,好似根本不在意。
王争气息均匀,但眼中却泛着淡淡的怒火。
若是他没记错,这个地方应该是有人在负责,这个时候闹出这样的乱子,甚至都出了人命,居然还没有来处置。
登州营驻防的地方居然还会发生这种强抢民女的事情,当街杀人没有人来处理,这和外面又有何区别?
没有心思与这些人多玩耍,王争取下腰间的佩刀,并没有出鞘,稍一用力,便带着劲风朝一个壮汉撞过去。
见到王争朝自己冲过来,那个壮汉差点没笑出声来,直接用手朝刀抓过去,但是他却跟不上王争的速度,手才抬到半空,而王争上鞘的刀已经狠狠撞到了他的小腹。
“噗...”
壮汉喷出一口鲜血,连连后退,神情惊恐。
王争这并不算强壮的身子,居然能在一瞬间爆发出这么大的冲击力,看来这次是撞到铁板上了。
这些壮汉根本没有实战经验,身上也没有什么兵器,多只是凭蛮力欺负穷若百姓罢了,王争根本不屑将钢刀出鞘。
十几次吐息之后,五个方才还是凶恶的家仆,已经尽数倒在地上哀嚎不止,那富家公子连连后退,指着王争说道:
“你不要过来,你可知道我爹是谁!?”
“是谁?”
王争淡淡询问,他还真是挺想知道,谁能容许这等人在城内横行霸道,为祸乡邻。
“是孙府的人!”
“快跑吧,小伙子,再不跑来不及了。”一位年迈的老太太如是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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