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物什么的通通不要,当下最紧要的事情就是尽快赶到海州城,从那边开始进行平乱。
陆井荣其实心中有些急,因为他已经率兵出来半个多月了,到现在根本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陆井荣左右为难,一方面想靠着自己带出来青州府的三个正兵营完成平乱,立得大功,也好让王大帅刮目相看。
另一方面,他却又有些忧虑,担心自己若是不能及时平乱,会不会对山东军的声誉造成影响,而且若是派了刑一刀和刘雄助战,平乱是简单了,但这功劳可就是三个人分了。
不过这一切的一切,还要等陆井荣在海州驻扎下来,探听到真正的情况后再做决定。
还别说,少了大部分乱民的队伍行进速度起码快了四五倍,天黑之前就赶到了海州城十里之外的高家庄。
“看这速度,天黑应该恰好能到海州城,总算是可以松口气了。”
一名千总看着眼前败落不堪的村庄,松口气的同时在心底也暗自叹息,自从走出山东地界,这种落败的情况几乎是到处都能看到,到现在他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
忽然间,陆井荣猛的竖起手静静听起来,情况有些不对劲,太安静了,安静的让人浑身直竖鸡皮疙瘩。
“杀!”
“弟兄们,杀狗官兵!”
高家庄的黄土矮墙上忽然升起数杆黑色破旗,无数衣衫褴褛的土匪提着刀锤蜂拥而出。
陆井荣倒是松了口气,现在他尽管有些吃惊,但却并不在意,就凭这些土匪还能动弹三个营的山东军丝毫不成。
正要镇静的发下军令,忽然一名哨官匆忙跑来,远远便是喊道:
“禀将军,咱们后面有马贼包抄过来了!”
又有一名千总跑来喊道:
“将军,左侧不知数量的贼人冲出来了!”
“右边也是,看样子像是山贼和土匪一起来的!”
这一连串的消息让陆井荣脑子“懵”的震了一下,这些贼人的胆子竟然大到如此地步,竟然在州城十里不到的地方埋伏自己。
想到这里,陆井荣再也镇静不得,直接就是扯脖子吼道:
“派人去海州城求援!”
“遵令!”
一名标兵立即翻身上马,在马上行了个军礼,用刀背拍着马肚子绝尘而去。
不管会来多少人,至少都能帮山东军分散贼人的注意力,见到求援的标兵已经走远,陆井荣抽出刀喝道:
“商户和百姓在里面,收缩阵型!”
山东军的队列比较长,而对方又是有备而来,在此地埋伏多时,尽管陆井荣命令下达很快,但兵士们怎么能跑过四条腿的快马,根本来不及在突然冲出来的马贼之前列好阵型。
前方和中部倒还好,有平日操训的底子,很快就是回来严阵以待,但断后的一个营在转进的途中直接就是被马贼喊叫着截住,兵士们尽管人人都有布面缀铁甲,但是在马匹高速的冲击下并没有太多的好果子吃。
不久前处理乱民闹事的那个千总再次跑来,这次他直接就是“噗通”半跪在地上,红着眼吼道:
“将军,弟兄们被围住了,跑不出来啊!”
据这千总所说,断后的正兵营在转进列队的途中被马贼直接冲散,措手不及之下,这半个时辰不到的功夫竟然已经是死伤惨重。
“什么,几百个马贼!?”
陆井荣大吃一惊,现在山东军的骑兵营也就是一千多人,怎么自己刚到就会被如此多的马匪和山贼夹击埋伏,事情绝对不是这么简单!
“将军,怎么办?”
现在后面两个营的阵型已经列好,山东军的阵型一旦是列好,轻易之间就不会动摇,这也是军纪和充足操训给陆井荣带来的自信,但后面可是有自己整整一个营的弟兄啊!
难道自己就眼睁睁看着这一千个弟兄被这些渣残屠杀不成,想到这里,陆井荣再也没有任何的犹豫,转身喊道:
“后面的弟兄们被贼人包围,有谁敢和本将一同,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里面有俺哥,俺去!”
“将军你就下令吧,咱们听你的!”
山东军寻常的操训让每一个人都是亲如兄弟,同吃同睡,平时一起流汗,一同上阵撒热血立军功,这种兄弟情很快就掩盖住最初的慌乱,其余两个营的兵士都是举起刀枪大吼。
“杀!杀!杀!”
陆井荣哈哈大笑几句,喝道:
“弟兄们,大帅说过,山东军没有逃跑的将军,没有见死不救的孬种,今日咱们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对,俺们绝对不给山东军丢人!”
......
“噗嗤!”
“啊啊啊~”
这样刀枪入肉的声音夹杂着惨叫,不绝于耳。
马贼们晃着刀从山东兵之间呼啸而过,忽然遭到几百个马贼背袭,即便训练有素的山东军士卒也是损失惨重,但他们仍旧在顽强的咬牙坚持。
每个人都有一个信念,就算付出再多的伤亡,也不能辱没了山东军的名声。
无论马贼们如何的冲杀,山东军最后方的大旗一直都是屹立不倒,高高飘扬在兵士们中间,一个人倒下了,另一个人挣扎着起来扛住大旗。
只要军旗不倒,山东军就没有败!
“柴爷,这山东军倒还真的不一般,咱们十八家在这里蛰伏许久,竟然没能一击中,啧啧啧~”
一名马贼蒙着黑色的面巾,仅仅露出那如狼一般的双眼,显然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
听到他说的,那同样是蒙着面巾的柴爷冷笑一声,哼道:
“那些盐商以为花银子请山东军来就能夺回盐路,可他们万万没想到,咱们十八家豪绅联合,马队足有五百人之数,装扮成山贼马匪又有谁知道?”
“况且,几日前听到消息,那王争带着十二营战兵跟着杨老儿去打张献忠,张贼搅的中原天翻地覆,岂是那么好剿灭的。依我看,山东军定然倾巢而出,最后能动用的估计也就这么多人。”
最开始那马贼掐媚的笑了笑,说道:
“柴爷所言极是,山东军经此一败怕不仅要名誉扫地,更是能给他们长长记性,咱们淮安有柴爷的庇护,岂是寻常地界可比,趁早打消夺取盐路的念头!”
柴爷的眼睛弯成了月亮,显然对这套溜须拍马很是受用,自信的说道:
“听着,这些断后的山东兵都吃掉之后,剩下的能杀多少是多少,估摸着受到重创的山东军应该也就是龟缩在海州城了,也教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盐商们看看,这地界到底是哪家说了算!”
两人正在讨论如何追杀山东败兵的事情,却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喊杀声。
“杀!杀!杀!”
柴爷抬眼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一名披着铁甲的山东军将亲自提刀上阵,正率领红衣红甲的山东兵漫山遍野的喊杀而来。
这种一往无前的阵势好像后方跟着上万大军一样,就连柴爷和身边几个亲丁的马匹都有些躁动不安的打着响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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