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身……他要替我赎身?”
原本心里凄苦万分已萌声出死志的郑妥娘原本在看到杨峰站出来后便已经惊喜万分,这才忘情的扑进杨峰的怀里,现在竟然听到他要替自己赎身,整颗心欢喜得几乎要爆炸开来,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搂住了这个让她朝思暮想的男人,生怕一松手对方就会消失一般,此时的郑妥娘已然浑然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这个令他心动的男人要带她走了。
“杨峰!”
“他就是杨峰?”
“那个杀神杨峰?”
直到这时,一些反映迟钝的人才明白过来,这个人就是这些日子里传的沸沸扬扬的江宁卫指挥使杨峰。
要说杨峰这个名字,这些日子在南京城里绝对称得上是大名鼎鼎,不过这可不是什么褒义词,因为如今杨峰的名字真可谓是称得上是可以让小儿止啼。江东门千户所外他跟南京营兵的那一仗杀得可谓是人头滚滚,一千多名营兵就是死在他的手下的,而这一千多名营兵说穿了都是南京本地人,哪个人没有一帮的亲朋好友,如今就这样被杀了,可以说杨峰跟南京不少人都有了仇怨。
“我的妈啊,我刚才竟然跟那个杀神坐在一起,还称兄道弟了?我还让他替我斟酒?”刚刚跟杨峰坐在同一桌的罗百尺也是一脸的懵逼,他实在无法想象刚才那位一脸和气还跟他聊天打屁的年轻人竟然就是近日来名气最盛的杀神。不是都传说他每天要杀十个人,每天都要吃小孩的心肝来下酒吗,怎么我跟他喝了那么长时间的酒还能完好的坐在这里?
不提一脸懵逼的罗百尺,在得知那位近日来凶名赫赫的杀神竟然就站在自己面前,而且还要替郑妥娘赎身后,刘妈妈就感到眼前一黑,差点就要晕了过去。
等到她努力撑着身体站稳,这才发现被自己视为台柱子、摇钱树的郑妥娘依旧伏在对方怀里时,她终于撑不住了整个人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两手一拍嚎哭起来:“我的女儿啊,你可不能丢下为娘就这么走了,你要是走了为娘和这个媚香楼该怎么办啊!”
刘妈妈的嚎哭声终于将沉浸杨峰温暖怀抱里的郑妥娘给拉了回来,恢复了清明后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此时的姿势是多么的不雅。在这个礼教大防的年代,当着众人的面扑在一个男人的怀里,这是一件何等惊世骇俗的事情,可她竟然就这么做了,由此可见她刚才的心情是多么的激动。
看着坐在地上嚎哭的刘妈妈,杨峰心里却没有半点同情之意,不管哪个年代,心慈手软的人是做不了这种皮肉生意的,别看刘妈妈口口声声的说郑妥娘是自己的女儿,但杨峰心里很清楚,她不过是将郑妥娘当成一颗摇钱树而已,一旦日后郑妥娘不是清倌人或是年老色衰后第一个将她抛弃的肯定是这个刘妈妈。
“刘妈妈,今天我就要将妥娘带走,你开个价吧。”杨峰又重复了一边刚才的话,“如果你不说的话我可就直接将妥娘带走啰!”
“那可不行!”听到这话的刘妈妈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就跳了起来一把拉住了郑妥娘的手大声道:“妥娘可是咱们媚香楼的当家花魁,杨大人你不能把她带走。”
“蹭……”
伴随着一声轻响,一把宝剑已经搁在了刘妈妈的胳膊,黝黑锋利而又闪着寒光的剑刃透过了衣裳,仿佛一股寒光刺进她的肌肤里,杨峰淡淡而带着冷意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刘妈妈,本官可以保证,你若是再不松开你的手,本官就会立刻将它斩断在这里。”
感受着宝剑传来的刺骨寒意和杨峰那淡淡而带着冰冷的话语,刘妈妈这才意识到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可不是平日里那些嫖I客,这位可是真正的杀神,如今的南京城里可是传遍了这位杀人不眨眼的事情,往日里那些仗着魏国公府的势力眼高于顶的营兵丘八大爷们都给他一口气杀了大半,如果他要杀自己这个秦淮河上的老鸨恐怕不比碾死一只蚂蚁困难多少。
想到这里,刘妈妈嗖的一声赶紧将握着郑妥娘的手收了回去,看着杨峰似笑非笑的目光,她犹豫了一下才讪讪的笑了,小心翼翼的说:“杨大人,您看啊,妥娘可是我们媚香楼的招牌。您今儿也看到了,这么多的客人全都是冲着她才来到这里,您若是将妥娘给带走了,媚香楼的生意可就全毁了。”
“所以……你要阻止我,是吗?”杨峰声音又冷了好几度。
“当然不是!”刘妈妈吓了一跳,自己不过是按照平常的套路哭一下穷,好待会开个高价,可这位爷好像不按理出牌啊,不过刘妈妈一颗从杨峰的嘴里也看出对方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自己若是在罗哩罗嗦恐怕他真的会翻脸,于是她也不再敢拖延了,咬了咬牙直接说道:“这样好了,大人您只要给奴家一万两银子,妥娘就是您的人了,等到他出嫁的那天奴家再给妥娘送一副丰厚的嫁妆。”
“一万两银子!”
“嘶嘶……”
大厅里响起了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许多人都被这位老鸨的开价给惊呆了。
一万两银子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了,有明一代共有1427个县,到了天启年间,大明每年的财政收入也只有四百多万两银子,平均下来每个县也就三千多两银子的税收,刘妈妈这么一喊那就是三个中等县一年的赋税啊。
杨峰眼中的精芒一闪,脸色一冷,“刘妈妈,本官适才说过要提妥娘赎身,希望你不要胡乱开价,没曾想你还真敢狮子大开口啊!”
“什么狮子大开口,杨大人您这话可冤枉奴家了。”刘妈妈则是一脸的委屈,“奴家从小就教会妥娘诗词歌赋,每日里还为她购置胭脂水粉,俗话说得好,穷养儿富养女,每日里花在她身上的银子可是海了去了,如今只要大人一万两那还是奴家看在杨大人的份上给出的价格呢。”
“啧啧……我今儿算是长见识了。”一名商贾看得是啧啧称奇,忍不住道:“往日里只听说过媚香楼的刘妈妈心黑,可没曾想竟然黑到这个程度,这样的价钱她也敢喊出来,真是棺材里伸手死要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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