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之间,夫人都没来得及叫嚷,一脸震惊失色,低头看了看胸口处深没进去的刀身···
轰然倒地,躺在地上抽搐的身子看得出很是痛苦。
赵允没有一点表情,左右再看,发现没人,大步迈过去,走到夫人的面前。
手一伸,探到了夫人的脸上,两指用力,这么一掐,正好扣在了下巴的缝隙处。
夫人已经气绝,下巴也自然无力张开,赵允手脚麻利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油布!
四四方方,一打开,正是算命的那半截舌头!
把舌头往夫人的嘴里一松,下巴一合,用手掌再这么托住,按了一会这样能让尸身的肌肉僵硬,不至于松开。
紧接着赵允起身,到了夫人的胸口处,一拽一用力,就把衣服给撕开了。
撕开的地方正好露出来贴身肚兜,官刀递过去,用衣服擦干净上面的鲜血。
收刀而回,掉头就走。
一点都不犹豫,赵允弯腰翻身,这就离开了后院,直奔府衙的院墙,垫步就跳了出去。
这时候,白长生和吴老三刚刚来到房门之前,因为怕被赵允发现,俩人跟在不太远的地方。
等俩人来近前,却看到赵允已经翻墙逃走了。
再一看,死尸倒地,这赵允不过片刻功夫,就已经把这案子给做实了。
“哎呀!慢了一步啊!”
吴老三痛心疾首,白长生也是心下骇然,这赵允实在是心狠手辣,竟然想到了这么一出。
这不是要在栽赃陷害吗!
再看夫人的嘴里,还含着半截舌头,衣服又是被人撕开的,任谁来看,第一反应都是有人图谋不轨,被夫人咬断了舌头后,恼羞成怒行凶作案。
这赵允好狠的心思。
俩人一眼看过去,立刻就猜到了赵允是什么打算。
可是太快了,根本来不及阻止,更没想到这些。
“老子去砍死他!”
吴老三怒不可竭,白长生却按住了他,回头道:
“快走,被人发现说不清楚,去赵允家看看他那媳妇。”
白长生还是机灵点,没有被冲昏头,带着吴老三急急从院墙翻身出来。
俩人不敢逗留,快步去了赵允家中,到了后院,还没等脑袋凑过去看,就听到屋内传来鼾声大作!
赵允已经回来了,并且已经睡着了!
这得多大的心?
白长生和吴老三毛都要炸开了,都说人心歹毒,可到了这份上的,也不多见。
凑到墙洞那里一瞧,还真是他,正搂着媳妇呼呼大睡!
赵允是睡着了,这小媳妇可遭罪了。
眼睛瞪大了,盯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脑子里纷乱不止,她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干了些什么。
白长生退身回来,靠在草垛上,良久不语,面色铁青。
要不是他拦着,吴老三已经冲进去了,白长生沉声道:
“先别,这案子没完,有头无尾,赵允可能还打着别的主意,与他有牵连的人还没现身。”
“还等什么,难道要他再害人?”
“要是贸然出手,惊动了他背后的人,可能就不是死一两个人了,必定要借由此事把山西案彻底搞清楚。”
白长生再三劝说,他始终坚信不移,在赵允身后,必定有更重要的人从中作梗。
不然他的卦象不会在混沌树中有那样的异象。
俩人都很沉重,知道明天天一亮,忻州肯定要天翻地覆。
回了客店,皮琵夏已经睡下了,鬼和尚还是没回来,白长生和吴老三靠坐在床头就这么匆匆休息了一会。
等到天亮,俩人刚一睁眼,就看到外面职守的官兵交头接耳,一边匆忙向着府衙的方向跑去。
俩人跟着去了,到了府衙门前,只听到三堂之上,传来阵阵嚎啕痛哭。
正是忻州知府,抱着夫人的尸身,神色悲怆。
一早起来,就看到自己钟爱的夫人已经气绝身亡了,还是被歹人欲行不轨所害,这份大恨,让他一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这夫人是他最钟爱的,昨晚处理功夫,在别屋休息,不成想一早起来就天人永隔了。
“要不要告诉他。”
吴老三咬牙切齿,看到了赵允,正站在老爷身旁,神色悲苦,好像在劝慰着老爷。
这演技,简直让人发指。
白长生摇摇头,想起了当初刘思才的文字案,心说赵允啊赵允,你可要遭天谴。
“等等,这一两天,必定要他偿还罪孽。”
白长生胸口起伏,寒声道。
“班头说的对!给我搜!城中哪个人的舌头不见了,马上给我抓来!”
赵允贴在老爷耳边说了几句,老爷眼睛大了站起来,衣衫带血,大声喝令着。
一伙衙役这就出来了,白长生和吴老三对视一眼,这算命的算是完了。
也怪他咎由自取,窥视他人妻女,丧尽天良迫害百姓,这就是活该。
俩人随着那伙官兵,沿路搜查这医馆,果然没找几家就看到了算命先生,正在治伤。
一伙押差哪里管他受伤,看他少了舌头,又是一脸慌张神色,这就断定是他所为。
三下五除二就锁了起来,直奔府衙。
到了府衙,老爷一瞧,居然是这个所谓的仙人!
此时老百姓也都聚集了过来,看行凶之人居然就是早前的算命仙人,各个都是交头接耳。
“居然是他!哎呀,这个缺德的。”
“早都看出来他不正经了,还杀人了,真该千刀万剐。”
官老爷此时恨欲癫狂,算命仙人自知理亏,又不晓得发生了什么,跪在堂上只能是磕头求饶。
舌头没了,话也说不出来,嘟嘟囔囔嘴里全是血沫子。
看在眼里老爷痛在心头,大声喝喊:
“拉下去!砍了!给我立刻砍了!”
算命的猛然抬头,眼里满是惊恐,他哪里知道会是这结果,着急大喊,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衙门砍头,那是有规矩的,但老爷现在如此痛恨,哪里还管的了那么多,衙役们也自然向着老爷,得了令,这就上前把算命先生给架了起来。
推送到府衙外面,此时外面人声鼎沸,老百姓全都来了,有白菜的扔白菜,没白菜的扔破鞋,这算命先生,真是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杀了他!千刀万剐!”
“给老爷报仇!”
所有人把忻州这段时间以来的怨气,全都发在了算命先生的身上。
算命的都尿裤子了,慌乱哭喊着,可也无法反抗,被押送到了菜市口。
刽子手临时开工,自家中把砍头刀取来,一点没作准备,知道是什么案子,也没打算做法事超度。
举着刀,嘴里痛骂不休,这是让临死之人,堕入阿鼻地狱遭口舌之孽。
“咔嚓!”
马刀朝天,人头落地。
临死前,算命仙人那眼睛里还是迷茫和恐惧,他猜不到自己会是这等结局。
糊涂案告一段落,白长生和吴老三跟在人群后面,摇头不语。
这到底是沉冤得雪,还是歪打正着呢?
琢磨不清,俩人一回头,却是盯向了班头赵允。
此时赵允站在人群最外面,搀扶着老爷,一脸悲怆神色,但那眉梢眼角,却有说不出的笑意渐浓。
“有你哭的一天。”
白长生说着,这就和吴老三出去了,俩人没再掺合,而是来到了赵允家前面的茶馆。
算命的死了,接下来还能有谁?
按赵允的心性,小媳妇必定要有一劫。
不能再让他滥杀无辜了,即使不无辜也不能就此横死。
坐在茶馆里,俩人都没有说话,此时小媳妇出现了。
她刚才听说要杀头,也过去瞧了一眼,发现时算命仙人,怎叫一个慌乱。
一扫听,知道这一切都是丈夫的计策,小媳妇心下忐忑不安,这就回来了。
站在门前,踌躇不定,又是抽泣,又是发愣,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结局。
直到晚上,白长生和吴老三坐了一天,喝茶合得肺叶子都快飘起来了,也没见赵允回来。
“就这么沉得住气,也不怕媳妇告发?”
白长生有些纳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俩人正是纳闷的时候,却看到街角房梁上,飞身下来了几个黑衣人!
那身段模样,虽然裹挟敷面,白长生还是一眼就瞧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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