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晚春到暮秋,时间过去了五个月,罗尔大公针对弥音梨纱子的报复早已开始。
然而这五个月中,罗尔大公使足了劲,却是打了个空。
据线人回报,自从弥音梨纱子在联邦本土遇袭,她回赤血帝国后直接人间蒸发了,不知所踪,所有派出去的间谍都没能找到人,这也让大公府上蓄势待发的捕手们停滞了下来。
暮秋的黄昏,晚风微凉,萧萧落叶披着夕阳的金黄色外衣飘落在大公府的墓园里,罗尔大公身穿黑衣,伫立在已逝儿子的墓碑前,闭眼时脑子里回荡着他从小到大的欢声笑语,睁开眼却只能看见物是人非的冰冷墓碑。
就在罗尔大公沉默地看着墓碑上的名字时,一名大公卫队成员来到身旁,低沉的说:“大公,有客人来了。”
“谁?”
“赤血帝国死囚营大校,洛忧。”
罗尔大公的眼中浮现起一些深邃的色彩,他点了一下头,说:“准备晚宴。”
一个小时后,大公府会客堂,穿行的仆人在古典贵族长桌上摊起精美的桌布,摆上顶级厨师摆盘定制的丰盛食物,酒水,烛灯,随即纷纷退出,只在厅堂内留下了三个人:主座表情平静的罗尔大公,客座神色不安的洛忧,以及阴暗角落里虎视眈眈的伊娃。
罗尔大公一摊手,面向满桌以红色为主的食物,平静地说:“按照你的口味专门定制,都是经过无菌处理的带血生食。”
洛忧坐在座位上,刀叉摆放得很整齐,一口没动,他的眼神飘忽不定,沉声说:“我不是来吃东西的,我前来投诚。”
罗尔大公本来在切肉,听到这句话,他的手指不自觉一颤,原本整齐的切痕突兀地弯了了一道,片刻后,他调整回了原来的轨迹,继续切肉,把带血的牛排放入口中,一边咀嚼一边说:“我不信任出身荒野的人。”
洛忧眉头紧皱,微微低着头,瑰红的眼眸里满是挣扎的神色:“拜托了...我只有这么一条路...”
罗尔大公根本不废话,直接放下刀叉,拿餐巾擦了擦嘴,用这个动作宣告晚宴结束,淡淡地说:“你在浪费我的时间,伊娃,送客。”
伊娃刚上前走了两步,只见洛忧突然站起身,她以为洛忧要袭击罗尔大公,改造的刃手已经悄然出鞘。
但洛忧并没有袭击的念头,只见他打开会客厅的大门,半分钟后单手拖着一个半人宽高的箱子走了进来。
隐约间,箱子里似乎传来了晃动,还有什么声音。
洛忧低着头,下意识擦了一下额上的冷汗:“这是我投诚的证明。”
罗尔大公冷淡地说:“我不认为这会改变我的想法。”
“为什么不看看呢?”
“伊娃,打开。”
伊娃走到了洛忧身边,有意无意的晃了一下自己的刃手,示意他别耍花招,随即一挥,像机器般精确地斩掉了上面的铜锁,将箱子打开看了一眼。
只见伊娃脸上突然风云变化,她猛地关上箱子,皱眉看向了罗尔大公,眼神里仿佛传递着什么信号。
罗尔大公见此,默默走了过来,打开箱子看了一眼...
“唔!唔!!!”只见箱子里塞着一个女孩,披头散发,光着身子,上面全是淤青和结痂的伤口,消瘦的身形被窄小的箱子挤压在一起,似乎被饿了很久,简直可以用皮包骨来形容。
女孩的眼中充斥着痛苦与怒意,还挂着泪光,凶狠地盯着洛忧,被堵上的嘴不停低吼着什么。
罗尔大公伸出手,把女孩嘴里塞着的麻布扯了下来。
“洛忧!!你这个畜生!!我瞎了眼!居然信任你这种人!你就是一条狗!!一条无恶不作的狗!!我绝不放过你!!!”女孩撕心裂肺地吼着,声音干燥又嘶哑,还试图伸出头去咬洛忧。
洛忧眼神一凛,用极大的力道给了女孩一巴掌,把她的脸都抽爆了,一片鲜血淋漓,女孩哪吃得消这一击,恍惚一会就晕了过去,无力地瘫在箱子里。
罗尔缓缓地关上了箱子,眼眸侧移看向面色苍白地洛忧,眯着眼说:“帝国大校,你可真是有胆子,绑架联邦总司令的女儿?”
没错,箱子里关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诺薇娜。
洛忧低着头,沉声说:“我必须这么做...”
“诺薇娜五个月前和弥音梨纱子一起失踪,阿格隆索总司令找遍了每一个地方,甚至处决了一大批办事不利的情报人员。”罗尔大公冷漠地注视着洛忧,眼神中似乎在暗示着什么,“如果他知道这事是你干的,你和你的死囚营会永远成为历史。”
洛忧擦了一下额上的冷汗,神色不安地嘀咕道:“现在你有我的把柄了。”
罗尔大公微微昂起头,想起了洛忧之前说的“投诚”,他思索了一会,问道:“回答一个问题,是什么事促使你走到这一步。”
洛忧什么也不说,从空间袋取出了一个棕色的小罐子,递给了罗尔大公。
罗尔大公接了过来,问道:“这是?”
“大漠秘药。”洛忧看着罗尔大公手中的瓶子,低声说,“半年前,奥特里大公宣称麾下卫队发生叛变,事实不是那样,是我用这个给米拉蒂和阿凯下了药,让他们死于奥特里大公之手。”
一向处事不惊的罗尔大公眼中闪过惊愕神色,不过却是一闪即逝,随即变得深沉如水:“我懂了,所以奥特里大公出行队伍覆灭的事,真是你干的。”
“是我,后来诺薇娜调查发现了这件事,我不得不让她‘消失’。”
“疯狂的行径。”
“现在你有我两个把柄了。”
罗尔大公的手指在箱子上叩了叩,示意伊娃将其带走藏好,随即冷笑看向了洛忧:“再一个问题,为什么选择了我?”
“我还能去哪?帝国高层?大元帅本来就讨厌我,我如果去找他,他会毫不犹豫地把我交给宪兵队。奥特里大公?那是自投罗网。英维德大公?他会收下诺薇娜,然后转手把她交给阿格隆索,这样我就完了...”
“呵,真讽刺,不是吗?极北危机力挽狂澜,三江源拯救世界,前程似锦的你,居然落魄到今天这个地步。”罗尔大公的脸上挂满冷笑,眼睛里闪着幽光,“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把你交给阿格隆索处理?”
洛忧用力地咬了一下下唇,重重地说:“因为我可以帮你找到你想要的人。”
“你是说...”
“弥音梨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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