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重工军团环海战区总司令部,各级军官已经忙成了一锅粥,记者,间谍,驻军,执政官,联邦贵族...四面八方传来的情报正在总司令部汇聚,每个情报人员都要同时处理超过一百份的邮件,连站起来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情报工作最重要的就是鉴别真伪,这传来的无数情报里有真,有假,有半真半假,有亦真亦假,最后经过专业情报人员的甄别,似乎汇聚成了一个令人胆寒的事实:赤血帝国死囚营大校洛忧强袭拂晓城,117万拂晓军民葬身火海。
如果不是多方汇聚的情报都甄别出了这个共同点,没有人敢相信这么荒谬的事实,但它发生了,无论多么疯狂,无论多么不可置信,它就是发生了。
办公桌前,约翰失魂落魄地坐着,满头冷汗地嘀咕道:“不可能啊...他为什么会做这种事...”
不多时,约翰耳中的通讯器响起了克劳迪娅的声音:“约翰,女武神部队已抵达拂晓城上空。”
约翰赶紧问道:“有什么发现?拂晓城真没了?!”
“整座城市都在烧,黑烟甚至已经蔓延到了平流层,下面到处都是尸体,尤其是大公府附近,已经堆成了烧焦的尸山,初步估计有几十万尸体堆积。并且城内陆续观测到死囚营部队正在向外撤退,他们一路上都在烧,但没有拿走任何东西。”
“烧,杀,却不抢...”约翰顿时僵住,得出了一个令人胆寒的结论,“这不是袭击,这是报复!这场屠杀是某种报复!”
克劳迪娅询问道:“请示环海战区司令部,是否允许女武神部队行使战时权力,对死囚营部队展开反击。”
“不!阿格隆索总司令还没有做出指示,先不要反击!我们必须先找到这场屠杀的原因!死囚营的最高指挥官是洛忧,这场军事行动一定是他发起的,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拂晓城和他无冤无仇,那里有什么值得他...”约翰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颤声嘀咕道,“克劳迪娅...你还记得那个女孩吗?”
通讯器那头,克劳迪娅沉默了数秒,随即声音传来:“紫苏。”
约翰失魂落魄地摇着头,嘀咕道:“不可能...我不信...”
就在司令部忙到近乎混乱时,大门突然被打开了,衣衫不整的帕奇在两名女武神的搀扶下走了进来,他的头发一根根湿漉漉地搭在额头,脸上满是冷汗,嘴边还挂着吸氧装置,整个人因为长时间的飞行而精神萎靡,呲牙咧嘴地大喊道:“司令部...司令部!快对拂晓城的死囚营部队进行全面轰炸,我,拂晓城的统治者,英维德家族帕奇大公,命令你们立刻执行轰炸!”
英维德大公逝世,大公爵位易主的消息此前被帕奇封锁,一直没有传回环海战区,所以很多人对这个所谓的“帕奇大公”感到诧异,不知这位联邦准将怎么摇身一变成大公了。
退一步说,哪怕帕奇是名正言顺的大公,也无权调令环海战区总司令部,这是总司令阿格隆索的直属部队,不归任何大公管辖。
司令部里没有人动,依旧在自己忙自己的,无论帕奇怎么吼都没理他,只有约翰推着轮椅过去怒目看着他,咬牙切齿地说:“你做了什么...”
“啊...总司令的助理。”帕奇推开了搀扶自己的女武神,摊开了手,用上位者的语气说,“向联邦大公献上你的军礼。”
约翰情绪有些失控了,怒吼道:“我问你做了什么?!你对紫苏做了什么?!”
“紫苏...哦,你说那个小贱人。”帕奇的言语很轻松,就像在阐述杀死了路边的小猫那般轻松,“很简单,我把她带到了中心广场,当众处决。”
“你...杀了...紫苏...”约翰打从心底把洛忧当朋友,纵使和紫苏没有一面之缘,也一直很喜欢这二人之间的故事,更希望有一天能亲眼看看俘获洛忧的女孩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不过现在,就在帕奇话音落下的这一刻,约翰的希望永远破灭了。
“杂种!杂种!!”约翰的情绪彻底爆发,他双手一撑,从轮椅上弹起,一下扑住了帕奇,拿拳头砸帕奇的脸,用头撞帕奇的鼻子,把这位联邦大公的脸打得皮开肉绽,一边打一边哭,一边哭一边骂,“你这个十恶不赦的凶手!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帕奇被打得一脸是血,又羞又恼,反手和约翰打了起来,就这样,总司令助理和联邦大公开始了当众互殴。
就在两人都打得一脸血时,阿格隆索高大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他怒目看着这幅丑陋又混乱的场景,厉喝道:“这般疯狂是为什么?!”
“凶手!凶手!”约翰哭得撕心裂肺,哪怕是被军官拉开前,他都还试图去打帕奇的脸,打不到了就张嘴吐口水,吐得帕奇满脸都是。
帕奇擦掉脸上的口水和鲜血,从地上站了起来,对阿格隆索敬了一个礼,轻飘飘地说:“向您致敬,总司令。正如您所见,您的助理是一条疯狗。”
约翰是个什么样的人,阿格隆索再清楚不过,勤快,实诚,勇敢,忠心,除了卑微的出身和残疾的身体,他是一个再优秀不过的联邦军人,不可能突然做这么疯狂的事,其中必有缘由。
阿格隆索皱眉看向了约翰,说:“解释一下。”
约翰瘫在军官怀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凶手...帕奇是凶手...他害死了紫苏...”
“紫苏?!...”阿格隆索身为联邦总司令,本来没理由知道紫苏这种卑微的女仆,但他一直很关注洛忧,所以对这二人之间的故事非常清楚,不说别的,十几个小时前他还给洛忧的死囚营部队发去贺电,恭喜他抱得美人归。
阿格隆索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眼眸移向了站在一旁的帕奇,冷声说,“轮到你解释了。”
“紫苏,这个贱人,她杀了我的父亲!”帕奇揪着身上的大公制服,恶狠狠地说,“她对我的父亲下毒,事情败露后,被我当众处决,以示联邦法威!”
全场死寂无声,只有阿格隆索冷冷地盯着帕奇,这位总司令戎马一生,见过无数谎言与欺诈,无需任何思考,他只需要看一下帕奇的眼睛,便冷酷地说了三个字:“你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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