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包办婚姻

    黎明驱走了黑暗,黑夜终于过去。

    在光天化日之下,人们的胆气自然而然壮了许多。

    虽然风无迹的离奇死亡给娶亲队伍罩上阴影,影响了大家的心情,但喜庆的唢呐声仍然响了起来。

    娶亲队伍临出发前,腰佩弯刀的青年声称昨晚练功岔了气,身体颇感不适。

    这位弯刀青年姓易名星,年龄比万俟卨和诸葛无忌大三四岁,武功比他们高,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卧虎堡八位门主之一——艮门门主。

    万俟卨决定让他留下,负责护送风无迹的尸体。因为万俟卨知道平日里易星和风无迹走得较近、关系较好,也许易星的本意就是要留下来护送风无迹。

    万俟卨也不点破,不动声色地做了个顺水人情。

    唢呐声中,娶亲的队伍出发,走出小镇,渐行渐远。

    司马天星目送娶亲队伍出了小镇后,便从他所住的客栈走了出来。但他没有立即跟上去,有一日两三千里行程的仙鹤小莲在,他根本不担心跟丢了人。

    他先是向葱苔客栈走去,他在娶亲队伍中没有发现风无迹的尸体,却发现少了一个腰悬弯刀的青年高手,因此他要搞清楚情况。

    很快他就在街道上遇到了客栈的管事,客栈管事是受赶尸老司所托外出采购一些物品。

    在街道的转角处,司马天星紧走几步接近客栈管事,进入一条无人的小巷中。司马天星将手掌搭在管事的肩膀上,两人瞬息靠墙而立,远远看去好像两个人在亲切地聊天。

    实际上,司马天星已将内力输入客栈管事的体内,并在一瞬间涌向客栈管事的脑部,压迫其大脑神经,使其思维陷入痴呆迷茫状态。然后司马天星开始发问,客栈管事则迷迷糊糊地据实回答。

    当司马天星知道了想要知道的一切后,一闪身出了小巷,再一闪身已在数丈外,几个闪烁后不见了。

    客栈管事先是身体斜依在墙壁上迷糊了一会儿,然后才缓缓清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揉了揉太阳穴,甩了甩头,嘟咙道:“咋晚好像睡得不迟嘛,难道没睡好?走路都打瞌睡,唉,人老啰,不中用啰!”

    司马天星去到了欧阳棐的家,向他们告辞。

    欧阳棐问了昨夜的一些情况后,原本打算叫欧阳文章陪同司马天星到襄阳武英镖局找马总镖头帮忙寻查仇家,但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了,只要司马天星暗中跟踪这支娶亲队伍,必能查出一些事情。

    欧阳文章喊仆人去备马,司马天星谢绝了。

    司马天星出了小镇,来到僻静处,撮唇长哨,用内力将声音传入高空,地面上却听不到太大的声音。小莲听到了司马天星的哨声,立即从山岭上飞了下来,停在路中,对司马天星点头轻鸣。

    司马天星轻抚小莲的羽毛,微笑道:“小莲,这几天你在天上飞翔,我在地上行走,跟踪前面的娶亲队伍,有事我会呼唤你。”司马天星一边说一边做一些手势,毕竟仙鹤只能听懂简单的语言,对人类复杂的语言还难以全部听懂。

    小莲一点头,大翅一展,排风而去,高飞入云端。

    司马天星疾步而行,一会儿功夫就追上了娶亲队伍,但他没有靠上去,始终保持与娶亲队伍二、三里远的距离,远远地缀行于后。

    小莲飞得很高,从地面看上去只是一个小白点,很不容易发现,而它却能看清地面上娶亲队伍以及司马天星的一举一动。

    中午,娶亲队伍在另一个小镇用餐,用餐完毕后立即出发,开始攀登一座高山。

    天黑时,娶亲队伍终于登上山顶,在一坐破庙里歇息。

    破庙中只有两个袈裟破烂的穷和尚,在得了万俟卨一锭银子后,迅速地将破庙的大殿打扫干净,并收拾出唯一的两间未坍塌的偏房给新娘子和随行女眷们居住。

    新娘和侍女住了一间偏房,另三位女眷住了一间偏房,诸葛无忌和万俟卨坐在大殿的蒲团上,其他人连蒲团都没有,只好围在花轿四周,席地而坐。

    两个和尚穷得很,虽然备有一些草料,供平时过往客人的牲口食用,但酒肉却极为奇缺。因为山地偏僻,偶尔存点银两或酒肉,常有山匪洗劫。

    因此,和尚供应给娶亲队伍的食物只有一大锅稀饭。

    好在娶亲队伍早有准备,他们不仅备有大包小包的卤肉、烤肉,还备有数坛好酒。

    在庙外的一株大树上,司马天星也一边撕咬着卤鸭、啃着馒头,一边喝蟒皮袋中的泉水。他流落江湖数年,于野外生活极为熟悉,早有准备。

    到了半夜,大殿内多半的人都已入睡,有的和衣而卧,有的依靠墙壁坐着打盹。

    万俟卨盘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但总是无法静下心来,各种思绪纷乱杂沓,怎么理也理不清。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早日赶回卧虎堡,只要回到卧虎堡,就安全了,就可以洞房花烛了。

    一想到洞房花烛,就想到了新娘子。

    他的新娘子很美,美得让人不愿从她身上移开目光。她的身材苗条,但一点也不瘦;她的臀部滚圆、酥胸丰满,但一点也不胖;她的肌肤嫩白,却又白里透红、光彩照人;她的双眼像两潭秋水,清澈灵动。

    可惜的是,这位新娘子对新郎万俟卨并无好感,甚至有厌恶感。

    新娘子上花轿前在哭,上花轿后在哭,哭得眼泪都干了,哭得吐了血,这才停止了哭泣。

    虽然湘、鄂、川、黔的土家人出嫁时有哭嫁的习惯,但这位新娘子不是哭嫁,而是真正的伤心欲绝。

    这门亲事并不是自愿的,而是双方父母为了结盟而联姻的,新娘子是被逼着上花轿的。

    起初万俟卨对这门婚事也不太感兴趣,也是父命难违。

    但是,当他看到新娘子的花容月貌后,惊得张口结舌了好半天,随之而来的是狂喜,哇操,捡到宝了!

    直到他感觉到新娘子厌恶他时,他的喜悦之情才降了温。

    不过,万俟卨是聪明人,他知道如何对付一个自己很喜欢、但却不喜欢自己的女人。

    首先是要善于伪装,要把自装扮成一个忠贞于爱情、热衷于事业、思想纯正、行为优雅、举止潇洒的人,即使你现在不喜欢他,但也找不出讨厌他的理由,因为没有理由的讨厌是不可能持久的。

    然后就是逐步接近,若即若离,探寻突破点。再后,投其所好,大献殷勤,时间一长总会有效果。

    如果投其所好无效,大献殷勤无果,那就只好霸王硬上弓,使出最后绝招,将生米煮成熟饭。当饭被煮熟、木已成舟时,不喜欢又咋的,还能横眉竖眼不让孩子叫爹?

    当新娘子哭着不肯上轿时,万俟卨也曾感到自尊心受到伤害。但他一咬牙,暗下决心,老子先辛苦地装扮一番,再耐心的等待一阵,到了洞房花烛夜的时候,老子一定要把你这美貌的小娘皮搞到手,那时候你是进门的媳妇胯下的马,任我骑来任我打,老子岂不是扬眉吐气?颜面自然就找回来了,自尊心也就大大的满足了,哼,说不定老子还会收点利息。

    这一路上万俟卨表现得确实不错,他对新娘子很关心,很殷勤,但绝不死缠烂打。当花轿过桥或行经险路时,他总是连声提醒轿夫小心,并下马亲自扶轿而行。打尖歇息时,他总是亲自端茶送水、软语问候,直到新娘子将他送去的茶水扔出三次后,他才免了送茶之举。

    但他还是做了许多其他事情,比如:他对新娘子的撒野表现得很宽容很大度,恰到好处地表现他对新娘子的珍爱,但又绝不露出急色之态,尽量而充分地展示君子之风。

    此时,起了夜风,风声呜咽,松涛阵阵。万俟卨从蒲团上站起,踱向新娘子歇息的庙房,来到门口前,也不敲门,而是轻咳一声,自言自语地道:“这秋天的夜晚有了凉意,若不小心还真会着凉。”

    说完,便侧脸将耳朵贴近门板,听听屋中的动静。

    其实,万俟卨所谓的自言自语是说给新娘子听的,意在使新娘子明白,他随时都在关心着她。

    为了验证他的话是否已被新娘子听到,他侧耳去听。

    他当然不是在听新娘子如何回答,而是在听新娘的呼吸声。每个人的呼吸声都是有差别的,而且同一个人醒着时与睡着时的呼吸声也是有差别的。

    万俟卨内功不凡,自然是想从呼吸声听出新娘子是否睡着,如果未睡着,他说的话就必然会被新娘子听到,他就又不着痕迹地献了一把殷勤。

    奇怪的是,他只听到了两个侍女酣睡中发出的呼吸声,却听不到新娘子的呼吸声。

    他又听了一会儿,仍然未听到新娘子的呼吸声。他既感奇怪,又感恐慌,难道新娘子想不开,自尽了?(记住本站网址,Www.XS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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