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瑁儿有心了。”武惠妃拿着儿子送上的黄金蟠桃,眉开眼笑,看着儿子,眼眸里满是宠爱。
武惠妃得到李隆基的宠爱,自己也很争气,一胎接着一胎,不停地生儿育女,让武惠妃伤心的是,前面二个儿子都夭折,第一个儿子李一,很少自己替儿女取名的李李隆基,亲自给他取的名,在古代??,“一”代表的意义有很多,其中包含天的意见,足以看出李隆基对他的器重,可惜不到二岁就夭折。
第二个儿子李敏,颜值极高,用“貌丰秀基图画”来形容,李隆基对他也非常喜爱,可也没活成人,没了二个儿子,武惠妃对李瑁格外珍重,请李隆基封其为寿王,平日待他如珠如宝,放在手心怕摔了,含到嘴里怕化了。
对武惠妃来说,最高兴不是收到儿子精心准备的礼物,而是看到儿子李瑁长大成人。
十四岁,算是成人了。
李隆基满意地点点头:“寿礼尚可,不枉你阿娘这般疼你,往后要多孝顺你阿娘。”
“儿臣谨遵父皇意旨。”李瑁不敢反驳,恭恭敬敬地说。
李瑁退下后,一早准备好的咸宜公主走到武惠妃面前,学寿王一样跪倒在上,大声说道:“咸宜一拜,祝阿娘身体康健,仙颜永驻,益寿延绵;二拜,祝阿娘万事如意,笑口常开;三拜,祝阿娘与父王美满恩爱,日月共辉。”
咸宜说一句,就拜一次,拜完三次,一旁的宫女把一个锦盒递到咸宜公主手上,由咸宜亲自献给武惠妃。
高力士打开礼盒,打量一下,很快大声说:“咸宜公主献上松鹤延年灵犀宝梳一支,为惠妃娘娘祝寿。”
灵犀是传说中的灵兽,其角中有白纹如线,贯穿两端,能感应灵异,用灵犀角制成的梳子,据说越梳头发越乌黑浓密,珍贵异样。
“咸宜长大了,这份贺礼阿娘很满意,快快起身。”武惠妃一脸宠溺地说。
为了得到李隆基的宠爱,武惠妃一边对李隆基百般逢迎,一边想方设法打压潜在的敌人,以达到“独霸”李隆基的目的,别看武惠妃一脸慈眉善眼,可下起手绝不心慈心软,虎毒儿不食儿,对自己的儿女发自内心的宠爱。
咸宜公主刚退下,一名太监毕恭毕敬地向武惠妃行礼:“太子殿下身子不适,不能出席惠娘娘娘寿宴,特命老奴携贺礼前来,祝惠娘娘娘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惠妃脸上不喜也不怒,很淡然地说:“太子有心,代本宫谢过太子。”
说到这里,惠妃开口道:“丽珠,收下吧。”
一旁的贴心宫女应了一声,走到太监面前收下锦盒,随手交给另一名宫女,由始置终都没有打开看什么,也不经过高力士,也就没有大声唱礼,刚才还喜气洋洋的寿宴现场,突然多了一丝尴尬。
“惠妃娘娘和太子,成见很深啊。”绿姝压低声音,一脸八卦地说。
郑鹏小声应道:“二人早就斗得不可开交,就差没兵刃相见,现在连表面的和平也不能维持,太子和太子妃都不亲自到场贺寿,倒是明智之举。”
太子没表现出足够的孝心,武惠妃也没表现出宽容,就算在公众场合,双方都不掩饰彼此时的嫌弃,可见斗争之激烈。
也对,寿王都十四岁,可以跟李瑛一争了。
林薰儿压低声音说:“那个丽妃真不是东西,差点把我们坑了。”
要是被丽妃的人接到含象殿,到时武惠妃怎么想?
“慎言”郑鹏连忙说:“宫廷的斗争,我们看个热闹就好,千万不能掺合其中,免得自己找不自在,弄不好还要折在里面。”
绿姝和林薰儿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就在三人密议的时候,一众来宾选择无视刚才那段不太和谐的小插曲,继续向武惠妃献上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负责唱礼的高力士好像打了鸡血一般,大声唱起礼来:
“中书令萧嵩,献上金玉如意名一柄,为惠妃娘娘祝寿。”
“户部尚书杨崇礼,献上天官赐福金饰一套,为惠妃娘娘祝寿。”
“申王献上万寿图一幅,为惠妃娘娘祝寿。”
“中门门下平章事张九龄,献上南海珍珠一对。”
.......
每一份献礼,高力士都会拿出来当众展示出来,一份得体的贺礼,会得到众人的一致叫好,郑鹏自问见过不少珍宝,在现场还是看到不少让人眼前一亮的奇珍:
张九龄送上的两颗南海珍珠,足足有初生鸡蛋那么大,又圆又细润,在灯光下闪着柔和诱人的光泽,非常漂亮,不少贵妇人看到都发出惊叹的声音;
申王李义送的万寿图,是出自晋陵名家顾恺之之手,顾恺之是公认六朝大四家之一,那幅万寿图非常有意思,是由一百九十九个小寿字组成一个巨大的寿字,远远看去,只看到一个浑厚有力的寿字,可是放近放近一些,可以看到一个个小小的寿字,让人拍案叫叫绝的是,每个小“寿”字的风格都不相同,让人叹为观止;
萧嵩送上的玉如意,用的是极为罕有的金镶玉技法,巧夺天工,在灯光下美轮美奂,引起一阵轰动;
除了金银首饰、字画外,还有绫罗绸缎、天材地宝、海外奇珍等等,郑鹏的位置不错,看得很清楚,可以说大开眼界。
一场寿宴,可以看到大唐的上层的奢侈的一面,也看到大唐强盛富足的一面,正因大唐足够强盛,才能收罗这么多财货。
眼看献礼到了尾声,李林甫看了看已献上南海珍珠的张九龄,很快又把目光放在郑鹏身上,探过身,笑着对郑鹏说:“郑将军,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你准备的贺礼呢?准备压轴?”
听到郑鹏说送几坛美酒,李林甫都有点想笑,这个郑鹏,做事也太不上心了,这么重要的场合送几坛酒?以为是走亲访友吗?
不过郑鹏太狡猾,李林甫对郑鹏的话半信半疑,特别是看到郑鹏一直没有行动,心里的疑团更大,忍不住发问。
郑鹏随口说道:“哪有什么压轴,传话的人说是一场简单的、类似家宴,就想着简单一点,没想到一个个都送那么贵重的礼物,弄得我那份薄礼都不好意思拿出来。”
“呵呵,郑将军又谦虚了,大唐上下谁不知郑将军家财百万、富甲一方,出手岂会小家子气,既然郑将军想压轴,那某就来个抛砖引玉,先献丑了。”
李林甫说完,也不管郑鹏的反应,眼角的余光看到一名寺卿刚刚退下来,马上拿起装着荑光镜的锦盒站起来,两脚生风般向上席走去。
刚才观察过,全场就剩自己和郑鹏没有送礼,李林甫一开始就打算压轴出场,赢个满堂喝彩,不过刚刚李林甫改变主意,抢在郑鹏面前献礼,郑鹏要是真不好拿不出手,事后可以笑他不懂礼数,要是郑鹏不要脸面,真送上不了台面的礼物,可以作为绿姝衬自己这朵“红花”。
最好是能给惠妃留下一个深刻的印像,又能打压、挤兑郑鹏,一箭双雕。
李林甫面带笑容走到上桌,恭恭敬敬地说:“微臣祝惠妃娘娘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仙颜永驻、心想事成。”
行礼时,李林甫心里有些感概,兜兜转转,自己还是要站在武惠妃这边,早知这样,自己当日果断一点,就不会有今日的遭遇,处处看别人脸色。
武惠妃瞄了李林甫一眼,眼眸里没有波澜,挥挥手说:“原来是李侍郎,快快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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