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锦门的人最终就只问到了这一句。
“可恶!”蓝袍气不过,一巴掌将管事的天灵盖“啪”的打了个稀巴烂。合着就只为了问到这一句话,自己被这个脏东西糊了一脸的血沫子。
那管事连哼都没来及哼一声,被拍得红红白白的脑浆子乱溅。
那两名一直架着管事的弟子眼疾手快,见张师兄的神色不对,立时双双松开手,飞身避开。这才没有被溅到。
“张师弟,何必跟这种东西一般见识。”身着雪青色道袍的那位年轻男子的眉眼间全是不加掩饰的嫌弃。
蓝袍冷哼一声,垂下眼皮子,往手里使了一记去尘术。收拾妥当后,这才复又抬起眼,冲对方翻了个怪眼:“请教王师兄,我们接下来是要回宗门就这样得复命,还是去周边再查看一回?”声音冷得跟淬了冰似的。
雪青色道袍挑了挑眉:“易师叔派我们来这边端口询问今天的酉时三刻有无异样,如果有,是什么样的异样。现在我们已经问清楚了,自然是回去复命。”
去周边查看?易师叔根本就没有说,要查看的异样到底是什么情形。叫他怎么查?到底查什么?查那道能将一个炼气后期的管事吹得昏死过去的风吗?呵呵,他是吃饱了,还是嫌命太长了,瞎打听这些。
管事一死,后面的传送口也用不了了。
雪青色道袍不悦的又看了一眼蓝袍:“托张师弟的福,我们只能御剑去最近的另外一个端口搭乘传送阵,返回宗门向易遇叔复命了。如果因此而误了事,易师叔怪罪下来,希望张师弟还有刚才拍死小管事的干脆劲儿,莫连累到我等师兄弟。”
此话一出,另外两名弟子看向蓝袍的眼神也变得很不友好。
“不用王师兄提点,我自是一人做事,一人当的。”蓝袍气极,握着一双拳头,指尖尽白。
星夜赶回宗门。他们去执事堂向易师叔复命。
哪知却被守门的童子拦在门外:“老爷不在。”
没有办法,他们只得在门口等着。
等了半个多时辰,也不见易师叔回来。
如此一来,也算不得延误时间了。雪青色道袍偷瞥了一眼蓝袍,暗道:算你小子这回走运!
而蓝袍在心里在也庆幸不已。
等啊等,一直在天将明,易师叔行色匆匆的回来了。
看到他们,他才象是记起来似的,在门口问了一句:“有什么发现吗?”那口气却是事先知晓了,笃定他们不会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发现似的。
雪青色道袍如实以对。
易师叔冷笑:“所以,你们就一巴掌拍死了那里的管事。生怕别人不知道是玉锦门的弟子做的,你们用的还是七煞掌。”众所周知的,七煞掌是玉锦门的一套基础掌法。
原来,易师叔已经知晓了。
“不是弟子做的。”
“弟子没有。”
“师叔明鉴。”
雪青色道袍等三位弟子都不约而同的看向蓝袍。
易师叔又哼一声:“此事已报至刑事堂。到底是谁做的,到了那边自然有人问你们。我是个念旧的人。你们在我这里当了几年差,多少也有些情谊,我就不派人押解你们了。你们自己去刑事堂罢。”说罢,掉头进了屋子,根本不听他们的辩解。
“人又不是我们杀的,也要去刑事堂?凭什么?”
“这回真是被害死了!”
“他最好说话算数!”
三人压低声音,骂骂咧咧的扔下蓝袍,一同走了。
蓝袍涨红着脸站在原地。宗门什么时候给过仙门好脸了?打杀仙门的低等级管事,在宗门里,又不是他开的头。哪一次惊动过刑事堂了?凭什么到了他就变了……
与此同时,赵宣终于拿到了口供,兴冲冲的亲自给自家主公送去:“主公,那家伙招了。”
“我刚好泡了一热茶。审了一夜,你自己倒碗茶,解解乏。”沈云从他手里接过供词,指着一旁的小桌子上的胖肚白瓷茶壶说道。
赵宣笑道:“我正好口干了。”说着提起茶壶来,给自己倒了一碗,坐在小桌子边喝了起来。熟悉他的人定能看出来,他现在是非常非常的高兴。
能不高兴吗?
首先,他们在主公的带领下,竟然在一柱香的时间里,收拾掉了裕琨上人他们那一伙。
当然,这里头主公出的力最多。
魏长老也间接立了大功。
先是主公神机妙算。边界一共有七个端口,主公准确的算到了裕琨等人会从哪个端口出来。提前在外面布好了玲珑阵。
魏长老的玲珑阵真的了不得。裕琨上人也是元婴境的阵修大能,却完全没看出来,一头就扎进了阵里。
不过,话说回来,主公用玲珑阵幻化出来的那个冰天雪地,真的也太逼真了。他明明事先被告知是假的,进入阵中后,也仍然从头到脚都觉得冷嗖嗖的。
待裕琨等人陷入阵中,主公按计划马上再套了一重绝灵阵上去。
裕琨等人的灵力被禁,全抓了瞎。那些剑修更是连本命剑都没来得及召唤出来。
他们按主公的提点,冲上去,用阴煞之气护体,三个打两个,居然也还能勉强对付。
不过,哪怕是灵力被禁,元婴上人与金丹剑修们身体的强横度还在。而且,裕琨等人心气颇高,宁死不降,死扛到底。
而他们还是差得远。就这样也近不得裕琨他们的身。但即便是这样,他和其他的弟子,都在这次任务中,受益匪浅。
他完全可以想象,如果不是灵力被禁,裕琨等人拼到最后,绝对会鱼死网破的自爆。
所以,后来,还是主公出手,才留住一个活口。
为了撬开这个活口的嘴,他最后不得不动用了从端木那里学到的手段……
总而言之,不管怎么说,这回,他们跟着主公痛痛快快的干了票大的。也成功的为魏长老他们化去了一场大麻烦。
少顷,沈云看完了。
“原来是裕丰上人给他们派的私活。”他拿着供词也走了过来,在他的对面坐下来,将供词放在桌上,笑出声来,“这回,裕丰上人可是哑巴吃黄连了。”
赵宣也快活的大笑:“吃黄连也就是嘴巴苦罢了。我们这回等于是剁掉了裕丰上人的一条胳膊。他肯定是又痛又苦。偏偏又没法说出来……啧啧啧,与这滋味相比,吃黄连算得了什么?”
沈云拍着供词,笑眯了眼:“你说的对极了!裕丰上人明面上跟个活神仙似的。但演武堂里一大半的事,都是他背地里搞起来的。这回叫他吃了个大闷亏,简直比六月天里吃冰水还要痛快。”顿了顿,又道,“想来跟我一般想法的人不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快乐的事,分享出去,会更令人快乐啊。”
赵宣一听,来了精神:“主公,您是要把这份供词捅出去吗?”
沈云却嘿嘿一笑:“玉锦门不是寻常门派。现在就把这份供词传出去,只怕到时我们也难摘干净。所以,先等等吧。你要把人看牢了,莫节外生枝。”
“是。”赵宣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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