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板出四万块的话,我可以现在就下决定卖给你,”王博宇笑容满面的说道。
虽然长远来算,肯定是把饭馆出租对处里好处更大,不过他王博宇在这个位置上又呆不到一辈子,一千二的政绩和四万想比,就显得太过单薄了。
他从没想过自己种树,让后来者乘凉的,还是先把实打实的政绩拿到手再说。
李和也舒了一口气,徐学成和他说了,要是王博宇不松口,只出租的话他还真不好办。
徐学成就没想过租下来,这地方的饭店,过两年地皮肯定疯涨,自己讷讷个租几年?十年?到时候处里不续租怎么办,和公家办事,还是不要牵扯太深为妙。
一笔生意谈下来,王博宇对李和更加热情了,甚至隐约提到处里名下其他几处地产,一副李和有需要,他直接转让的架势。
出了财政局,徐学成又去给刘叔打了个电话,让他从店里的财务上给自己汇6万块钱过来。
他身上可没有随身携带四万块的巨款,这年头汇款也不像几十年后那样,手机一按,支付饱钱就到帐了,等对方到邮局天汇款单,自己拿着身份证明再到当地的邮局去取。
回了保福寺桥,徐学成掏出来一叠大团结递给冯八,
“幸苦你了,老冯,一点心意,”
冯八笑呵呵的接下了,“敞亮人,那就多谢您哪,”
他可看的明白,那一叠大团结,少说也有十几张,自己也就动动腿脚的功夫,给这种东家做事,就是爽快。
小院里的辣椒小葱都被他摘秃噜了,家里也没剩点什么菜,徐学成干脆叫上冯八李和去外边吃。
“老冯你门路多,帮我打听打听这附近哪有掌勺的大师傅,你怕你笑话,我这酒楼想开张,手底下人可全靠着李和招,他仙子啊就一光杆司令,”李和端了杯子,和冯八碰了一个。
“唉,得嘞您哪,我肯定给您打听,”冯八口袋里塞着一把大团结,心里美滋滋,恨不得把徐学成的话当作圣旨裱起来。
“怎么,这是有啥喜事了?”
小饭店的老板端了盘煎肥肠上来,看徐学成他们聊的开心,插了一嘴问道。
这段时间徐学成没少光顾这小饭店,一来二往混熟了,得知这老板姓陈,名京生,这名起的够实在,别人一听就知道这人打哪来的。
陈京生有着老北京人的特性,特能侃,逢人见鬼都能搭上话,不然也不能这么早跑出来开小饭店。
“没啥,就是在五道口那边搞了个酒楼,开业的时候生哥一定捧场啊!”李和笑着说道。
“这还是大喜事啊,一定一定!”
陈京生是个眼皮子能兜住事的,再说五道口立着自己这里也有一段距离,影响不到自己的生意,只是自己少一桌常客,有点可惜罢了。
“老陈不就是干厨子的吗,要找厨师你可以找他谈谈门路啊,”冯八说道。
徐学成一想也对,毕竟物以类聚,同类人间总是联系要密切一点的,又请陈京生坐下,添置了副碗筷,
“生哥在这附近有认识什么大厨闲散在家的吗?”李和问道。
陈京生咂了口二锅头,“这我倒真不大清楚,这国内闹腾了这么些年,以前八大楼都倒的差不多了,那些有名气点的厨师要么被批斗,隐姓埋名,再有混得开的挂靠个长官底下,人也走不了啊!”
没有问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徐学成也不恼,顾着叫大家喝酒,反正这会饭店的事八字也才刚落下一撇,人手的事可以慢慢招,重新装修也还要一点时间呢。
酒足饭饱,陈京生可能也觉得自己没帮什么忙,有点不好意思,冲着李和说道,
“人我是不认识,不过我一朋友可能认识这些人,他以前是东兴楼的厨子,改天我帮你寻他问问。”
“东兴楼的厨子?那得嘞,就麻烦你了。”
东兴楼徐学成是听过的,曾今的京城八大楼之一,几乎代表了京菜的极致,虽说只是个厨子,相当于掌勺的厨师手下的帮工,不过万一他认识个散落在外的大厨呢。
第二天,陈京生那里果然有消息了,托着冯八到保福寺桥找了李和,说是他的那个朋友现在就在饭店里,让他亲自过去谈谈。
两人到的时候,就看到一个披着长发的老头,咧着张缺了几颗牙的大嘴,冲着一盘猪蹄膀使劲,那架势,恨不得把骨头都啃碎碾成骨粉咽下去,也不用筷子,光上手就行了,老长的胡须沾着肉汤,油滋滋的挂了一窜。
“这位是?”徐学成问道。
“这就是我和你们说的,以前东兴楼的厨子,潘小平,”陈京生指着大胡子道。
徐学成之前在心里也没指望着对方是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毕竟只是一个帮厨,不过这也太寒碜了吧,好歹说也是曾经八大楼混出来的人。
“吃着东兴楼,娶个媳妇不发愁,”这在几十年前可不是一句空话。
就解放前那会,幼年学徒一进门就每月管饭,还可以拿到七八元例钱,否提多羡煞旁人了。
潘小平嚼了一阵,突然又伸长了脖子,好像是被瘦肉卡住脖子了,徐学成递了杯水过去。
“多谢~嗝~小兄弟,”潘小平灌了一口水,总算不至于被噎死。
几人又等了他一阵。
潘小平把一大盘主题字啃得干干净净,白色的骨头茬子上都留着一道道牙印,这才唑了唑手指,长伸了个腰。
“陈小子说吧,今天好心找我来是有什么事?”
陈京生指着李和说道,“这是李老板,他准备在五道口开家酒楼,缺个掌勺的,问问你有没有路子。”
潘小平拿眼睛把李和上下扫了一遍,“酒楼?不是和你这种小饭馆吧?那也能称得上楼?”似乎对陈京生的小饭馆颇有不屑。
“是在工人俱乐部对面,之前是国营松涛面馆,让我,们给盘置过来了,上下三层。”李和说道。
潘小平在脑子里过了一下“哦,记起来了,之前的松涛楼,后面给改成了面馆,好好的一座酒楼给糟蹋了,不是被财政局给收了吧,你给拿下来了?”
他似乎有些不信,这种大型的酒楼现在哪允许私人开,要么都是中外合资,李和口音听起来也不像是香港人。
“对的,”李和点点头,又补了一句,“昨天刚和资产管理处的王处长谈妥的。”
潘小平看他说的这样确定,心里有了计较。
“人我倒是真认识,而且不止一个,师徒掺家带口七八个,不过都是酒楼里面出来的,跑堂伙计大师傅都有,就看你收不收得下了。”
徐学成喜出望外,这真是刚打瞌睡送来了枕头,他正愁酒楼里的服务生哪里找呢。
皇城本地的他是见识过了,给个体户打工?那得多跌份,都给自家祖先丢脸。
至于店里之前的服务员,他就更不敢要了,他已经亲身体验过国营店员的服务了,简直牛气的不要,比顾客还要傲气,板着一张脸爱答不理的伺候着,搁谁身上也受不了。
“那敢情好啊,多省事,免得我们到处找人手。”
“他们可是“黑五类“”,你们要想好了,潘小平说道,“要是真要人,我就去给你们联系了。”
“尽快,”李和读懂了徐学成的意思,和潘小平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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