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无风冷笑了一声,好在楼主一早便怀疑了梅月,早在大夏时便让蓝无风跟着梅月,蓝无风怎么也没想到,这一跟,竟然叫他跟到了华褚皇宫,若不是赫娘有了华褚的通行令牌,蓝无风一早便去借了来,恐怕……没跟到梅月,反叫蓝无风把命送到华褚侍卫的手里了。
梅月……梅月!这个人怎么说也在靖安王府*年了,而*年前,灯烬大师还没有死,北冥玉也不在夏樱手上,江湖中便是有人知道北冥玉,可怎么也不可能联想到朝廷的靖安王爷身上。
如果*年之前,梅月不是冲着北冥玉去的,那么……梅月的目的是什么?她为什么会在夏樱身边隐忍这么多年?而夏樱也是个聪明的女子,虽然她大半分的时间都是在边塞度过,可是,边塞战事好转时,夏樱也常常在王府小住,难道……她真的会一点没有发现梅月的可疑?
蓝无风摇了摇头,这些事情,他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的,如今的江湖势力越来越强大,隐隐有将朝廷盖过的趋势,梅月的身世,蓝无风去查过了,然而,却没有得到什么确切的情报,如此说来……梅月在江湖中又怎么会没有依傍?究竟是哪门哪派在那么早之前便盯住了夏樱?莫非,他们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更或者……北冥玉还有楼主并不清楚的隐情?
蓝无风一早便扮成了华褚侍卫的样子,看着眼前的景像,蓝无风不由的扯了扯那并不合身的侍卫服……
梅月能进出华褚皇宫,说明他与华褚有联系,可是,之前梅月又是真的不认识景枫……更何况*年前,景枫跟本没有时间在各地安排眼线。那时候的景枫应该在挖空心思的考虑夺位大事,梅月究竟想要干什么?
“你怎么还不走呢?”林阮思把玩着自己翠绿色的衣服,眼神似有似无的从梅月身上扫过,“难道叫我不要告诉夏樱是假的?其实……你很想见你家小姐?”
听了林阮思的话,梅月的脸色吓的煞白,一连摇头,“没没……千万别告诉小姐,她会生气的。”依依不舍地往林阮思居住的贞茗宫看了两了,梅月扭头便走了,路过门槛时不忙回头再回一句。“阮思姑娘,你可要记得答应我的事啊!”
林阮思笑的活泼,“知道了。知道了……你放心,我是不会和夏樱说的。”不过……我可没说过不告诉百里凤烨,林阮思在心里嘀咕了一声,眸中便越发的光彩起来。
蓝无风抱着剑,跟在梅月身后也一溜烟的跑开了。
林阮思哼着歌。跟着宫女们往桫椤殿走去,一身绿衣,加上那一曲曲欢快的歌声,俨然够引人注目的,一路上,好几个妃嫔都盯着林阮思不知她又是什么来头。更不知道她与景枫之间有没有什么。
华褚后、宫在最近却是难得的平静,似乎所有人都在等着封后仪式的进行。
司徒风云被百里凤烨用玉坠伤了脖子之后,便一直在司徒府中养伤。又听朝堂上的同僚告诉他说百里凤烨其实是先皇的义子,他当年在先皇出巡时,出手救了先皇和二王爷,现如今回到朝廷被景枫立为随安候爷,更是气得半死。当年的事。没人比他更清楚,想当时。林宰相的势力有多大……他若想保司徒一家大小平安荣华,怎么敢不屈服于林宰相的势力之下?便是刺杀先皇的那支刺客队都与司徒风云脱不了干系……司徒风云也不想为林宰相卖命,所以,便是被迫之下,为林宰相做事也是带着斗笠的,偏偏事有不巧,却被那个无意间间救了先帝和二皇子,女扮男装的家伙偶然间看到了……
司徒风云做事哪能没给自己留条后路,他之后以蒙面就是怕林宰相谋反事败,到时候若是没有人知道斗笠人是他司徒风云,那好,他依然能够以华褚司徒将军的身份活下去,或是林宰相谋反成功,那么,怎么说他也可以算是开国功臣……所以,司徒风云是绝对不会让人将自己的真面目泄露出去的,所以……先帝景渊那个所谓的‘义子’还是司徒风云亲手解决的。
司徒风云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人会利用这么一件事来谋取一个候爷的身份,于是,就算恨百里凤烨恨得牙痒痒,司徒风云也不敢将此事公然提出来的,否则,他就是乱臣贼子,景枫比起景渊更加铁血,他是不会容忍自己有那么一段背叛的往事的,所以,司徒风云只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了。
摸了摸脖子处被百里凤烨弄出的伤痕,司徒风云的脸上的青色越加地浓重起来……要知道,现如今,伊家失势,吉尔尼家的那两个老家伙也不敢有所动静,只有他司徒家独大……若是司徒青怜继续执掌凤印,且不用被封皇后,那么,司徒家便能趁此机会,一越至顶,也好叫伊家和吉尔尼家的宗亲再也不敢开罪司徒家。
司徒风云长叹了一口气,若是他胸量小点,恐怕……真能被活活气得吐血。
司徒青怜是他最喜欢的女儿,然而,面对着所有人,他却要对自己最得意的女儿表示出厌恶的情绪,为了让景枫放心的让司徒青怜执掌后印,他已经好几年没有好好地看过自己的女儿了,也不知道到如今究竟值不值得。
夏樱和百里凤烨只是两个外人,便是当上了皇后和候爷,也不过是两个空架子,跟本不可能有什么大做为,可是……早朝上的那一幕却叫司徒风云改变了看法,百里凤烨的眼神,还有那周身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压……司徒风云不得不承认,他是有些胆寒了。
司徒风云没有接触过夏樱,但是,却听过夏樱很多的传言,光看前些日子恨不得扒了夏樱皮的慕臣,最近几日却不再对夏樱有所咒骂,甚至还听不得其他人说靖安王爷……只一点,司徒风云便能料定夏樱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慕臣是什么样的性子,他难道不清楚么?
纵然景枫从来不说,可是三大家族中又有哪个没有暗中防范?他们之中有谁会不知道景枫忌惮他们?所以,这才步步惊营,即怕兵权过大,招皇帝所忌,又怕兵权被夺,反招其他家族吞并……
如果……夏樱、百里凤烨和景枫连在一起,联盟瓦解三大家族,那么……无论是司徒家还是吉尔尼家。或者是伊家都将会是一场不小的劫难。
让三大家族的势力相互牵制,景枫一早就打过要将兵权全都集中在自己手上的主意了,司徒风云一度怀疑过。将夏樱这个异国公主叫到华褚为后的目的,其实便是对三大家族下手。
“老爷……”司徒风云的亲信且玄已经叫了司徒风云好几声了。
见司徒风云还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且玄不由的走去拍了拍司徒风云的肩膀,“老爷!”
这一次,被这么一拍。司徒风云这才回过了神,“且玄,什么事!”
且玄轻声笑了笑,接过司徒风云手中的茶道,“老爷,这茶早就是凉了。可属下见老爷却一口没喝,属下去给老爷换杯热茶。”一边将司徒风云的茶杯从司徒风云手上拿走,且玄一边问道。“老爷可是有什么心事?”
司徒风云不做声,长年握着刀剑的手重重地捏成了拳头,眼眸间也折射出一种沙场点兵的气概与锋利,“伊家和吉尔尼家的两个老头可有什么动静?”
且玄低叹了一口气,把自司徒风云手上接过去的凉茶一口饮下。悠悠说道,“老爷。这回你可有些沉不住气了。”
司徒风云闻言,身子一楞,再没说什么话了。
且玄是司徒风云早年遇上的一个谋士,当年遇上且玄时,且玄还是一个男孩,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却总在他面前说一些惊人的话语,司徒风云只觉得好玩,初时只将这孩子当成骗子却同情他的身世,便将他好生将他请到了府中,不过十来岁的孩子,第一次跟着司徒风云进了军营,第一日里便将整个军中的情形了然于心,第二日便开口问他,“将军可想破俞纪城,进化布山!”
司徒风云心中一惊,再不敢小看眼睛这个孩子,连忙恭敬的说道,“还请先生赐教!”
那时候,且玄十一岁,司徒风云三十岁……一恍这么多年过去了,且玄实在为司徒风云出了太多的点子,后来,且玄才知道……这人少年,竟是离曦的传人。
嗤笑了一声,司徒风云连连点头,“的确是我太过心急了!多谢先生提点。”
且玄打了个哈欠,神色没有丝毫的得意,提醒道,“老爷,皇上定的家宴可到时候了,做臣子的,哪能不去参拜皇后?”
且玄笑的高深莫测,“老爷,其实你大可转念去想!”
司徒风云眉头一皱,完全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玄机,赶忙问道,“先生这是怎么说?”
“若是老爷抛开自已的处境,以身外之人去看这场局面,便会发现……其实,这场事件中,伊家和吉尔尼家比起司徒家,损失可就更大了,若想除夏樱,恐怕……必须联手。”哪怕已经过了弱冠之岁,可是且玄的脸至今还像一个孩子,腮连还有保留着一抹浅浅的婴儿肥,分明是端着个无害的外表,“属下觉得,老爷当下不是犯愁的时机,以急生气凤印不何,反不如想想是要与伊家联手,还是与吉尔尼家联手,他们……可比老爷更恨新皇后,毕竟,伊家那位的兵权至今还是皇后手上。”
“……”
“老爷若是错过了时机,属下恐怕……老爷可就不是这个做选择的人了!”且玄说罢,猛地一合杯盏,径自走开了。
留下司徒风云在一旁,生生吓出一身的冷汗!
***
“百里凤烨,外面怎么这么乱?”夏樱入下手中的毛笔,看着给夏乾写的那封家书,微微叹了一口气,这家书不知道要转几人的手才能正真送到哥哥手上,或者……是不是能送到夏乾手上还是一个未知数。
夏樱有一肚子的话想告诉夏乾,她甚至想将华褚皇宫的地形分布图给寄回给夏乾,然而……一切都太不安全了。所以,夏樱只能捡着一些无关要紧的话写在信里,也不知道夏乾是不是很担心她,更不知道梅月在靖安王府好不好?还有……沐煜的那个小竹屋里,他的主人可曾进去过,可曾知道她对他的思念。
世事可笑,几个月前,她还为沐煜答应了要娶她,而高兴的整夜未眠,如今。不过数百日的光景,她便成过了一次亲,又在扮置起第二场婚礼了。
百里凤烨见夏樱魂不守舍。轻声叹了一口气,然后小心地将夏樱写给夏乾的家书装到了信封中,用蜡油给封上了,虽然他知道这层蜡对某些人来说其实跟本没有一点作用,但是。百里凤烨却还是将蜡油滴的精致而细密,嗤笑了一声,在夏樱看不见地方,百里凤烨用那双满含深情凤目凝望着那个玄衣女子,神态几乎可以说得上虔诚,“景枫想在家宴上正式册封你为皇后。宫女们自然有得忙了。”
“家宴?”夏樱皱了皱眉,这两个字让她非常的不舒服,好像心里某个神圣的地方被人侵占了一般……所谓的家。怎么可以是华褚的任何地方。
“是的。”百里凤烨在桫椤殿中扫了一眼,“想来,很快便会有宫人前来传话吧,凤烨怎么觉着,隔了老远。便已经闻到了那酒香呢?”
“哼!”冷冷地哼了一声,夏樱只觉得自给的身体已经好多了。完全可以离开皇宫,应对宫外的任何危机了,夏樱只想着从明日起便要去找看北冥玉的消息,哪会有功夫在呆在这诺大的华褚皇宫里,“管他什么家宴,与我何干!”夏樱将龙渊宝剑抽了出来,细细地抚摸着剑锋,“我可不去。”
“你不去?”景枫推开了殿门,死死地盯着夏樱的眼睛,“你觉得你可以不去么?”
夏樱跟本不知道景枫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此刻突然见到景枫,夏樱脸上略有一丝惊讶,见过景枫一身蓝衫面带鬼面的可怕样子,亦见过他含笑温和,蓝衫若湖的模样,可是,夏樱唯独没有见过景枫龙袍加身的样子。
景枫是笑着的,这笑容甚至比起那个深遂淡和的蓝衫蓝子还要温柔,可是,夏樱面对着这样的笑意,却无端的觉得渗的慌,“你怎么来了?”夏樱将龙渊的剑锋放回了剑鞘。
“我不能来么?”景枫笑意不减,“你知道凡为皇后者,初一、十五都得侍寝么?”景枫说着,双手缓缓地搭到了夏樱的肩膀之上,“而我想告诉你的是……今天,恰好十五。”
夏樱完全没有理会景枫,冷冷地别过头,“家宴我去便是了,你让你的臣子们备好大礼,金银最好,鹿茸绸缎什么的便免了吧,玉器兵器我也要。”
景枫没有想到夏樱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错愕的同时又感好笑,脸上的笑意也变得浓厚起来,“大夏缺钱么?靖安王爷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百里凤烨的凤目一直没有离开景枫放在夏樱肩头上的手,眸子一眯,百里凤烨信步夺到两人面前,“皇兄……阿樱可不会离开这桫椤殿的,再说了……就算阿樱肯侍寝,凤烨看皇兄也不见得待见。”说话间,百里凤烨已经不着痕迹地将景枫的手自夏樱的肩头上的打开。
两双眼睛对视在了一起!一瞬间,景枫唇边的笑意消失不见,而百里凤烨的凤眸之中也凌厉了起来。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而已,百里凤烨和景枫都很快错开了眼神……然后,一个即使龙袍加身,却完全没有一丝身为君者的严厉,一个红装嫣然,虽为男子,凤眸之中却比女子还要来得惑人。
仿佛刚才那样的眼神从来都不曾存在过!
夏樱却只是侧耳听着桫椤殿外的动静,对身后的那两人之间的较量完全不清楚。
景枫看着夏樱的背影,突然间有种不明的情绪在胸口流淌着,夏樱安静不说话的背影是那么渺小,他甚至觉得她那么孱弱,仿佛……她的肩膀承受不住一丝风,夏樱长年习武,身姿本就纤细,如今又穿着那么沉重的黑色外衣,景枫突然有种错觉……他好像听到那个女子的心声,他好像知道了这一刻迎风望着远方的女子是那么孤单……
景枫的手往前伸了伸,似乎想要伸手将那个孱弱的黑影揽在怀里,然而,手刚伸起一半,景枫的适才还带着茫然的目光突然变的清明的起来,他倒吸了一口气凉气,连忙将伸出去的手缩了回去,紧紧地掩盖在那身金色的龙袍之下,越捏越紧,直到双手发疼,不知道为干什么,景枫突然觉得烦燥起来,连脸上一直维持得很好的微笑也平了下来,眉宇间隐隐出现一股杀气,时聚时散,举棋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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