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点都看不到夏樱眼中那浓厚的审视意味,欧阳逸仙直盯着百里凤烨去看,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归海修黎唇角抽了抽,有点毛骨悚然地往后退了一步……那人眼中如此炙热的光亮是什么?莫非……莫非他小小年纪就遇到了传说中的龙阳之癖?
没等归海修黎发出反驳便听到百里凤烨也问带着几分不自然地问道,“你这么看着凤烨干什么?”
扑哧笑了一声,欧阳逸仙别了别嘴,叹气道,“在下最近手头实在紧得很,连画画的颜料都没有,否则……阁下刚才的眼神便是一幅最美的画卷,连整个星空都将为那双眼睛而失神!”
百里凤烨脸上一热,偷偷看了夏樱一眼,同时又对欧阳逸仙那恶俗的话感觉到反感,只一眼看去,百里凤烨便知道那参绿色锦衣的男子分明是故意的。
夏樱并不知道她刚才的那个小动作带给了百里凤烨怎样强烈的感觉,却也朝着那双凤眸看去,好奇地问道,“百里凤烨,你脸红什么?”不就被一个画师夸了夸么?百里凤烨不像是那样性格的人啊。
咳了两声,百里凤烨缓缓地侧过了头,手还抚在腰间,修长的脖颈也泛起了一层淡淡地粉红色,这个男人有太多的表情只会因为夏樱而出来,若他此刻的模样被忆冰楼的人看见,指不定还要把他当成假冒的,没错,他们的红衣楼主经容笑得比女人还媚。可是,无论怎么样笑,那双凤眸之中存的疏离如何都散不去,更别说脸红了……
看完了百里凤烨。欧阳逸仙的目光开始投向归海修黎!
虽然夜色尚浓,然而,已经适应了这样的光线强度,几个人多少还能看个大概。
缩到百里凤烨身后,归海修黎皱了皱眉头,“你怎么这么看我?”
再朝着那身锦衣看去。归海修黎宛然间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的见过这个人,不由的试探道,“你是不是认识我?你看我的眼睛好像知道我似的!”
欧阳逸仙笑了起来,东拉西扯地问了些事件,以此来回避归海修黎的问题。
被归海修黎一问,百里凤烨蓦然想到了些什么!
那条手帕是司徒青怜给夏樱的,而手帕的主人却是归海修……欧阳逸仙之前一定不知道他们的身份,直到看见夏樱手中手帕后才打算到通往皇宫的唯一一条大路上等着他们的。
说不定……欧阳逸仙会出现,还真的是因为归海修黎。无论怎么说,归海修黎他姐姐归海溪黎和欧阳逸仙一定是旧识。
“我肯定见过你,可是,怎么就想不起来呢!”归海修黎抓着百里凤烨的红色衣摆,小小年纪便把整个眉头都纠结了上去。
同一时刻的皇宫里,景枫连常服都没有换下来便着寝衣来到了太医院。
“要死了!”老鬼捏着兰花指直往成太医的脑门上戳去。“师傅,你小子还知道我是你师傅?讨厌……有你这么请为医的么?”
成太医比起老鬼可不止老了一两岁,这会在老鬼面前捏着白花花的胡子,恨不得把头都低到了地板上,任老师怎么戳都不敢还一句嘴,老老实实地点头,“对对对,您说的对,是学生的错!”
那一老一少的动作,瞢说有多诡异了!
“老鬼!”景枫低喝了一声。几步走上前,一把捏住老鬼的肩头,手劲还不小,要不是老鬼自己也会点内力,说不定肩膀都会被捏碎的。“夏樱呢?他怎么没和你再一起,百里凤烨没带她去找你么?”
老鬼眯着眼睛看了景枫好一会,感觉着肩膀上的力道,很疼,但老鬼也没有多哼一声,景枫已经很多年没有么……紧张过?至少,老鬼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他说话如此焦急了,连那双眼睛里也比平时多了几分颜色,不再深如沉塘。
“放开,放开!”老鬼在空锡楼的地位比景枫差远了,然而,若非到景枫用命令的语气吩咐他做事时,老鬼一向没上没下的,空锡楼中,也就只有他和司白敢用那种口气与景枫说话,“你捏疼人家了!”说罢,老鬼的兰花指上便夹起了一条丝帕,一个劲地在擦眼泪,“可怜的樱樱,那可怜的孩子……从你这没良心的给他下了毒后,才几天啊,你这肮脏的地方又把樱樱弄成什么样子?”
老鬼说话的同时还用兰花指戳景枫的头,成太医看得一个冷汗连连,摸了摸自己的头,心道,我滴师傅哟,你敲的那可是龙头,比摸老虎屁股还可怕啊!你知不知道啊,知不知道?同时心里也平衡了,连陛下都被老鬼戳,自己就算被戳的再多也不算什么了。
景枫一听老鬼说话,心中一下子就松了,老鬼马上见景枫那双略有点波动的目光立刻又沉如大海,再扑不出什么水花了,不免有些失望。
景枫一向相信老鬼的医术,恐怕整个四国都不会有人可以超越他了,连林阮思都比不得的,对于老鬼来说,无论什么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在老鬼手中他就死不了,既然老鬼已经见到了夏樱,知道她中了毒,那么……也就意味着至少此刻她已经安全了。
老鬼看着景枫的寝衣,眸子之中实在有几分惊讶,连常服都来不急换了么?
景枫被老鬼那梨花带雨,鬼哭狼嚎弄的心烦,转身便想离开,谁料老鬼又啜泣着,哭叫得一声比一声凄厉,成太医不觉抽搐到,师傅啊,你这是死了亲爹吧!你还能哭得更恐怖一点嘛?没等成太医再多诽谤一下自家师傅,便听老鬼喊道,“可怜的樱樱在那个穿红衣的小子抱过来的时候……就……就,就已经……”
景枫离开的脚步蓦然顿住!
老鬼被空气中莫名的压力惊到,那哭嚎也戛然而止。四周诡异地安静,景枫缓缓地回过头来,成太医揉了揉眼睛,暗忖自己是不是应该配点药了。大概是眼睛有些不正常了,成太医总觉得景枫转身的时候,那动作简直不像是连贯的,如同被人操纵着的木偶,每动一下,骨头都会咔咔地响一声似的。
“你说什么!”景枫面色阴沉着盯着老鬼。一步一步地逼近,没等老鬼反应过来,那只手便一把掐住了老鬼的脖子,“你刚才说什么?”
景枫的眼睛有点红,成太医只道自己年纪大了,出现幻觉。
老鬼被掐的窒息,兰花指又停地乱动着,同时又连连摇头……呜咽地说着些什么。
而景枫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更不知道自己手下的力道有多重,老鬼用银针在景枫手上扎了两针。那个年轻的皇帝都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自语道,“不可能,她的命那么硬,上次那么烈的毒都没有让她死去,何况此刻!”
直到老鬼口中溢出了鲜血。湡到了景枫的手背上,景枫才好像被烫着了一般,连连将手从老鬼脖颈收了回去。
“你……你你你……”老鬼咳嗽着,揉着脖子上的指印哭诉道,“人家再也不要出现在皇宫了,你……你要杀死人家是不是?”
景枫张了张口,耳朵里嘈嘈杂杂地,乱七八糟地声音都一股脑儿的蹦了出来,然而,他听见了。却根本不知道那些声音再说什么,仿佛大脑已经失去了思索的功能!
“朕回宫了!”丢下一句话,景枫重新离开,他每迈一步都比之前更加坚定,而成太医却觉得。景枫好像每走一步纵然坚定却又如此艰难,还有……这一刻,他只着了寝衣的背影突然之间变得那么……孤寂?
好像……景枫本不该这样走的,好像……他跌跌撞撞离开才正常!成太医摇了摇头,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老鬼还在抹眼泪,他的嗓子可能被景枫捏伤了,原本就半男不女的声音现在带上沙哑便变得更加可怖了,半夜里出去嚎上一句,保管第二天就要有村民请道士来作法。
慢条斯理地躺回自己的床上,景枫盯着帐子,眼睛如何也闭不下来,每次一合上双眼便是那个玄衣女子一脸肃穆地站着,那么飒爽,那么铁血,她很少会对他笑,更多的时候便是用龙渊指着景枫。
盯着自己双手,景枫心口闷闷地窒息着,好像连气都喘不过来,就是这双手……亲手把那掺杂了药物的被子盖到她身上的!有那么一瞬间,景枫几乎有种砍了那双手的冲动,随即意识到自己那样的念头,景枫只好自嘲而艰难地一扯唇角。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合上眼睛,好几夜没有睡着过,景枫的眼睛红得异常而渗人……
从百里凤烨离开后,便……没有睡着过了,更今夜更是连合上眼睛休息假寐一下都做不到!
可笑,靖安王爷夏樱不是死在战场上,却是死在后宫见不得光的手段中么?夏樱,你甘心么?就这么死了啊,夏樱,你活该……
如果你死了,纵然朕再也得不到北冥玉背后的东西,可是,别人也不可能得到了!对朕不会有什么损失的……很好啊,其实……这个结果也不坏,不是么?
景枫一遍一遍地问着自己,然而,那些声音却全都压不过夏樱恶狠狠地目光,“景枫,别打大夏的主意,否则……我一定杀了你!毁了的你皇位!”
猛地捏住了拳头,景枫恶狠狠地往床板上一敲,很好,夏樱,你好得很!“来人!传令下去……五天前,大夏安插刺客岂图谋害……”
“陛下!”没等景枫把那命令传尽,便有待卫匆匆跑来禀报道,“陛下,皇后娘娘回往皇宫的路上突然遇到大批江湖人追杀!”
“你说什么!”那侍卫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景枫哑然,眸中一眯,“老鬼,朕不剥了你的皮!”
是啊,他当时怎么就忘记了……他叫侍卫在暗中跟着夏樱的,若夏樱真的出了事,那么……他们怎么会没有前来禀报?
为什么老鬼只那么一句话,便叫他把什么都忘记了?景枫暗自摇头,随后便摆了摆手,把所人都打发了下去。
一起一落,一落一起,景枫经历了从没有经历过的心情,而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信念——非要亲自出宫,亲眼瞧见那个人!
连一刻也等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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