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我们了!”夏樱低声。
景枫收回心思,也盯住下面,果然,且玄已然发现他和夏樱了,但是,他没说什么……
依旧带着一张娃娃脸的且玄座在厅里最中心的位置,可见,他的地位非同一般,但是他不说话,也不与任何人交淡,只是抱着手上的木偶,赵启、韩初不时地往且玄桌边装了些茶水……
“放开本宫,你们知道本宫是谁吗?”莫名其妙地被绑到这么一个暗室里,梅答应除了愤怒便是害怕,语气里不觉已经带上了颤音,“你们是什么人?”
郭仪走了梅答应身边,缓缓地在她的身边蹲了下来,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把匕首,他调笑着抵住梅答应的下巴。
还没行郭仪开始威胁,梅答应已经害怕的怪叫起来,“你……你要干什么!”她皱着眉头,眼泪一下子便掉了下去,拼命地把脖子往后靠去,“别……别动本宫的脸!”
现在,她所有的强撑的气势都已经消失不见了,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别动我的脸,我要当贵妃,当皇后……”
郭仪隔着刀背,将匕首贴到了梅答应的脸上,冰凉的温度把那朵娇花吓得完全失色……
夏樱扯了扯唇角,用手肘碰了碰景枫,“你不去救?”
“……”景枫翻了个白眼,瞪了夏樱一眼,回头之间,正见那玄衣女子巧笑嫣然。一双眸子里多了几分平日里不常见到的狡黠,她身上带着一些淡淡的味儿,不是外来的气息。是女儿家原本就有的香味,景枫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气,鼻尖处竟又闻到一丝线浅浅的凤凰叶的气息。
景枫垂眸,暗如深渊的瞳孔里不由的多了一些情绪。
“这么一个水灵灵,娇滴滴的女子,你居然这么狠心!”夏樱摇头,“梅答应也够可怜。你好歹算是她的丈夫!”
说到这,景枫看见夏樱眸中的那些光亮突然就暗了下去。缓缓的,她整个人已经被一种深到骨髓处的悲伤包围住了,一点一点地下沉,那样深沉的悲伤竟是人没有办法去触及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景枫似乎已经可以看透她的悲喜,猜测到她的情绪,这一刻……景枫知道,这样的情景,让她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扯唇冷笑起来,景枫知道自己的样子一刻很刻薄,“她只是一个妾……我也是你丈夫,若出了事,你会来救我吗?”
“……”夏樱沉在自己的思绪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景枫在说什么。
长吸了一口气,夏樱的手缓缓地按在了自己的心口,景枫知道。那里面放着凤凰叶!凤凰树长遍了华褚的每一个地方,在此之前,他从不觉得那些叶子碍眼。
“……”夏樱脸色苍白,倔强地咬着下唇,双手因为捏着龙渊,手背上的青筋都已经突了出来。是的,她有什么资格去指责景枫。这个世上最无情,伤害那人最深的,除了她夏樱,还会有谁吗?
“哭什么哭!闭嘴!”瓦片下,韩初满脸的烦躁,他已经被梅答应的哭声弄得心烦不已,再没有任何一点耐心了。
被他这么一吼,梅答应的哭声却没有止住,反而更加来劲了。
韩初没有郭仪那样的好耐心,这么反手一个个巴掌过去,“臭娘们,再哭老子一刀剁了你!”
梅答应的脸本来就已经很苍白了,那一掌下去,脸上的红印子尤其的鲜明!
“六指!”夏樱凝眉,欲言又止。
“六指怎么了?”景枫追问道,“你想说什么!”
用力地想了一下,脑子里有那么一股若隐若现线路,可是,却并不清晰,夏樱试图抓住那条线,却完全摸不到边迹,连从哪里去想,都是茫然的。
“我……”顿了顿,夏樱方接道,“我不知道,可是……应该有什么,却被我忘记了!”
景枫没有深究,“别想了,记不起来便不算什么大事!”
“也是!”夏樱点头,表示赞同景枫的说词。
透过瓦片,且玄那道仿佛能把人活活缠死的目光突而又飘了过来。
夏樱特别不喜欢被这少年盯着的感觉,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这个人……”景枫神色也颇有几分凝重。
夏樱一直等着景枫对且玄做个评价,可是,说了那三个字之后,景枫便示沉默了下去,不再作声,夏樱只好追问道,“怎么了?”
“……”景枫的眼睛没有离开且玄,却缓缓开口对夏樱说道,“空锡楼查不到他的资料!他到司徒府之前的一切都是空白的,而且他对司徒无敌的说词却没有一点不可信。”
夏樱长呼了一口气,“的确不是一个人简单的人!”
夏樱一眼便可以看出来,司徒府与屋子里的那些江湖人是没有一点关系的,可是,如果这样,那么,且玄又是怎么与江湖连到一起的?他做的这些是否瞒着司徒无敌。
正思索着,赵启突然朝绑住梅答应的椅子上踢了一脚,“梅易之呢?你即是梅易之的孙女,那么一定知道他在哪里。”
赵启一把抢过郭议手中的匕首,重新抵到了梅答应的脸上,“如此娇滴滴的脸,破相了多可惜!”
“不……我不知道!”梅答应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那刀上,“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赵启又踢了椅子一脚,拔高声音吼道,“说!梅易之在哪!”
梅答应这会儿已经抖得跟秋风中的枯叶一般了。
景枫眯住了眼睛,侧着耳朵,也很想知道梅易之的下落。
夏樱按了按太阳穴,恐怕……他们不知道,在她身上,一直都放着另外一块北冥玉!
越来越多,越来越杂的信息已经让夏樱处于一种不知道从何手的迷茫状态了,北冥玉,灯烬大师,景渊,梅易之,欧阳逸仙,淳于梦娜……
这些人似乎与北冥玉牵扯很深,可是,各自却又好像是分离的,孤立的。夏樱常常在想,那最终的秘密会不会像是一块地图,每一个与它有牵连的人手中的都篡着地图的一角,要等所有人拼奏起来才能完整。扯辰笑了笑,夏樱知道……不会有那么简单。
“啊!”梅答应的又一声尖叫把夏樱的神思拉了回来。
“爷爷在东平!”格答应哆哆嗦嗦道,“当我离开的时候,爷爷就在东平,可是,把我和爹赶走之后,爷爷的房间便空了,可是……他,很喜欢那个地方,一定是藏在什么地方了。”
且玄突然有了动静,那一直安静坐着的少年蹭地一下站直了身子,还带着一丝婴儿肥的脸上出现一抹笑,正好与他手中的傀儡一样,笑的……没有一点人味。
“梅易之以前在东平什么地方?”这一次是且玄开口,他的声音很好听,与所有的孩子一样。
“啊!”梅答应又尖叫了起来,到现在,她的嗓子已经完全沙哑了。
只见且玄手中的那傀儡这会儿已经飞了过去,傀儡娃娃木头做的手直抱着梅答应的腰,傀儡的嘴巴一张一合,冲着梅答应不时地摇头。
深宫中的女子,除了戏台上的道具之外,怎么见这这般诡异的东西?
“蚕冰弦!”夏樱认得那傀儡与傀儡师连接的那些丝线,“这不可能!”
显然,景枫也认出了蚕冰弦,“也许……百里凤烨知道!忆冰楼里也有人曾用过蚕冰弦。”
“……”夏樱刚开口,还没有说话,景枫便冲着她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在东平的……”梅答应后面的几个字没来得及说出来,门口突然有几支镖飞了过来,打断了这场对话。
梅答应楞了一下,意识到有人,便冲着门口大声喊道,“救命,救救我!”
那些镖全都打在了且玄的傀儡上,可以看出来人并不是冲着杀人来的。
赵启反应更快,几步走到梅答应身前,亲自用手掐住她的脖子,“救命?我看谁救得了你!”
“别,别杀我!”便是一点武功也没有的梅答应此刻也能感觉到来自赵启身上的那股强烈的杀意,“我什么都告诉你,我不想死!”
每说一个字,她的声音便颤抖一分,到最后,梅答应话的话,八成需要猜测了。
“这是什么!”赵启一把将梅答应脖子上的白玉兰坠子扯了下来。
梅答应眼睛一亮,“对了,这……为是爷爷送我的!在我十一岁的时候,是爷爷亲手雕刻给我的!”
且玄使了个眼色,那傀儡突然跃到了赵启身边,将梅答应的白玉兰坠子交到傀儡手里,赵启缓缓地笑了。
又是几支飞镖过来,这一次是冲着赵启来的。
为躲那飞镖,赵启只好将手暂时从梅答应脖子处移了过去。
然而,那人虽是向着梅答就的,可是,却也一直不现身……
且玄扬了扬头,看了夏樱和景枫一眼,捏着梅答应的白玉兰坠子缓缓的离开了。
当第三只镖射进屋子的时候,景枫冲着瓦洞来了一掌,这一掌,生生改变了那镖的轨迹……
“你干什么!”夏樱楞了一下,连忙去推景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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