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的倒挺是时候啊!”我酸溜溜地看着星儿。
“那是自然。”星儿得意的一扬脑袋,拍了拍水净,趾高气扬地问道,“东西呢?你不是做了一晚上,要给主子的吗?拿出来啊。”
水净被打的直退,不过,还是从白衣里拿出一包干粮,递到夜琴身边,“你以前说喜欢的。”
夜琴从我怀里跳了下来,接过水净手中的干粮,不知想到些什么,眼睛立刻变的水汪汪的,“水净。”
见夜琴这般模样,水净脸上闪过一丝红晕,恼羞成怒地一把干粮抢了回来,“不吃算了。”
“谁说不吃的?”星儿骂了一声,“你不知道他们是谁吗?青羽的皇帝唉……你,你这算什么。”
……
得……
这两人一在一起就绝对叽叽喳喳吵个不停,我抬头看了看眼前的路,一身的无奈啊。
不过,两个人也好比三个人好啊,继续走吧,希望庞亦别找的那么快。
想到这里,我起身便走,也不管身后那三小鸟。
果然,没一会,他们便都追了过来。
“唉!”水净扯着嗓门,对我说道,“你傻啊?去梦华往这走,路近又好走。”
边说着,水净边伸手指着前面的大路。
我心说,我就知道那路又近又好走才偏偏不走的,不然,一会庞亦追来,我身边可又得多个太阳。两个已经够我受的了。
夜琴显然最明白我的心思,笑了一声,对水净和星儿道。“往那走也不错啊,你看……桃花开的多好啊!一路看看风景也好。”
“说的是!说的是。”
“还是主子风雅。”
我笑嘻嘻的凑了过去,轻声道,“还是你好!”
夜琴的脸皮一直很薄,这么一说,那紫衣下的皮又红了一层。
牵起夜琴的手,我们四人便朝着桃花满开的树林走去。
越走到山里。那里的山桃花便开的越好,你无法想像那是一幅怎样的美景……
漫山的桃花。如繁星一般挂满了枝头,桃花的香气很淡,淡的几乎闻不出来,可是。不可否认,那种极淡的香气还是能让人心里涌入一种如春天一般的暖流。
大部分桃花都是粉色的,不过,还是偶有几棵桃树是开别的花色,它们,或开白花,或是白红相间之色,或深红,或血红。甚至还有极少的几株,开着有些浅绿色的花瓣……
山花烂漫,也许……就是这么一般景象吧。在我的前半生里,生命中从来没有如厮美好之景,有的只是遍地的血,无穷无尽的厮杀,从来不曾驻足看过身边的光景,却不料……原来。桃花也可以美成般!
春天,也可这般温暖。
所有人都不由驻足了下来。找了桃树干倚了下来,水净曾在青楼中学过不少舞蹈,如今见景如厮,难得地给我们舞了一段,虽然……不及身为女身时的我,可是,也蛮养眼的。
没有音乐,便可听着远处潺潺的溪流声……
脚下是软软的,泥土之上早已覆盖了被风吹落地厚厚的一层桃花瓣,水净稍微一用力,一个旋转,惊起脚下的落花无数……
所有粉色中,只那一抹白,亮丽清明到了极点。
星儿看着,渐渐忘记了一些东西……
蓦然醒时,又看见了些什么,垂目之时,已是一道泪行……
雪衣而舞,桃花漫山。
很久以后,星儿的梦里总会出现那样一幅景象。
她不止一次地告诉自已……那是梦,那只是自已的一个梦而已。
水净边舞边笑……
那时的他,褪去了一身的俗气,如同一只无忧的精灵。
沉浸在如此美景之中的我们,哪里知道……山里深处还有另一双眼睛。
一眼倾城,如是而已。
这是水净一生……最大的幸!
人往往会留恋美景。
一曲舞罢,阳光正烂,该赶路的不赶了,全都要在这睡上个午觉……
我无法,也只好应承下来,这山里之中,闻得水声,不见野兽,想来,也是极安静的地方,大概没有多少危险。
见他们一个个倚泥而睡,我也刚想躺一会,就听水净嚷着口喝,夜琴看了我一眼,一心偏袒水净,亦道自已也渴……
好吧,谁叫他们一个个弱小,我谁都可以不顾,但总不能不理会夜琴吧,所以……他们睡着,我这皇帝苦命地当起了佣人。
解下星儿行囊中的水葫芦,我朝着小溪走去。
那水声听着极近,其实却远在另一座相连的山上……
我运功而去,顺着桃花。
一路跑去,好不容易真切的听到了水声。
正要打水之时,却在离溪水不到百米的地方瞧见了一人。
……
慢慢走近,满山粉红之中,那一抹血红色的人影异常的显眼。
那是一个红衣男子。
他的右眼角有三朵桃花,斜斜地如月亮一般弯至眉梢……绯色的桃花瓣,红色的花蕊。
靠近眼角的一朵最小,中间的那朵稍大了一些,靠近眉梢的那朵最大,三朵桃花,将那人一身的媚色绘的妖娆至极。
桃花本是春天最热闹繁华的光景,可是,绘在了那人脸上,却无端多了丝丝寂寞与悲凉,那寂寞露骨,那寂寞入骨……那是溶了血色的寂寞,如同那人给我的第一眼感觉一般。
那绯色花瓣中的红色花蕊一下子抓住了我的眼睛,再眨眼一看,忽然发现,那花蕊哪是红色啊……那应该是干涸了的血液的颜色,血红中带着几分暗黑。
看久了,看懂的,你会发现,其实……那里什么颜色也没有。
我不由地打了一个激灵,那三朵桃花突兀的冰冷与血腥……
那男子大概也发现了我,悠悠地回头看向我这里……
他左手扶至右眼,修长白皙的指尖滑过眼角那三朵桃花,浅浅一笑,带着无边的惑色,空气中袭来阵阵桃花的媚香,那抹红装在风中轻轻抖动,他的笑带着致命的诱惑。
那……也许便是老头子说过的骨媚,当初,无论如何训练,我也只能练到神媚,虽说暗杀时效果不错,但也还是在个别大佬手上吃过几次亏,若是当时我有那样的媚态,恐怕……任务会轻松很多吧。
看着我的,是一双狭长的单凤眼,那凤眼之中处处透露着骄傲与寂寞,被那双凤目看久了,会让人觉得……整个人都空了,仿佛灵魂已经不在自已身上了。
他的指尖一遍又遍地抚摸着眼角的桃花,那眼里透着的寂寞越发深了。
他带着桃花的气息缓缓从口中吐出……
那嗓音仿佛是从尘世之外最寂寞的时空传来,他说,“你知道么,我杀了至亲、至信,我还杀了……我自已。”
随着话语中的停顿,他的指尖依次从眼角的三朵桃花上滑过,最后停在了那朵最大的桃瓣之上。
那男子安静的笑着,带了点微红的凤目中却滑下一行清泪。
语音刚完,他拍了拍手掌,一架黑色的轿子从桃林深处送了过来。
来人一袭黑衣,便是脸也被黑色的头套盖着,只留一双漆黑如夜空的眼睛,他单膝而跪,将那红装男子迎入了黑轿。
……
没多久,那两人便在桃林里消失了!
我不由的愣了一下,对于这个时代的武术我了解的太少,自已那微不足道的内力,也跟本排不上号。
那幽影持轿而去的身影,完全就是腾云架雾!
甩了甩头,却怎么也无法将那媚态从脑海中移出。
汲了点溪水,我才开始往回赶去……
虽说多了水净和星儿这两个超级大太阳,但是……这一路上还是让我省心了不少,这心里心也算好受多了。
“主子。”星儿给夜琴递去一杯水,“已经到梦华了境内了,今夜过后,明天辰时起程大概……申时便可以进入梦华驿馆了。”
水净瘪了瘪嘴,“看不出来嘛,你个小小的丫环倒有些见识……你以前出过青羽?”
星儿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干笑了几声,“是啊,是啊……”
水净来了兴趣,“你什么时候到过梦华?干什么去的?”
“你烦不烦,问那么多干嘛?”星儿立刻顶了回去,显然十分不想谈论这个问题。
这两人每天这么吵,我都已经习惯了,最开始时还会说上两句,这回,我与夜琴都保持了沉默,再也懒得开口了。
足足吵了一个小时,这两宝才终于与冷战告终。
耳边立刻就安静了下来,差不多已经到了傍晚,没多久,太阳便会落下……别看水净是青楼清倌中的头牌,心情不好时连老鸨也敢吼上几句,架子大的与那样子完全不符,但其实,水净吃过的苦不少,这一路下来,几乎什么事都是他一包办的。
此时看了看日头,充当了马夫的水净开始加快了赶车的速度。
春日里免不了的便是绵绵细雨……虽细而小,但,总是有几分凉意的。
不知何时空中飘起了小雨,我、夜琴,星儿,三人坐在马车里,并不感觉到如何的冷,但水净却不同,一身白衣已被细雨打湿,虽未刮风,但马车的速度却不慢,没多久,水净便开始一直打喷嚏,夜琴好几次都将紫衣脱下,但每一次都被我拦住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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