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霁月被他看得脸色发红,有些僵硬的绕过他去抱榻上的被子,回身之时却被他一下拉住了手腕,清朗男声随即传来:“月儿,本王今天不想睡地上。”
“你身上的伤刚刚痊愈,你睡软塌,我睡地上。”上官霁月转身就要走。
“你也是大病初愈,地上太寒。”
“不妨事,我……”
上官霁月还没说完,皇甫宸就打断了她的话:“本王的意思是不想一个人睡。”
上官霁月闻言身子一僵,想起在温泉边发生的一幕,不由得脸色绯红,耳根发烫,再加上从手腕上传来的他的温度,眼睛竟然慌乱的不知道朝哪里看。
“月儿,本王发誓,在大婚之前,我绝不会越雷池半步。本王只是想抱着你,仅此而已。”
“谁……谁说要嫁给你了?”
明明是一句害羞的话,听在皇甫宸的耳边他却有些着急了:“我们在温泉边可是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你不嫁给本王还能嫁给谁去?”
“你还敢提!”上官霁月羞的一跺脚,猛然从皇甫宸手中挣开,抱着被子转过身子不敢看他,口是心非的道,“我嫁给谁不管你的事。”
然而,屋中一阵静默,久久之后才从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对不起,月儿,那天我不是有意冒犯你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抱住了就放不开了,本王……我……”
上官霁月回头,便看见温黄的烛光下,皇甫宸一脸愧疚的看着自己,慌乱的连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一会儿“本王”,一会儿“我”,有些局促不安的想要急着解释,却越是不知道该怎样解释清楚。
见状,上官霁月心中一阵不忍,低低的道:“我都知道。”
“那你今晚还坚持要睡地上吗?”
“嗯。”
闻言,皇甫宸那双刚刚被点亮的双眸瞬间又黯淡下去,无言的起身,抱起榻上的被子,眸色深深地看着上官霁月,温声道:“地上太寒,你睡榻上,本王睡地上。”
说完,转过身去,慢慢移动脚步,向着屏风后面的最里边角落走去。
上官霁月看着那道挺拔的墨色背影,孤寂落寞的脚步像是踩在自己的胸口,心中一阵闷疼。
又想起那天他从程清芦家里出来,策马猛冲狂奔,茫然悲凉的模样。刚想到这里,行动便已快过她的思想,不受控制的开口喊道:“皇甫宸!”
皇甫宸身形一顿,停下了脚步,没有转身,微微勾了勾唇角,一张俊颜上浮现一丝阴谋得逞的味道。
他就知道,这个小女人看似冷情淡然,其实乃是最心地善良之人。自己做出一个楚楚可怜的姿态来,她便定不忍心让自己再去睡冷硬的地板。
结果,这一晚,两人有些局促的并排躺在并不是很宽敞的床榻上,睁着眼睛看向头顶的床幔,听着对方紊乱的呼吸声,久久都没有入睡。
黑暗中,两人的谈话声渐渐传来:
“皇甫宸,你睡着了吗?”
“没有,月儿你呢?”
“也还没有。”
“月儿,我们这算是定情了吧?”
上官霁月静默了一会儿,几不可闻的低声道:“嗯”
皇甫宸闻言,情不自禁的勾起唇角,一双眸子在黑暗中亮的吓人,侧身展臂把身侧的女子抱进怀中,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嗅着她发间淡淡的清香,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上官霁月身子一僵,见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紧绷的身子渐渐放松下来,同样闭上眼睛问道:“皇甫宸,你并没有夜游症是不是?”
身侧男子低低一笑:“月儿猜猜看。”
听着他促狭的语气,上官霁月忽然有一种上当的感觉。想起当时从她第一天入神龙营开始,他就在骗自己,他明知道自己是女儿身,还硬要与她同床共枕。明明没有梦游症,还故意借着这莫须有的病症调戏自己,害她以为他有龙阳之好,还以为他喜欢男人。
想到这里,上官霁月脸上羞红一片,当时自己怎么就能生出那么一个惊世骇俗的奇葩想法来?不由的闭着眼睛,软软的一拳打在他的胸口,嗔怪道:“你个骗子!”
闻言,皇甫宸又勾了勾唇角,并顺势抓住了她的粉拳,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皇甫宸连夜从建安赶路,上官霁月陪云儿守岁,两人都是除夕那夜彻夜未眠。今晚又应付了宇文逸大半夜,实在是神思倦怠,困乏至极。很快,营房内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营房外,烟花炮竹之声渐息,夜色静谧,风停树止,只余下漫天繁星点点,璀璨夺目……
自从那天温泉定情,皇甫宸便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改往日那冰寒的冷冽气质,整个人都变得温和起来。
他的这种变化,不但上官霁月最是能感受的到,连营中的将士都在背后偷偷询问流夏。殿下最近是不是因为封了宸王,心情舒畅,也不冰寒着一张脸训斥他们了,还真有些不适应,不自在。
流夏闻言,咳咳两声,直接把来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大过年的,你们闲着没事儿吃饱撑的?!殿下心情好没有抽你们,你们反倒不自在了?要不要本公子去向殿下请示请示,每天让你们去山上砍树搬石头?!”
来人一听,连声说“不用,不用”,赶紧告辞,灰溜溜的走掉了。
流夏看着来人的跑的比兔子还快的背影嗤笑一声,转过身来,望着坐在屋中火盆边烤火的飞歌,呵呵道:“飞歌,你说殿下和上官姑娘到底是个啥情况?”
飞歌横他一眼:“想知道自己去看!”
流夏闻言,默默地走到火盆边的凳子上坐下,眼眸微垂沮丧着一张脸,有些闷闷不乐的道:“殿下从那天回营,就没有再搭理过我,你说我那天在宫里是不是真的有点儿过分了?殿下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飞歌拿起一旁的火钳,又朝火盆里添了一块儿碳,看也没看流夏一眼,淡淡道:“殿下没那么小气。”
流夏一听,立刻重新打起了精神,一脸讨好的望着飞歌,央求道:“那你得空去帮我问问殿下呗!”
飞歌缓缓抬起头来,面色认真的盯着流夏看了半天,才收回目光,淡淡的道:“我还不想去山上砍树搬石头。”
“……”
流夏闻言,只觉头顶几只乌鸦“嘎嘎嘎”飞过,看着飞歌那张一本正经的脸,张嘴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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