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霁月本来已经翻身上马,闻言,只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忍不住秀眉紧蹙,回头向笑的一脸温和的皇甫锦淡淡看了一眼,才打马离去。
可是这一眼看在皇甫锦的眼里,却让他如吃蜜糖,喜不自胜。
都说美人儿回眸一笑百媚生,虽然他家的月儿没笑,但那英姿冽冽,赛若冰雪的模样更让他惊艳百倍。
他站在府门前,直到那一人一骑消失在视线中才缓缓收回目光,脚步轻快的回身向府中走去。
上官霁月一路打马狂奔回到宸王府中,翻身下马之后脚下不停直接回到书房,亲笔修书一封。
飞歌站在一旁,看着上官霁月不用毛笔用竹签蘸着墨水写信的模样忍不住嘴角一抽,想到了秋明绯。
他记得最是清楚,秋明绯虽然是堂堂神医,但不会用毛笔,用的就是竹签当做笔。如今上官姑娘明明一手毛笔字写的清秀飘逸,为何也学起了秋明绯用竹签写信?
心中诧异间,上官霁月已经落笔,把写好的书信吹干墨迹,交到飞歌的手中,面色沉重:“性名攸关,传书到问枢天。”
飞歌低头一看,只见信上字迹形状怪异,笔画简单,似草似隶,他竟然一时之间看不懂上面的文字,不由得有些懵了:“这……这秋神医能看的懂吗?”
“放心,他绝对看得懂!我这样写只是为了告诉他是我要找他给人治病,而不是你家殿下,免得他看到信后故意拖延时间,延误了病机。”
飞歌虽有疑惑之色,但见上官霁月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情,也便没有再说什么,依言把信纸卷起,踏出了房门,向后院的鸽子房走去。
片刻后,一只白鸽从宸王府中飞出,直冲入云霄,一路向南飞去,直到渐渐化作一个白点儿,消失不见……
本来以为收到秋明绯的回信至少要三日时间,没想到第二日傍晚时分,她去太子府探望上官霁扬刚刚回府走进府门,飞歌就大步迎了上来,近的跟前,双手递上一个信筒:“来信了!”
“这么快?!”
飞歌点头:“刚刚才发现的。”
上官霁月有些不敢相信,难道这古代的信鸽竟然比现代的飞机还要快?一个昼夜就能往返千里之遥?
诧异间,她便从竹筒中抽出一个信卷,缓缓展开。
当那信纸上的龙飞凤舞的字迹落入她眼中之时,她明显一愣,随即心跳加快,双颊飞上两朵红云,轻咳一声,看着飞歌道:“这是他写来的,不是秋明绯。”
“殿下?!”
上官霁月点头“嗯”了一声,便没有再说什么,一个人拿着信回了屋内,关上了房门。
回到屋中,上官霁月把手中信纸铺在桌子上缓缓展平,从头一个字一个字仔细看起:
月儿。
自离别,心难舍。吾心戚戚,思之如狂。卿之音容笑貌时刻盘旋脑海,仿若从未离开。奈何每晚思卿不见,辗转难眠,夜长如岁。念到痛时,薄衣起身,夜深舞剑。大汗淋漓处,猛抬头,又见皎月当空,恍若卿颜。
昨夜入梦,与卿相依相偎,软语温存。醒来后,却只有独衾孤枕,身侧处寒凉无温,形单影只不胜悲……唯有修书一封,云中寄锦,以慰相思之苦。吾嘶骑渐遥,征尘不断,只盼卿一切安好,早踏归途。
卿见此信,可知吾戚戚盼回音。纵只字片语,亦欣喜若狂,吾心甚慰………
纸上字迹龙飞凤舞,笔锋刚劲有力,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男儿的铮铮之气。上官霁月几乎能想象的出,皇甫宸那英武挺拔的身姿端坐在书案前,写这封信时的俊朗模样。
信中内容更是真情流露,让她感动莫名,整颗心都酸软一片。如他那般少言寡语的清冷淡漠之人,竟写出了这样一篇声情并茂,柔情蜜意的相思情书来,也真是难为他了。
上官霁月看完,小心的把那信纸折好叠齐,放进袖口之中。随即铺纸提笔,写下:君心戚戚,卿心念念,从未敢相忘……
温黄的烛光下,女子素手芊芊,笔锋流转。清丽的容颜雪肌冰肤,羽睫轻垂,道不尽那娇羞甜美,柔情刻骨……
五日后。
一身江湖游医打扮的秋明绯坐在了上官霁扬的床榻前,低头为他诊脉。
上官霁月和楚倾云站立一侧,满目希翼的望着秋明绯。皇甫锦端坐在椅子上,目光停留在秋明绯的身上,眸底光亮晦涩不明,暗自猜测这位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医者的身份。
虽然秋明绯看起来一身半旧的布衣,却难掩周身飘逸的气质。即便见到他堂堂太子之尊也丝毫不假辞色,态度默然,只是清淡的打了声招呼,连拱手见礼都没有。无论怎样他也不相信此人真的只是名不经传的江湖游医。
就在这时,秋明绯放开了上官霁扬那苍白细瘦的手腕,撸起他的袖管露出一截毫无血色的枯瘦手臂来。左右翻看后,又站起身来解开他胸前的衣衫细细检查了一番,然后微微仰头叹一口气,面色斐然。
“他怎么样?”上官霁月急急问道。
“他的情况想必已经有别的大夫给你们说过了,身重奇毒,内伤未愈,一身精血被吞噬殆尽,绝对活不过两个月。”
闻言,站在身侧的楚倾云眼泪止不住的顺颊滴落,满眸痛色的望向已经昏迷不醒的苍白面孔。
“他到底中的什么毒?你有没有办法解毒?”上官霁月秀眉紧蹙。
“他不是中毒,所以无药可解。”
秋明绯淡淡的一句话让屋中三人皆是一惊,不约而同的望向他,眸中疑惑不解。
“不是中毒?!”
“是的。”
“真的没有一点儿办法吗?”上官霁月看着秋明绯沉重的表情,怀疑的问道。她不相信他既然能看出上官霁扬的病因,却没有办法救他。
秋明绯见三人的目光都凝在自己的身上,本来想晃一晃自己宽大的袖袍,可抬起手来才发现,自己今天穿的是半旧的窄袖粗衣,只得悻悻然的又垂下手去。
“你到底有没有办法?!”上官霁月看着秋明绯的动作,语气忽然变冷。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有心情卖官司!
秋明绯见状,却在屋中扫视一周,最后目光落在上官霁月的身上,声音不大不小,但又恰好能让屋中的人都听见,缓缓道:“他的情况特殊,有些话,我想跟你单独说。”
皇甫锦和楚倾云自然明白秋明绯此话的意思,闻言都退了出去,临走前还顺便关上了房门。
“秋明绯!你还有完没完?我二哥到底怎样?”上官霁月压低声音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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